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疏王爺見他如此謹小慎微的,點了點頭:“你放心,本王又不是毛頭小子,這點刺激都經不住。”
第二日青禾公主因爲身體不適,万俟雲天不准她在管這個案子,而云舒檀因爲公主的要求,暫時擔任公主殿中的侍衛長一職,早出晚歸的,這個案子就只剩下雲悠悠和百里永夜了。不過少了兩個整天吵架的,他們兩個人也是樂得自在。
“明日就要進宮面見皇后了,可得小心了。”雲悠悠憂心忡忡的看着百里永夜。
“小姐不要擔心,到時候我們共進退就可以了。”百里永夜笑,他的笑容淡然而柔和,雲悠悠看着他這樣的笑容,心中就莫名的安定了下來。
百里永夜見她眼中沒有了惶恐,看向自己的時候也多了許多信任,心中高興,臉上的笑容就越發柔和起來:“小姐近日的水上飄練得如何了?”
雲悠悠聞言不免想到了當初他們一起練水上飄的日子,衝他眨了眨眼睛,一伸手:“我們去西屋練練?”
百里永夜一愣,沒想到會看到她這樣孩子一般調皮的一面,心中一軟,雲悠悠這是要徹底對自己放下戒備了嗎?自己多日來的籌謀果然是正確的,連忙點頭。
兩人來到了西屋,雲悠悠腳下一點,整個人就飄飛了出去,水紅色的衣裙如漫天飛揚的花朵,襯着她那一張清麗出塵的清冷麪容,彷彿九天而來的謫仙,讓人炫目的挪不開眼睛,百里永夜的心驀然跳快了兩拍。
“永夜,你愣着幹什麼,來切磋啊。”雲悠悠見百里永夜發呆,完全沒有追上來跟自己切磋的意思,不由出聲提醒。
百里永夜恍然醒神,臉上勾起一抹笑意,腳下一點,整個人幾乎是一下子就飛到了雲悠悠的身邊,雲悠悠一愣,隨即眼中就笑了:“沒想到你這一下就跟我四五下一樣遠了,果然還是你有天分!”她完全不在意輸贏,只是真心實意的爲百里永夜感到高興。
沒有人能比百里永夜更加明白,這笑容是多麼的珍貴,他心中一動,臉上的笑意就越發濃重:“若沒有小姐,何來今日的我。”
雲悠悠聽到這話,心中一喜,百里永夜果然不管怎麼變,還是那個念恩不忘的百里永夜,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還是因爲你自己夠努力啊。”她說着,臉上閃過兩道緋紅。
“小姐,你怎麼臉紅了?”百里永夜見她羞澀,不由壞心腸的故意這麼一說。
雲悠悠頓時大窘,連忙想要解釋卻忘記了自己還在用水上飄呢,一個分神腳下就落了空,眼瞅着就要摔下去,而下面正是牀沿。
“小姐,小心!”百里永夜心中一驚,雲悠悠也是嚇了一跳,剛要有反應,一隻手,已經快速的穿過她的腰肢,將她攬在了懷中,她心中一片空茫,但是百里永夜身上那股淺淡的青草香傳來,她心中略定。
百里永夜落下身來,看着雲悠悠還是剛纔那副驚愕的模樣,剛想說話,但是看着她因爲緊張而緋紅的臉頰和雙脣,心中莫名的一陣狂跳,下意識的就低下了頭。
雲悠悠眼瞅着到地上了,擡頭就要謝百里永夜,冷不丁發現百里永夜的臉離自己的臉不過兩指寬的距離,那一雙深邃的眼瞳彷彿要紮在自己的心裡一樣,一點一點的朝自己逼近……
她鬼使神差的竟然不想躲,只想再靠近一些,看看他眼眸中還有什麼,再靠近一些,感受他的氣息。
眼瞅着兩個人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小姐,小姐,你在那裡啊?”雙燕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雲悠悠如夢初醒般一個激靈。
百里永夜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手卻捨不得放開。雲悠悠看到他的動作,滿臉通紅,一個刺溜就從他的臂彎裡滑了出來:“我去看看雙燕哈,你在這裡等等……”說着就逃也似的衝出了屋子。
一出屋子她就張大了嘴大口大口的喘息,一隻手還不斷的拍着自己的胸膛,好險好險,差一點就親到了。她撫着胸口,想到百里永夜剛纔的樣子不由的臉皮滾燙,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百里永夜靠在門的另一邊,感受着雲悠悠在門外急促的呼吸,微微的笑了,差一點就親到了,那個該死的雙燕。
不過,雲悠悠的反應好可愛啊,那刺溜一下鑽出自己臂彎的樣子就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想到這裡,不由的勾起了脣角,慢慢來其實也不錯。
夜晚的宮燈一盞盞的飄搖而過,皇后在宮中一下一下的敲着木魚。
“娘娘,該就寢了。”春柔從外面走了過來,畢恭畢敬的看着皇后鳳薰瑤。
鳳薰瑤放下了手裡的木魚,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一切都佈置好了?”
