陰風突然一下子又變大了,大門被吹得一開一合,不停的搖擺,還發出了那“哐當哐當”的聲響。
藥店這大門,可是木頭做的啊,而且還很陳舊,本就不那麼結實。被陰風這麼一折騰,那還不得散架啊?
“把東西還來,否則你們全都得死!”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這聲音聽上去,我感覺有些熟,就好像是在那裡聽到過的。白房子?對,就是白房子!白房子裡說話的那男人,就是這聲音。莫非,是那六佛爺來了?
“你們去六幺店偷了六佛爺東西?”甄道長一臉吃驚地看着我和薛姐,問。
“這是我們跟六幺店的事,你沒必要插手。”雖然祝餘草那味藥,我最開始是爲那鬼嬰採的,但畢竟只給那鬼嬰用了很小的一部分。餘下的那些,是要另作他用的。所以,我不能把這鍋,往甄道長身上甩。
“要沒那味藥,你那兒子早就見閻王了。”薛姐冷哼了這麼一句。
我明白薛姐的用意,她定是知道這六佛爺不好對付,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留下甄道長,再怎麼也會多個幫手。
“原來如此。”甄道長用感激的眼神看向了我,說:“爲了救小兒的性命,你們連六幺店都去惹了,此恩不言謝!今日,縱然那六佛爺把六幺店的厲鬼全都帶來了,只要老道我還有一口氣在,他便跨不進這藥店大門一步!”
甄道長這個猥瑣的老男人,居然也有這麼man的一面。看來父愛這玩意兒,真是可以讓男人洗心革面,煥然一新的啊!
“如此說來,你青雲觀是準備捲入此事之中,與我六幺店作對,是嗎?”六佛爺開口了,他說話的時候,有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壓迫感,讓我不自覺的有些害怕。
“夏神醫是我跟我兒子的救命恩人,你若爲難他,便是爲難我。”甄道長雖然底氣顯得有那麼一些不足,但還是硬着頭皮,把這話給說了出來。
六佛爺冷冷地笑了起來,有一個披頭散髮,白裙子上沾滿了鮮血的女鬼,出現在了藥店大門口。
陰風一吹,那女鬼的頭髮便飛舞了起來,她那臉慘白慘白的,眼眶在不斷地往外流血,那一對眼仁,更是白得可怕。
女鬼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
甄道長將左手手心向上,除中指外,其餘四指屈曲,另將右手心向內,拇指向上,中指伸直,其餘四指屈曲,然後兩中指環扣,置於腹前,結成了那龍虎飛騰印。
而後,口中念道:“五雷三千將,雷流八蠻兵。火光燒世界,邪魔化灰塵!大神大退,小神小退,若還不退,五雷打退!”
甄道長唸的這玩意兒,應該是那《五雷轟頂咒》。此咒配龍虎飛騰印,那是可以震懾百鬼的,用來對付這麼一隻小小的女鬼,有點兒殺雞用牛刀,太浪費了。
“轟!”
一道驚雷從天而降,立馬便將那女鬼劈得魂飛魄散,化成了一股子黑煙,飄散開了。
“限你們三日之內,把剩下的東西給我還回去。否則我下次來,就沒這般輕鬆了。”六佛爺這是個什麼意思?難道是被甄道長用的這《五雷轟頂咒》給鎮住了。
殺雞用牛刀,雖然有點兒浪費,但氣勢足啊!這不,甄道長露這麼一手,不就不戰而屈人之兵,將那六佛爺給鎮住了嗎?
