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英王失蹤了?”樑皇后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
羅雲立即上前安撫道,“娘娘您彆着急,先把事情問清楚了纔是要緊的。殿下這麼多年風風雨雨都走過來了,想來也會沒事的。”
樑皇后沒有因爲羅雲的話而輕鬆,轉而看向跪在地上谷容,冷冷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給本宮從實招來。”
谷容不敢耽擱,立即將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事情都據實以報,“從洋下縣開始,我們的人馬便開始遭受賊人的偷襲而追殺,期間屬下和谷意寫了幾封信寄到京都,不知爲何都沒有下落,然後王爺發現了我們私下的動作,便支開我們,等我們回到原地的時候,一地的驍烈騎屍首,王爺卻已經下落不明瞭。”
“我們的人手尋了很久,都找不到王爺的蹤跡,又沒有得到皇后娘娘的指令,屬下不太放心,便獨自回京稟報,谷意留下繼續帶人搜尋。”
樑皇后寒着臉,“這些日子以來,本宮並沒有收到你們的任何信件。”
谷容吃驚,“難不成半路被人攔截了嗎?”
“也只有這個可能了。”手指狠狠攥着扶手,樑皇后氣得臉上都浮上了青筋,“恐怕也只有傅悠月那個賤人在搗鬼了!”
“那娘娘,咱們該怎麼辦?要不要將這件事稟告給陛下?”羅雲一臉的擔憂。
樑皇后深吸了一口氣,剋制住心裡起伏不定的怒意,慢慢睜開眼睛,她的眼裡都是火光,“不必跟陛下說,谷容,你將這件事告知給我父親,讓他無論如何也要找到緒兒,活着,本宮要見人,死了,本宮要見屍!”
“是!”谷容轉身要下去。
“慢着!”樑皇后突然開口。
“娘娘還有什麼吩咐?”谷容復又跪下。
“告訴我父親,隱瞞下這個消息,如果傳得沸沸揚揚,整個京都都知道的話,那麼我們樑家也差不多要完了。”樑皇后厲聲道。
“遵命。”
待谷容離開後,積壓在心裡的怒氣一下子爆發出來了,樑皇后手狠狠一拂,桌上的茶具,花瓶都應聲掉落,碎了滿地。
“娘娘,您息怒!”羅雲上前扶住她,而其他宮人紛紛嚇得跪下。
“本宮好恨啊,好恨啊!”樑皇后推開羅雲,跌坐在椅子上。
“這麼大的事情,陛下應該早就知道了,可是本宮直到現在才收到消息,這代表着什麼?代表着什麼?”樑皇后怒道。
羅雲安慰道,“說不定是陛下怕您擔憂,先把事情隱瞞下來,待找到殿下的消息,再來告知給您。”
“呵呵,”樑皇后冷笑,“羅雲,這話你也信嗎?他可是巴不得將我們母子兩都從現在的位置擠掉!”
陛下的脾性,和他做了二十幾年的夫妻,她在清楚不過了。
他最喜歡的便是,設一個圈套,然後看着獵物中計,然後在不知不覺中將它蠶食乾淨,等發覺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這——”羅雲滿臉的苦澀,“娘娘,現在最爲重要的是找到殿下。”
“對,如果緒兒有什麼差池,整個樑家就都完了。”樑皇后閉了閉眼,吩咐道,“你派人密切注意傅悠月那個賤人,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即來稟明本宮。”
“是。”羅雲應下後,再次勸道,“娘娘,您也別擔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谷容不是說也沒有找到火靈他們,就說明他們都與殿下在一起,殿下在外這麼多年,大災大難都經過,想來這次也能化險爲夷。倒是您,若是氣壞了身體,那又當如何是好?”
樑皇后擺了擺手,“你不用安慰本宮,本宮看得比誰都清楚。”
羅雲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粱皇后一個眼神給制止了,樑皇后站起身,雙目通紅滿是戾氣,“如果這次緒兒有什麼三長兩短,那本宮就算是拼盡了樑家所有一切,也要拉傅悠月那個賤人以及她的兒子陪葬。”
一旦失去了緒兒,她的東宮之位便會易主,太子之位將會是蕭然的,她們樑家幾十年根基,就會在一夕之間被摧毀。
她絕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羅雲,本宮要面見陛下。”微眯的眼驟然睜開,她不屑委曲求全,但是爲了樑家,爲了緒兒,她必須去賭一把。
雖然不解爲何自家主子臨時改變了主意,羅雲立即下去準備。
御花園內。
西軒帝在望雲亭內閉着眼聽着伶人撫琴。
“陛下,皇后娘娘求見。”曹公公上前稟報道。
和着節拍輕點桌面的手一頓,西軒帝慢慢睜開了眼睛,本就渾濁看不清神色的眼睛此時閃過一抹微微複雜的神色,“今日可有人見過皇后?”
曹公公聞言換了一位侍衛上前,那是掌管宮門出入的士官,只聽那士官道,“回陛下,半個時辰前,一個拿着皇后娘娘令牌的侍衛進了朝陽宮,如今已經出宮了。”
西軒帝的臉上浮現一抹了然的神色,便下令,“宣皇后。”
“是!”曹公公轉身高聲唱道,“宣皇后娘娘覲見。”
片刻後,一道麗人的身影慢慢走來。
“臣妾參見陛下,願陛下安康。”樑皇后來之前她特意做了一番打扮,此時她微低着頭,露出一段皓白的玉頸,搖曳長裙鋪滿地,水藍色更襯溫婉,抹去了她平日的剛烈,雙描斜月,揉進了點點柔情,胭脂點脣,盈盈欲語,露皓齒而丹分,一掃以往的強硬,此時溫柔繾綣,別有一番風采。
“愛妃請起。”見慣了她多年的冷硬,今日一見,西軒帝彷彿看到了二十年前,在江上初遇,回眸一笑的喜不自禁。
“謝陛下!”樑皇后順從起身,走到桌邊,替西軒帝斟了一杯酒,笑顏道,“陛下今日好雅興,賞琴怎麼可以少得了糕點呢?”
樑皇后說完擡了擡手,身後的羅雲便端上了一旁精緻的玫瑰糕擱在桌上。
“還是皇后有心了。”西軒帝伸手拍了拍她的柔荑,自己的女人願意放下身段討好他,足以滿足一個男子大男子主義的心態。
“陛下說哪裡的話?這本是臣妾該做的。”樑皇后柔媚一笑,見西軒帝眼底閃過的幽光,她知道他心動了,“陛下,今晚——”
“陛下,臣妾來遲了,原來皇后姐姐也在呀!”一道聲音打斷了樑皇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