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恩連開了兩槍,它向後退了幾步,吉恩這纔將我拖了出來,用力掐了掐我的人中,我喘了一口氣,猛地睜開眼睛這才清醒過來,耳邊是千眼屍孌的怒吼聲,我利索地爬了起來,看向吉恩,只見這小子肩頭滲了血。
我想要替他包紮,卻被他躲了過去:“沒事,這點傷死不了。”
東子離我們很遠,中間隔着千眼屍孌,還沒喘兩口氣,千眼屍孌又撲了過來,因爲之前捱了槍子,它走的搖搖晃晃,那其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們,彷彿要一口將我們吞了。
我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胸腔鑽心地疼,忍不住暗罵:奶奶的,咱何時受過這等鳥氣,實在不行,和這醜八怪同歸於盡。
吉恩喘着粗氣,剛動了一下,肩膀的血又滲了出來,我按住他,簡單纏了兩圈紗布,然後抄起大砍刀竄了起來,千眼屍孌吼了一聲,那打爛的觸角滴着黑水,我咬了咬牙,快速奔到它側面,砍刀一下子紮了進去。
它疼得到處亂撞,我一不留神便被它撞翻在地,沒等反應過來,耳邊一陣呼嘯,那觸角便甩了下來,這一下差點沒讓我吐血,身上立即傳來劇痛。
東子在一旁氣得破口大罵:“我操,老子跟你拼了……”不過還沒衝過來,就聽一聲悶響,東子被千眼屍孌甩了出去。
我吃力地爬起來,踉踉蹌蹌走了幾步便累得滿頭大汗,胸腔疼得要命,吉恩緊握着槍,剛要開槍,千眼屍孌捲起槍將吉恩甩到石壁上,這時一聲清脆的骨頭聲,吉恩悶哼了一聲,按住肩膀使勁往上一推,骨頭便被他接上。
我搖搖晃晃竄到吉恩身邊,看到他後背破了一個大洞,頓時按住他喝道:“你不要動,再動你就掛了知道不知道?”
吉恩虛弱地朝我笑了笑:“我沒事,你快去救東子,他應付不來……”
這時東子慘叫了一聲,我低聲咒罵了一聲,然後抄起傢伙撲向東子,因爲有我的牽制,東子終於喘了一口氣,捂住冒血的小腿大罵:“好你個醜八怪,竟敢偷襲老子。”
“東子,你怎麼樣,能走嗎?”我打了個滾,竄到東子身邊,看到這小子的小腿被撕開一個大口子,擔憂道。
東子翻了個白眼:“放心,老子還沒掛,奶奶的,這次真他媽丟臉了,老子竟然被這醜八怪差點弄成殘廢,媽的!”話音剛落,千眼屍孌又撲了過來,我扶着東子溜到角落。
我吐掉嘴裡的血,憤憤地瞪着面前的千眼屍孌,而這時我也沒了法子,要是再這麼下去,就算我們不被它吞了,也要被這醜八怪拖死,不行,就算死也不能這麼窩囊的死,得想想法。
“茴子,東子,你們快過來。”
正胡亂想着,吉恩連忙招我們過去,我扶着東子吃力地奔了過去,而千眼屍孌也要撲過來,吉恩開了兩槍,它噗通一聲倒在地上,那滿頭的眼珠惡狠狠地盯着吉恩,吼了一會,竟又站了起來。
等我和東子走近後,才發現吉恩所處的位置竟冒出一個銅鈕,東子試着將獸頭扭了扭,只聽一聲喀嚓聲響起,面前出現一個半米寬的圓形洞口。
我看着憑空出現的圓形洞口,驚道:“這是密道?”
“管它是什麼,能逃命就行。”東子丟了一塊石頭,那石頭咕嚕咕嚕滾了下去,聽到石頭到底的聲音,東子這才放下心。
他推着吉恩進了圓形洞口,然後便要推我下去我反手扭住他的胳膊,將他推到洞口:“你們先下,我來斷後……”
“斷你妹,馬茴,你他媽的快拽老子上去。”東子知道我要做什麼,驚恐地吼道。
眼看着千眼屍孌撲了過來,我踹了一腳東子,忍不住罵道:“磨磨唧唧的,老子又不是送死,下去照應點吉恩。”說着,我又踹了一腳,東子大罵着溜了下去。
看到東子和吉恩都下去了,我這才扭頭看向千眼屍孌。它呲着牙,兩隻觸角甩了過來,我抱着頭順勢一滾,順手拿起遺落在角落裡的雷_管,剛剛原本想和它同歸於盡,可現在有了路,那就不需要了,咱給它賞點黑心丸嚐嚐。
“吼吼吼……”
它看清我手裡的雷_管,頓時發怒,那僅剩的觸角甩了過來,石壁都被它砸出幾條裂縫,我心想:你也別得意,爺爺這顆黑心丸定讓你上西天見佛祖。
我溜到那圓形洞口,拔了蓋子,將雷_管扔了進去後便鑽進洞口,千眼屍孌顯然吃過雷_管的虧,也要鑽進來,被我胖揍了一頓,可還是不甘心,我尋思着時間差不多了,便放開手溜了下去。
“轟隆隆!”
