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他這才轉過彎:“小哥,還是你想得周到,這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這路我多多少少記着,我來開路,不過有糉子祖宗你得給我擋點。”
我點頭:“那沒問題。”
陳老九放下戒心,拿着手電筒直接往邊上走,那上面有不少骸骨,我小心避開那些骸骨,心裡說聲對不住。
走了五分鐘,陳老九忽然不見了。
我心裡慌張,剛要問東子,可陳老九的聲音從下面傳來,我往左邊一看,發現他鑽進了一個盜洞。
看到那盜洞,東子不由咋舌:“我去,這地還有人打盜洞,而且還朝上打,這人該不會是門外漢吧?”
“別感嘆了,管它朝上還是朝下,只要能找到劉川,這盜洞就算是路。”說完我便鑽了進去,東子也鑽了進來。
盜洞傾斜的厲害,我們只能撐着胳膊往上爬,爬了有一會,後背的汗浸溼了衣服,黏在後背怪不舒服的。
陳老九在前面爬着,這狗東西雖然慫,可逃命的身手還是不錯的,沒一會兒功夫,他便爬得老遠,我歇了一會,便追了上去。東子在下面磨驢,我罵了這小子一頓,示意他快點,東子應了一句也爬了上來。
到了盜洞口,陳老九將頭頂的石板移開,撐着胳膊便出了盜洞,我也緊跟着,等出了盜洞,我們三個躺在地上喘氣,真他娘累。
歇了一會,我從地上爬了起來。
拿着手電筒打量周圍,這四周都是壁畫,壁畫有些年頭,而且大多脫落,陳老九坐了起來,撓了撓頭問:“小哥,你看什麼呢?”
“壁畫。”
我看了一眼便移開。
這壁畫有些詭異,我只看了一眼就覺得腦子發暈,東子也爬了起來,走到我旁邊,盯着那壁畫不解地問:“怎麼了?”
“沒事。”我朝東子笑了笑,然後看向陳老九:“陳老九,現在該往哪走?”
“往前走一會應該就到了。”
陳老九歇夠了,也爬了起來。
我想快點找到劉川,便招呼他們趕緊動身,沒走一會,眼前便出現幾口烏木棺材,棺材做的有些爛,壓堂口比尋常低了幾公分,陳老九停了下來,說到地方了。
我看着面前的棺材,不解道:“陳老九,你該不會又誑我吧,劉哥能在這裡?”
“不找找怎麼知道不在。”
陳老九話還沒說完,便動手要開棺。
我怕裡面有黑毛,便讓他將蹄子拿着,陳老九將蹄子夾在胳肢窩,雙手一推,其中一個便被推開,我和東子閃開,是個空棺。
陳老九又推另一個,我和東子趕緊上手,也推棺找劉川,可一連推了四五個棺,都是空棺。
奶奶的,該不會陳老九又耍我們吧?
東子也覺得有可能,這狗東西每次都沒安好心,要是再耍我們,那真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這時候陳老九在前面大叫:“小哥,你快過來,這口棺上了釘,裡面怕是有東西。”
我和東子趕緊過去。
果然最後一口上了陰陽釘,不過沒釘死,只有三個,而且壓堂口還有一個氣孔,我趴在棺蓋上聽了聽,有微弱的呼吸聲,有活人,這念頭一出來,我立馬招呼東子開棺。
東子用刀先將陰陽釘挑了出來,我繞到棺材後面,看到那貼着的鎮鬼符,心裡一凜,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便將那符撕了下來。
“陳爬子,你過來。”
東子搓了搓手,招呼陳老九過來。
陳老九放下胳肢窩裡的蹄子,朝東子走了過來,東子指着棺蓋,又指了指陳老九說:“這棺蓋沉,得兩個人一起推,一會不管看到什麼,別給爺撒手,懂了沒?”
