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見數十米開外一片鬼火閃爍劇烈,慘淡的光影中,那些腐蟲不知道聽到了什麼,紛紛鑽進了棺木裡,平靜的水面慢慢晃動起來,那光點忽然多了起來,慢慢遊向我們這裡。
東子舉了手電筒去照,要看看水裡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我想提醒他小心點,話還沒出口,就見那團事物忽地從水中躥起,衝上了半空,當看清竄出來的東西,我頓時張大了嘴。
我的媽呀,屍鬼,竟然是屍鬼,
來不及解釋,我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句:
“快跑……”
東子拉起瑤瑤,我拽着老豆兒狠命地往前跑,潘陽跑到前面,見前面的路被一塊大石頭封死,頓時急了,一下一下撞,可那石頭紋絲不動。
來不及了,看到後面密密麻麻的屍鬼,我用刀在胳膊上劃了一刀,我只能示意所有人閉氣,自己則站在那塊大石頭中間。
東子想要上前,被我怒瞪了一眼,瑤瑤則向我搖了搖頭,我給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看着向這邊撲過來的屍鬼。
屍鬼們聞到血腥味,紛紛被引誘了過來成羣結隊,僵直着身子朝我撲來,我瞅準機會,將血抹在那塊石頭上,又在傷口上撒了一把麟粉,胳膊頓時冒了煙,我咬着牙死命地將那股要命的疼壓了下去。
屍鬼們嗅到石頭上的血腥味,一下一下的撞擊那塊大石頭,石頭剛開始一點動靜也沒有,可後來屍鬼越來越多,石頭被撞得晃動,沒過一會,石頭被撞開。
老豆兒憋不住氣,剛喘了一口氣,那些屍鬼們頓時停下,扭過頭來向我們撲來。
“還愣着做什麼,走啊!”
我憋了一口氣走到屍鬼們的背後,張開嘴吼了一句便朝着反方向跑。
東子雖然擔心我的安危,可也知道我的脾氣,微愣了一會便拉着瑤瑤進了撞開的地方,老豆兒緊跟着東子,潘陽想要去幫我,可手上沒有順手的工具,只能跟着東子他們。
我被這些屍鬼追的沒有辦法,便停住身往回跑,好不容易跑了回來,發現這些屍鬼竟然不再往前了,就在我迷惑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震天吼,我僵硬地轉過頭,看到身後高三尺的巨型獸不禁吞了吞口水。
鬼將軍是古墓裡最爲凶煞的屍獸,傳聞的鬼將軍爲煞氣所聚,若是煞氣一般身上的毛髮爲正常的黑色,而隨着煞氣加重,鬼將軍的眼睛逐漸變成駭人的猩紅色。
此時我愣愣地盯着眼前的鬼將軍,腳下頓時竄起一股涼氣,牙齒咬得咯吱咯吱地響。
本以爲這次不會遇到糉子,沒想到這倒黴事讓我給碰上了,你說遇上就遇上吧,怎麼還遇上了個糉子王,看這黑得發亮的鬼屍印,那脖子上竟然還有一圈鎮鬼符,我顧不得細想,趁着鬼將軍不注意便一點點的往裡面退。
這不,剛邁出一隻腳,鬼將軍轉過身,兩隻燈籠大的血眸子緊盯着我,我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觸怒了這殭屍大爺。
小心翼翼地往裡面退,腳下忽地一哆嗦,周圍頓時響起了一陣聲音,鬼將軍捶胸怒吼了一聲,那一聲差點沒將我的耳膜震碎,我趁着這空蕩趕緊開溜。
我這一動,鬼將軍頓時追了上來,腳下晃動的厲害,石塊四處亂滾險先砸中我。
“茴子,接着……”
我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迎面向我砸來,我跳起來接住那東西順勢一滾,剝開一看原來是個黑驢蹄子。
鬼將軍跟着過來,身上佈滿了無數奇大的白頭屍腐蟲,屍腐蟲大如指甲蓋,全都牢牢付着在鬼將軍柔軟的腋下,它痛苦地嘶吼了一聲,身子七搖八晃,嘈雜着亂作一團,兀自不散,那些碩大地屍腐蟲身上腐氣積聚,帶有許多磷化物,飛動起來猶如暗淡微弱的螢火,又好似千百盞鬼眼明滅變幻。
這種屍腐蟲是個兇狠玩意,雖然個頭不是很大,可只要被它纏上少不得被吸髓噬骨,況且它們最喜歡啃吃腐屍,有時候在暴屍露骨的荒葬崗上,也會出現屍腐蟲的蹤影,但這種生物習性特殊,從不觸碰活物,對活人不會構成什麼威脅。
以前沒有下過墓,對於糉子屍蟲根本相信,可後來跟着小癩叔在四川萬屍灘被糉子追殺,我也不會相信這天底下還有這種玩意。
藉着這個空蕩,我跳起來將黑驢蹄子塞進鬼將軍的嘴裡,可鬼將軍絲毫沒有動靜,惡狠狠地盯着我,一拳打在石壁上,石壁頓時開裂。
東子被嚇了一大跳,連忙跑過來扯着我躲到安全地帶,捶了我一拳罵道:“你不要命了,關鍵時候發什麼愣啊,要不是老子拉你過來,你小子現在就被他砸成肉泥了都……”
“黑驢蹄子對它沒用,現在怎麼辦?”護着東子一點點往後退,我有些沒了主意。
東子從揹包裡掏出一把黑刀,往上面撒了些麟粉,一手摸出懷中的黑驢蹄子,一手緊握着黑刀對我說道:“它是殭屍大爺,普通的黑驢蹄子肯定不會對它有用,這把黑背刀是我從五爺那借來的,上次在屍鬼窟的時候,就是用這把刀咱兩闖了出來,那時那幫無頭屍鬼被我串了葫蘆了,對付這殭屍大爺估計有用!”