“是的娘娘,一切都佈置好了,就等他們明日來了。”
鳳薰瑤點了點頭,看着窗外皎潔的月光,嘴角撇過一絲笑意:“梅馨雨啊梅馨雨,既然你要扇風點火,咱們就看看這火最後燒到了誰家!”
雲悠悠和百里永夜站在了宮門外,不多時, 春柔就迎了出來:“兩位請。”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本來以爲皇后會擺擺架子,讓他們在這宮門外多等個半個時辰什麼的,沒想到,竟然直接就讓他們進去了。
進了宮中,皇后正在看書,見他們來了,免了他們的禮,也賜了坐,這才坐在了他們的面前。
“你們既然是奉旨查案,本宮自然是會配合你們的,有什麼疑惑你們儘管來問,不要拘泥於身份。”皇后說的淡然,百里永夜和雲悠悠不着痕跡的對視了一眼,百里永夜笑了:“娘娘大義,百里永夜佩服。”
“也沒什麼,身爲這六宮之主,自然該做個表率,免得有些有人說我仗着自己勢大,欺負你們。”鳳薰瑤微微的勾起了脣角,百里永夜和雲悠悠自然都明白,這說的是梅馨雨。
“娘娘,聽說您多年前跟已故的欣貴人曾私下相見,見面之後,欣貴人就替換了所有的宮人,可有此事。”百里永夜問完,雲悠悠有些緊張的看着鳳薰瑤。
鳳薰瑤神情自若,點了點頭:“沒錯,這個事情是我吩咐她做的。”
“什麼?”雲悠悠和百里永夜微微一怔,他們以爲要套出鳳薰瑤的話可得費些功夫,沒有想到鳳薰瑤竟然這麼直接乾脆的就承認了。
雲悠悠看着鳳薰瑤:“不知娘娘爲何如此授意?”
“爲何如此授意?”鳳薰瑤的臉上升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還不是有人覺得我和欣貴人關係不錯,想要陷害她!”
“陷害?”百里永夜和雲悠悠面面相覷。
“當年我跟欣貴人意趣相投,少不得多走動走動,但是宮裡這些事情,最可怕的就是流言蜚語,死人都能說成活的。”
“我當時不過是跟欣貴人交好,宮中人就傳聞我要助她復寵,一時留言漫天。她素來不喜歡爭奪,卻就這樣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少不得引來無數人的擠兌。”
雲悠悠和百里永夜相視一眼,鳳薰瑤繼續開口:“當時麗妃得寵又懷着龍胎,正是聲勢最旺的時候,欣貴人不過是在御花園裡碰到了她,聊了幾句,誰知道被有心人看到,傳了出去,說她嫉妒麗妃,對她圖謀不軌,結果沒幾日麗妃血崩而亡,陛下震怒,這個流言就又在宮中傳開了……”
“我恐她宮中有什麼不乾淨的人,就讓她散了宮中的人。恰逢陛下傷心過度,我就讓人不要再提起麗妃的事情。但是欣貴人就是個實心眼的,都被傳成這樣了,竟然還要不顧我的命令去悼念麗妃,這倒好,被我罰了不說,如今又被人拿出來說道,成了別人潑在她身上的髒水,想想都替她不值!”皇后說到這裡。眼中滿是不忿。
雲悠悠和百里永夜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出,百里永夜不由的皺緊了眉頭:“可是娘娘,我聽說欣貴人宮中那些換下來的人,都已經死了……”
鳳薰瑤聞言柳眉微蹙:“這件事情我知道。”
“那娘娘對此事怎麼看?”百里永夜目光緊緊的盯着鳳薰瑤。
“有人動了手腳,將一名患了天花的病人塞進了內務府,然後那些宮人就全部感染了天花。”鳳薰瑤答得坦然,百里永夜和雲悠悠對視了一眼。
“娘娘既然知道是有人動了手腳,可知道是誰動的?”雲悠悠小心翼翼的看着鳳薰瑤。
鳳薰瑤聞言,臉色變得難看了一分:“當年這件事情也算是我在主理,很多事情我知道卻不能明說,當年我礙着身份不能整治她,不能給那慘死的幾十號人一個說法,這一次,兩位查案,還望一定盡責。”
百里永夜眼中寒芒閃動:“既然如此,還請娘娘明示。”
“誰引你們來找我的,你們再找回去就是了。”鳳薰瑤說道這裡,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雲悠悠和百里永夜心頭一跳,雲悠悠還想問什麼,百里永夜卻朝她使了個顏色,雲悠悠默然,百里永夜看着鳳薰瑤:“但是娘娘,欣貴人三年前就已經開始服食慢性毒藥,這件事情您怎麼看?而且聽聞這幾年您都沒有再去看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