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也看向遠處的雪山,她對我笑了笑說道:“十歲那年我跟着江叔叔去他家,第一次看到和它有關的印記,江叔叔告訴我那印記是鬼隱符,是揭開它神秘面紗的第一步,也就是那時我便被它吸引,瘋狂地迷上了它。
後來十八歲,我被爸爸送出國,在國外我誤打誤撞參加了獵人探險隊,經過五年的時間,我走遍了人煙罕至的荒漠,因爲對它懷着一顆虔誠的心,我從一個什麼都怕的小丫頭變成一名優秀的探險隊員,去過死亡谷,攀過非洲最爲兇險的大峽谷,穿過亞馬遜密林,只是爲了尋找它的足跡。
每一次都失敗,每一次身邊的好友甚至親切的老師被兇狠的未知生物奪去生命,我忽地害怕了,害怕它背後隱藏的秘密,害怕去探尋那未知的領域。這半年來,我猶豫過,想要退出,可我知道我退不出去了,它已經找上我了!”
“瑤瑤,你……”
想到一種可能,我猛地坐了起來,盯着瑤瑤悲慼的臉,心頓時顫抖起來,對於它我從來沒有害怕過,雖然不清楚它到底是什麼,可我總是覺得我們是安全的,可當對上瑤瑤的眼睛,我害怕了。
它來了,我們真的躲不掉了。
瑤瑤把目光投向湛藍的天空,臉上浮出一絲無奈,我盯着瑤瑤,卻發現她的睫毛掛着一顆淚水,想要說什麼可話哽在喉頭。
東子悶着頭不出聲,他的身邊生長看似茂密的乾草,這些草的莖很細,有的都已長到東子腰際,他用手撥起一叢草,根鬚又細又韌,盯着草直愣愣地看着,我們都沒有說話。可這時梅朵忽地怪叫了一聲,聲音有些顫抖。
她指着不遠處的那黑色的影子,結結巴巴地說:“狼……是狼……”
“狼?”
聽到這,我們都站了起來。
我緊盯着那不遠處的黑影,德吉從揹包裡掏出自己的藏刀,護着梅朵向我們靠近。東子也拔出一自己的摺疊大刀,兩隻眼睛緊盯着不斷靠近的那黑影,吉恩緊抿着嘴,右手伸進揹包裡像是在摸什麼東西。
東子咬着牙:“媽的,這玩意怎麼出現在這?”
“……”
我嚥了口唾沫,驚恐地看着草叢。
剛開始是一隻,可過了一會,竟出現第二隻,第三隻,我環顧着四周,這時寒風四起,衰草瑟瑟,從半人高的草叢中露出一條灰色掃把尾巴,再然後是尖尖的耳朵以及黑色輪廓的嘴,嘴脣外翻露出鋒利的獠牙,唾液滴落,舌頭鮮紅,一對三角眼目露兇光,直勾勾的盯着我們。
東子倒吸了一口氣,可沒過一會,身後的草也在晃動,接着第四隻第五隻狼顯現出來。
我靠,這是進了狼窩了這是?
看到這些面露兇光的草原狼,我不禁嚥了嚥唾沫,握着手裡的藏刀對東子喊道:“東子,一會我從你身後扯一條口子,你護着所有人先出去!”
“不行,要走一塊走……”
話音剛落,靠近我的草原狼猛地跳了起來。
我上前踢了一腳,接着用藏刀割了狼的咽喉,那血汩汩地流了出來,其他狼看到我落了單紛紛撲了過來,我順勢一滾,躲過了狼爪,可胳膊被它咬住,我掄起右胳膊攥緊拳頭打向狼頭。
因爲是下了力氣,只聽一聲清脆的骨裂,手底下的狼頓時嚎了起來。
“茴子,哥哥來幫你。”
東子見我被圍住,大吼了一聲便衝了過來。
德吉見狀,顧不得什麼,直接護着瑤瑤和梅朵往山口跑,
東子掄起手裡的摺疊大刀向着被圍的我飛奔過來,一刀下去那狼頭被甩了出去,其餘的三條狼向後退了退,對着東子齜牙咧嘴,嘴裡發出低聲怒吼,彷彿在告誡東子。
“茴子,沒事吧?”
東子掄着摺疊大刀怒瞪着這三隻灰狼,扭過頭問我。
我拔出插在灰狼脖子上的藏刀,將血淋淋的胳膊從灰狼嘴裡拿了出來笑道:“沒事!”
這三隻灰狼盯着我們,嘴裡一個勁嘶吼,我和東子背對着背,我抹了一把臉。
“東子你怎麼回來了?”