鬼將軍見沒有砸到我,搖晃着身子便朝着這邊奔來,東子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我立即拿起一塊石頭砸了過去,鬼將軍轉了身,一跳就是兩米多遠,兩臂一揮,頭頂頓時滾下來不少碎石,張開血盆大口,朝我們怒吼了一聲,便急吼吼地向我們猛撲過來。
東子萬萬想不到鬼將軍動作如此迅速,也無暇多想,腳蹬了石壁藉着那彈力跳到了鬼將軍的身上,手裡的黑刀緊攥起,瞅準機會一刀刺入鬼將軍的脖頸。
鬼將軍仰天長嘯了一聲,雙臂橫掃,身子猛地撞入石壁,想要將身上的東子甩下來。
東子緊抓住黑背刀,努力地穩住身子,可還是被鬼將軍甩了下來,手心被一塊鋒利的石頭劃傷,身子被摔得七昏八素。
我顧不得頭頂的石塊,我摸到東子身邊着急地問:“怎麼樣?”
“沒事,東爺是誰,這點傷小意思。”摸着我的手一點點站了起來,東子朝我笑了笑說。
我看着四處亂撞的鬼將軍,心裡忽地涌起一絲無措,這玩意可比那些屍鬼難對付的多,光憑一把黑刀根本不能治住它,眼下只能先跑路了。
想到這,我扶着東子往後面跑,周圍昏暗無光,看不清腳下的路,這跑起來更看不清腳下,這不剛跑了幾步,腳被一塊石頭絆倒,身後的鬼將軍如影隨行地撲了上來,仰頭嘶吼了一聲,那尖厲的吼聲在整個空間迴盪,說不出來的恐怖刺耳,聽得人心煩意亂,身上一陣發麻。
我扯着東子滾到一邊,飛起一腳,將那把黑背刀沒入鬼將軍的腐肉裡。
鬼將軍怒吼了一聲,兩隻鐵臂胡亂抓向後背想要將那把黑刀拔出來,旋即又惡狠狠盯着我,一拳打了下來。
我順勢跳到它的身上,一隻手牢牢摟住它的脖子,另一隻手抓住黑驢蹄子往它嘴裡就塞,不成想手被它咬住,疼得我腦袋發矇,血吧嗒吧嗒往下掉。
鬼將軍忽地亂撞,我被它甩得頭暈眼花,眼前金星亂閃,暗道不妙,再甩兩下我就先掉了下去。
東子見我的手被咬破,也發起飆來,抄着地上的棺材板打向了鬼將軍,那一下正中鬼將軍的正面。
雖然力道不是很大,可棺材板上的鐵釘刺入了它的眼睛裡,它捶胸頓足,一拳打碎了棺材板,捂着流血的眼睛向向相反的方向逃竄而出。
東子看着腳下散落的棺材板,有些不相信鬼將軍就這麼跑了,我靠,這怎麼回事,這玩意怎麼自個跑了?
我掙扎着身子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東子旁邊問:“它怎麼跑了?”
“我也不知道啊!”
我心念一動,看向棺材板上沾了血跡的鐵釘,好半天才看出點門道,原來這鬼將軍是沾了這了。
怪不得。
東子見我悶頭不出聲,憋得有些難受便問:“茴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玩意怕這鐵釘……”
“怕鐵釘,茴子你這不是拿我開涮嗎,這鐵釘有什麼能耐,難不成它是孫猴子的如意金箍棒變得不成……”
我將那些鐵釘拔了下來,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血跡,露出上面的紋飾,東子一見那紋飾,頓時明白了。
“原來是鎮屍鬼的陰陽釘,怪不得它逃了,不過,可惜了我那把開了鞘的黑背刀了,要是被五爺知道,還不得扒了我的皮。”東子捏着這陰陽釘,臉上閃過一絲後悔。
就在我們愣神的空隙,前頭忽地傳來一陣怒吼,我和東子對視了一眼,連忙站了起來,當看清楚那烏壓壓的東西,心裡一哆嗦拔腿就跑。
奶奶個錘子。
屍鬼,它們怎麼又回來了?
我顧不得想這其中的緣由,扯着東子拼命的往前跑,
東子扭頭看了看那些面目猙獰的屍鬼,不禁出聲罵道:“他孃的這些屍鬼是屬狗的,怎麼逮着誰就死活不鬆口啊,老子的刀插在鬼將軍上了,這下真的要歇菜了都……”
“別嚎了,先擺脫它們再說!”揹包裡還有些麟粉,我抓了一把揚了過去,可都沒用,趕緊拽着東子死命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