陰風沒了,六佛爺應該是帶着六幺店的那些厲鬼走了。不過,甄道長剛纔那一手,對元氣的損傷,那是極大的。
此時的他,已經癱坐在了太師椅上,有氣無力的。
甄道長這是因爲病後未愈,加之元氣損傷過大而造成的身體虛弱,施針對他沒多大的意義,最好的方法,是進食一些滋補之藥。
藥店裡有上好的盤龍參,此藥生吃,不僅可用於病後虛弱,亦可補氣壯陽。因此,我趕緊去取了一些來,給甄道長搗碎了,用蜂蜜水給他送服了下去。
休息了大半個時辰之後,甄道長恢復了一些體力,也能勉強站起來走路了。
“今夜這劫難已經過了,老道我就先回青雲觀去了。若三日之後,那六佛爺真來找麻煩,老道自會再來。”
甄道長走了,我說開車送他,他不讓,而是直接上了一輛出租車。
“沒想到,這老道士還真是深藏不露啊!”在甄道長離開之後,薛姐感慨了這麼一句。
“剛纔他不就露了嗎?”我說。
“這也正是姐姐我最感到奇怪的地方,你說這老道士,都把真本事藏了這麼久,一直沒顯露。今日爲了你這藥店,居然把五雷轟頂這樣的大殺招都給用了出來。難道他對你,是真愛?”我就知道這娘們這嘴,說着說着就得變味兒。
“你吃醋了啊?”我問。
“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麼好吃醋的?再說,姐姐相信你不是彎的。只是,甄道長突然間變得對你這麼好,可以說是爲了你,不計一切代價,太讓姐姐我想不通了。”薛姐若有所思地說。
別說薛姐覺得不對勁兒,就連我自己,心裡都十分的不踏實。雷可是天生,借用上天之力,不僅要傷元神,還得損修爲。可以說,除非是拼命,不然沒有哪個道士敢隨便亂用。
六佛爺之所以會帶着那些厲鬼離開,便是被甄道長這拼命的做法給嚇着了。
能請動天雷,那便說明甄道長是不好惹的。他像這樣拼命,六佛爺就算最終制住了他,那也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鬥法在道理上,跟打架是差不多的。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不要命的。
甄道長都不要命了,六佛爺怎麼可能爲了一個頭蓋骨,爲了那株祝餘草,傻逼地跟他繼續玩啊?
“當時我們去六幺店拿那頭蓋骨跟祝餘草的時候,六佛爺是真的不知道嗎?”我問薛姐。
“六幺店是他的地盤,有外人闖入,他不可能不知道。”薛姐皺着眉頭說。
“既然她知道,爲什麼當時不阻止我們,現在又跑來要那頭蓋骨跟祝餘草啊?”我問。
“讓姐姐我好好想想。”那娘們眨巴了一下眼睛,含情脈脈地看着我,說:“要不你親姐姐一下,這樣我才能想得更快些。”
這娘們,居然找我索吻?別說親了,就算是那什麼,我都是十分願意效勞的啊!
我趕緊把嘴湊了過去,結果那娘們把臉一側,說:“姐姐是叫你親臉,別亂親。”
“你說親臉就親臉啊?”在有的時候,男人得拿出自己的霸氣。所以,我沒有全聽薛姐的,在親了她臉蛋一下之後,我接着跟她來了一個浪漫而又綿長的法式溼吻。
“好啦!”薛姐輕輕推開了我,說:“觀衆已經走了。”
觀衆?什麼觀衆?
我往大門那裡看了過去,發現門外有幾個腳印,是女人的高跟鞋踩出來的。那腳印不是泥構成的,是紙錢灰。
高跟鞋採的,薛姐又說觀衆走了。難道是江夢?
我就說無緣無故的,正聊着正事呢,這娘們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開口向我索吻。原來搞了半天,她的目的,是要向情敵秀恩愛啊?
依照江夢的性格,她不該直接轉身走人,而是應該當場發飆啊!我心裡隱約有了一些擔心,怕江夢會搞出什麼幺蛾子事來。
畢竟,當一個喜歡你的女人,吵都懶得跟你吵,鬧都懶得跟你鬧的時候,那便是她已經傷透了心。
傷透了心的女人,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女鬼,那可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