“咋,老子還不能回來了,要不是老子,你小子的命可就玩完了!”緊握着手裡的摺疊大刀,東子悶着聲吼道。
這時風向好像有些變化,那草叢裡又冒出三四個狼頭,東子心裡一驚,握着藏刀的手有些發抖:“茴子,我們好像被圍了……”
我盯着那越來越多的黑影,心快要跳到嗓子眼,而就在這時,山口傳來一陣怒吼聲,接着有一團黑影向着這邊極速奔來,那黑影極其高大,比犛牛大兩倍多,灰狼聽到這聲怒吼,紛紛想後退。東子甩了甩摺疊大刀,將咬着他腳的灰狼割了頭,那滾燙的血液濺在東子的手上,他抹了一把臉,感覺自己的血再次沸騰起來。
等看清那團黑影,我頓時打了一個激靈,東子扭過頭看向那高大的身影,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氣:
“藏……藏獒……”
我盯着那高大的身影,它也盯着我,高傲的頭顱高高揚起,深紫色的眼眸掃過瑟瑟發抖的灰狼,忽地它衝了進來,那靠近我們的灰狼竟不知死活的向前撲了過去,可還沒咬到它的脖子,它竟一爪子將飛撲過來的灰狼拍了過去,扭過身子一口咬透了灰狼的脖子,那血腥味頓時散發出來。其他的灰狼聞到同伴的血味,突然仰天嗥叫起來,他們齜牙咧嘴,像是在向它示威。
東子不可思議地看着它,扭過頭問我:“茴子,這……這怎麼回事?”
“它在幫我們……”
“幫我們?”
東子緊握着手裡的摺疊大刀,神色很是緊張。
我知道這小子想不通,其實我也想不清楚,而且這隻藏獒正好是我昨天晚上見到的那隻。
我緊盯着那不斷後退的灰狼,吸了一口氣這才向東子解釋道:“東子,昨天晚上我見到過這隻藏獒……”
“你大爺的,怎麼不早說!”
東子機械的轉過頭,在他身後草叢中,不知什麼時候,一對尖尖的耳朵露了出來,還沒反應過來,胳膊忽地被一隻灰狼咬住,我心裡一急,上去就是一刀,那灰狼卻死咬着不放。
東子氣得鼻子快歪了:“王八羔子,快給東爺放嘴!”
我費力地將東子的胳膊從灰狼的嘴裡取了下來,發現這小子袖子上滲出了血,東子一見自己胳膊見了血,頓時開罵:“他姥姥的,老子這胳膊差一點就廢了!”
剩下的灰狼看到這架勢,紛紛夾着尾巴往南邊逃竄,東子見危險解除,渾身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它慢慢走了過來,蹲下身子卻與我一樣高,它伸出猩紅的舌頭,在我萬分忐忑的情況下竟然舔了舔我的臉。
東子先是一愣,然後竟然狂笑起來:“茴子,這藏獒是母的……”
“滾蛋!”
黑着臉踢了一腳這小子,我摸了摸藏獒的脖子罵了句。
忽地它拽着我的袖子,像是在撒嬌,我摸了摸它的頭,它竟歡快得蹭了蹭我的臉,然後頭也不回的跑向岡波仁次山口,我連忙跟了上去,而東子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追它。它跑得很快,一下子便竄到山口,等我和東子追上它時卻發現山口卻沒有瑤瑤他們。
我心裡一驚,看向東子着急地問:“瑤瑤他們呢?”
“我走得時候還在啊!”東子也慌了神。
忽然我看到草叢上的血跡,眉頭忽地一跳:“出事了!”
“出事了,瑤瑤他們……”
東子不由地握緊了摺疊大刀,後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地響,臉上頓時涌起駭人的怒意,他甩了甩刀怒道:“肯定是那個洋鬼子,瑤瑤他們被他帶走了……”
“先不要枉然下定論,我們先跟着這血跡去找人,一切等找到人後再說!”我眯着眼睛,跟着地上的血跡往岡波仁次山走,東子沉着臉跟在後面。
地上的血跡越來越多,我心裡的恐懼也越來越大,希望他們都沒事,希望這些血不是人血。可越往裡面走,那血腥味越濃,而且之前地上的血只是星星點點的一小點,可現在地上的血卻是一大堆。我蹲下身子,抹了一點血放在鼻子底聞了聞,發現竟然是人血,猛地打了個激靈。
東子見我臉色不好,也抹了血聞了聞:“是人血!”
“難道他們真的出事了?”我不甘心往前走了幾步,發現血竟然在這斷了,而面前卻是一大灘血,血腥味極其濃烈。
“那……那現在怎麼辦?”東子臉上閃過一絲慌張。
我環視了周圍,發現剛剛消失不見的藏獒突然出現在左手邊的小路上,我看着它對東子道:“也許它知道瑤瑤他們去哪了,我們跟着它……”
“跟着它,茴子,你確定?”東子有些猶豫。
我將藏刀塞進藏袍裡,扭頭看了看東子淡淡道:“嗯,現在我們沒有其他辦法,如果這地上的血跡是人血的話,那瑤瑤他們估計受傷了,我們必須快點找到他們,否則被那羣灰狼嗅到這血腥味,我們就脫不開身了!”
我的話剛說完,只見那逃竄的灰狼又回來了,它們慢慢地靠近我們,其中有一隻狼不急不緩的圍了上來,而另一匹狼則轉過身和後面的狼形成半個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