悶雷般的巨響在頭頂炸起,那爆炸的衝力差點沒將我耳膜震碎,而這時,水面噗通一聲,耳朵裡灌了水,我憋着一口氣遊了上去,看到東子和吉恩,我心裡一喜,便從水裡冒了頭。
“嘩啦!”
東子見我冒了頭,頓時衝了過來,將我拉了上去,一拳打在我臉上罵罵咧咧道:“馬茴,你他媽的還真敢啊你!”
我抹一把臉笑道:“這不是沒辦法嗎,再說了我是誰,能那麼輕易的掛了……”
“放你孃的屁。”東子黑着臉,攥緊拳頭又要招呼:“你以爲你變形金剛啊,我告訴你,下次再敢幹這同歸於盡的事,老子先斃了你。”
我沒有還手,乖乖捱了兩拳,這小子正在氣頭上,我也犯不着當竄天猴,再說了,這冒險的事我也只做這一次,以後不管怎麼樣,咱也不犯這渾了。
東子見我不還手,也沒了勁,扭頭選擇不看我,吉恩的肩膀綁了紗布,看來傷口東子已經替他處理了,只不過肩膀傷得太深,血又滲了出來,見我盯着他看,吉恩不在乎地笑了笑:“放心,這點傷而已,掛不了。”
“這雖說是小傷,可發了炎那可是大傷,況且這裡潮溼,正是滋生細菌的時候,你也別大意了,不行,就打點消炎針以防萬一。”
“我扛得住。”吉恩挪了挪位置:“況且消炎針早沒了,這後面用藥的地方多,別讓我這小傷給嚯嚯了。”
我按住他,從揹包裡掏出僅剩的兩隻消炎針,拔出針頭,然後示意東子幫我按住人。
東子知道吉恩的脾氣,也開始勸道:“洋鬼子,你也別嘰嘰歪歪了,讓你打你就打,別想個娘們一樣扭扭捏捏,況且這不是還有一隻嗎,大不了到時候輪着來。”
“我自己能行?”
“行什麼行?”東子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這天大地大唯有老命重要,一旦人掛了,那有個球用,你啊,也別省着了,再說我和茴子是什麼人,哪能那麼容易掛彩流腸子的……”
“你小子,我讓你勸人,怎麼扯上腸子這問題了,況且他是流腸子嗎,是傷了心肝肺成不成?”
“成成成,寶爺說是啥就是啥。”東子連忙點頭:“只要這洋鬼子能有口氣就行,對了,茴子,那張地圖你帶沒帶?”
壞了,地圖在皮老七那。
東子一見我這臉色,便知道地圖沒了:“得,這下真要成睜眼瞎了,以前呢,雖然地圖被換了,可咱知道機關在哪,現在呢,地圖沒了,這機關在哪咱也沒記住,徹底玩完了。”
“那也不見得。”
我喘勻了氣,環視了周圍。
東子一聽有門,便問:“寶爺,您老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那地圖你記得?”
“其實只記了個大概。”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所處的地方應該是高臺的下方,而且地圖上標記,石棺就在高臺的偏北方,如果按照這一推理,我們正對的地方就是石棺的對面。
我將自己的猜想說了一下。
東子覺得這個猜想不成立,他從水裡撈出一根彎了頭的鐵棍,指着不遠處的高臺道:“看見沒,那就是原先放石棺的地,也就是地圖上的左上方,而我們現在的位置在右上方,就算有石棺,也不會在對面,所以這個推算不成立。”
“石棺沒在高臺,那會在哪?”吉恩問。
東子撇嘴:“這我哪知道,而且這四周都是水,也許石棺被淹在水底也說不定。”說着便拿着從水裡撈出的防水手電筒到處亂照,可照了好久,別說石棺了,就是烏木棺槨也不見。
他有些泄氣,將手電筒扔到我腳邊咕噥道:“奶奶的,屁都沒有,茴子,你說那石棺會在哪,該不會是皮老七耍我們吧?”
“應該不會。”
我甩了甩身上的水,繼續打量着四周,石棺若沒在高臺上,也沒在水裡,那會在哪,難不成長了翅膀飛了不成。
“難不成飛了?”
吉恩不滿地嘀咕。
飛了?
我猛地拍了腦袋,拿着防水手電筒往頭頂照了照,只見在高臺的半空,懸着一口石棺。上面栓了八條鐵鏈,和之前在石洞見到南昭王的石棺一樣,不過南昭王的石棺在水裡,還眼前的石棺卻懸在半空,而且這石棺比南昭王的石棺還大兩倍,鐵鏈也多了四條。
看着那石棺,東子驚道:“我去,洋鬼子,你小子行啊,這你都猜的出來,真有你的。”
“這哪是我猜的,是茴子想到了,我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蒙的。”聽到東子的話,吉恩連忙擺手。
我盯着頭頂的石棺,對兩人說:“這石棺是怎麼上去的,憑人力根本不可能。”
“人力是不可能,可若是用機關吊上去,那就有可能了。”東子喘了一口氣,繼續道:“不過,這機關和高臺上的機關是一致的,只要碰了它,兩者的機關同時啓動,估計我們還沒碰到石棺,就先被射成馬蜂窩了。”
吉恩皺着眉:“照你這麼說,我們現在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什麼也做不了?”
東子沒說話,像是默許吉恩的話,我看着東子,隨即又看了看頭頂的石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