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道身影落在了行刑臺上,一看氣度和風華,就不同於其他殺手。
他蒙着面,只露出一雙沉靜的雙眸,手握長劍,目光落在了臺上的犯人身上,“外公,然兒來救您了!”
“然兒,這是個局,你快走快走!”右相又驚又喜,但是隨後反應過來立即對他吼道。
蕭然在心裡輕嘆一句,他知道。
行刑臺上又多了一個人,蕭厚。
他神情溫潤,手中執劍,讓翩翩佳公子多了幾分的優雅瀟灑。
“既然來了,爲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我的好四弟。”
蕭然聞言擡手揭下面罩,輕輕一笑,“好久不見,三哥。”
“多日不見,再次重逢,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爲兄很是遺憾。”蕭厚溫和笑着,彷彿真的是在歡迎許久未歸的家弟。
蕭然輕笑,“是啊!往事如煙,若非經歷了這麼多的事,臣弟也看不清三哥是個怎樣的人。”
“哦?那可看出爲兄是什麼樣的人?”蕭厚彷彿是認真詢問。
蕭然輕皺起眉頭,好像是在思索,“深藏不露,是一把溫柔的刀。”
“這個評語似乎比陰險狡詐來得好聽一點,多謝四弟給哥哥留了面子。”蕭厚淺淺一笑。
“是嗎?”蕭然呵呵一笑。
“哥哥曾說過,想辨認一個人,眼睛和耳朵是不行的,但是時間會告訴你答案。”蕭厚像是個在說教的好兄弟,真切叮囑着。
蕭然拱了拱手,“臣弟受教了。”
兄弟間,你來我往,溫和笑語,卻是笑裡藏刀,無形中已經拼殺過幾次。
“你們別來這一套虛的,還打不打了?不打我就回家吃飯了啊!忙了一天,都快餓死了!我早飯還沒吃!”一句抱怨聲插了過來。
兩人齊齊看了過去,蕭遙正扭扭脖子甩甩腰,一臉埋怨地瞪着兩人。
蕭厚看了眼周圍混亂局面,笑了笑,“四弟,我們切磋切磋?”
“恭敬不如從命。”蕭然坦然應下。
話落,蕭遙便看到行刑臺上一片刀光劍影,兩人的身影在光影中彷彿消失了,只看得到一黑一白交纏着,他揉了揉眼睛,這兩人的武功也真是高,估計還要打一會,罷了罷了,他晚點在回家吃飯吧!於是他拿過一旁的狀子蓋住臉,呼呼大睡起來。
一旁的官員:……
蕭然這階段心神耗費太過,又加上心事太多,打着打着就有些力不從心。
蕭厚在兩人交手的時候,就看出了他狀態不好,沒有用盡全力,保留了實力。
其實在他看來,蕭然這麼多年也是有了進步,劍術精進了不少,心性也沉穩了,作爲哥哥他是欣慰的,只不過他覺得對這個弟弟他是有虧欠的,在那一場心理戰中,他確實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蕭然有今天,他也應該負一部分責任。
蕭然在這場博弈中是最被動,但是,沒有人是無辜的。
在感受到大皇兄無聲的關切和二皇兄的濃烈關心後,蕭厚對兄弟這兩個詞重新有了定義,此時對蕭然有了愧疚,但是這些愧疚不該是用在這時候,公和私,他分得清楚。
蕭然手中的劍被打落,手指微微顫抖,最後慢慢收了回來,他看向蕭厚,目光穿透陽光,有些刺眼,他覺得自己的心有些疼,但還是落回了原處。
“我輸了。”
“承認。”
午時正好到了。
等候在一旁的侍衛涌了上來,制住了蕭然。
這時候有人拿來了鐵鏈,準備鎖住他。
蕭厚擡手止住,“不必了,送四殿下下去吧!”
他既然已經準備赴死,就不會逃跑。
蕭然看了他一眼,眼底露出真正的笑意。
謝謝,讓我保住了最後的體面。
當人被帶下去,其他黑衣人也都被制服了,侍衛們正在清理行刑臺。
沒了動靜,蕭遙抓下蓋在臉上的紙張,一蹦起了身,伸了伸懶腰對衆人道,“午時已經過了,就先將人押回牢裡,等到英王殿下處置吧!”
經過了這一場風波,沒有人有異議,紛紛領命做事。
放眼過去,都是狼藉,一人站在其中什麼的扎眼,蕭遙是不會承認他耀眼的。
於是蕭遙踱步過去,對着正在收劍的人挑了挑眉,“三弟,你怎麼來了?”
蕭厚將劍遞給身後的下屬,面目無辜道,“怕你把事情搞砸了。”
蕭遙:……
他就這麼不靠譜嗎!
蕭厚輕笑着轉身,若不是擔心他的安危,自己就不會過來了。
蕭遙摸了摸下巴,哼,口是心非!不過這個兄弟夠意思!
“本殿回去吃飯了,殘局就交給你們收拾了!”說完他大步追上前頭的人,一把勾住那人的肩膀哈哈大笑幾聲,留下目瞪口呆的衆人。
可惜蕭遙回家吃飯的願望再一次落空了,因爲土靈出現在了他們面前,躬身請他們進宮。於是蕭遙再一次嗚呼哀哉。
半個時辰後,哥倆站在御書房前彙報今日的情況。
在聽到蕭然伏法後,蕭緒的眼眸微微動了動,最終恢復了平靜,“看來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了。”
蕭厚點頭,“目前看是這樣子,只要餘孽都清剿乾淨。”
蕭緒贊同,隨後道,“你們辛苦了。”
“辛苦不辛苦這不打緊,關鍵是弟弟我早飯午飯都還沒吃呢!”蕭遙摸着肚子哀怨地瞅着。
蕭緒忍不住莞爾,撫了撫眉頭道,“就知道吃,御膳房已經備下一桌好酒好菜,你們去吧!”
蕭厚很不想跟這個飯桶兄弟爲伍,但是皇兄已經發話了,只能勉強與之共餐。
兩人退下後與進殿的烏林擦身而過,後者朝兩人行了禮在進去。
蕭遙捅了捅身邊的人,問道,“烏林現在回來是不是代表城外四弟的兵馬已經被成功拿下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也是**不離十了吧!”蕭厚如實道。
蕭遙摸着下巴,一副疑惑的樣子,“如果是真的話,烏林的辦事效率也太快了吧!”
蕭厚微愣,隨後輕笑開去,“說不定對方根本就沒想過反抗。”
“三弟,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得雲裡霧裡?”蕭遙想不通,可惜一轉頭人已經離自己遠遠的了,他心裡腹誹了句,然後立即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