“懂了。”
陳老九趕緊點頭。
兩人合力推棺,棺蓋被推開,看到裡面的人,東子頓時一喜,他讓陳老九頂着,自己則將整個身子探進棺裡將裡面的人拽了出來。
我一看棺裡的真是劉川,這才鬆了一口氣,等東子將人拽出來,我和陳老九這纔將棺蓋重新蓋上。
東子先將劉川放平,然後探了他的鼻子,手剛放上去,東子便變了臉,結結巴巴道:“茴……茴子,我們來晚了,劉哥他……他沒氣了……”
沒氣了?
這怎麼可能?
我快步走了過去,用手探了探,果真沒氣了,我不死心又摸了摸劉川的脖子,摸到那細微的跳動,這才鬆了一口氣。
東子慘白着臉:“茴子,這下真的死球了,劉哥他真死了,早知道我就和他一起對付那陰將了,也不會讓他悶死在那烏木棺材裡,怪我,都怪我……“
“劉哥沒死……”
“怎麼可能沒死,都沒呼吸了……”話一出口,東子忽然想到什麼,摸了摸劉川的脖子,有細微的跳動,胖臉上頓時一喜:“劉哥還活着,他還有心跳。”
“我認識這個人。”
陳老九看到劉川,忽然出聲。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會認識劉哥的,按理說你和他沒見過面纔是,怎麼會認識?”
“小哥,你忘了,之前我挖死人蟲就是他給我說的地,那時他戴着一副墨鏡,雖然看不清眼睛,可我記得他的手指,就是這個樣子。”陳老九指着劉川的手激動道。
我沒有說話。
從揹包裡拿出水,給劉川餵了口,便將水擰緊放了回去,劉川沒事,就是腦袋有個包,等一會就可以醒了。
沒一會兒,劉川醒了。
他看到我們,有些微愣,可只是一小會,他便恢復了神情,坐了起來問我:“我這是怎麼了,還有你們怎麼會在這?”
“找你。”
我見劉川沒事,這提着的心終於放下。
聽到我的話,劉川臉上揚起笑,問道:“你們怎麼找到這的,該不會是蒙的吧?”
“不是。”
我看着他慘白的臉搖頭。
劉川瞥了一眼陳老九,問道:“你怎麼也進來了,不是讓你拿了死人蟲就回去麼,難不成你也打那主意?”
“我迷路了。”
陳老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劉川一聽就明白了,喘了兩口氣,便掙扎着站起來,我和東子連忙扶住他,他笑了笑,便推開我和東子:“我沒事,歇一會就好了,眼下要緊的事是趕緊到主墓室去,你那昌叔估計這會被困在裡面了,要是再不去,恐怕他就沒命出去了?”
“昌叔?”
我嚇了一跳。
劉川點頭:“之前打暈我的是那個娃子,他那樣子像是屍化了,怕是有人已經等不及了,茴子,我們都被算計了,那蠱仙婆動了黑心,你那昌叔八成也遇事了。”
東子一聽,頓時開罵:“原來是那黑心老太背地裡耍陰,我當是誰,奶奶的,不就是走趟貨麼,咋還招惹上這黑心怪婆了,真是背到家了都。”
我也氣得不行。
之前蠱仙婆看我不順眼,我還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可聽劉川這麼一說,我有些動怒,這老太也太不是東西,咱敬她,可這蠱仙婆竟然背地裡給我們下套。
陳老九不以爲然:“小哥,其實你們都誤會蠱仙婆了,她是個好人,這些人也是因爲有她,羅家村才太平,若不是她,羅家村的恐怕早就死絕了……”
“這話怎麼說?”
他這話我有些不解。
陳老九擰着眉想了一會才說:“這蠱仙婆說起來還算是楚殤王地下亡宮的守陵人,民國的時候,這守陵人還有點威望,可到了建國後,這最後一批守陵人便落魄了,一個個選擇了外逃,最後留下剛剛守寡的蠱仙婆,她剛死了丈夫,家裡還有一大攤子事,而守陵人沒了人,村裡的巫祝便硬是將蠱仙婆拖上了位,這一晃便是幾十年,蠱仙婆的守陵人位置坐穩了,便培育下一個守陵人,而阿瓦便是她的傳承人,不過阿瓦的阿婆不同意,兩人便掐了十幾年,時間一長,這事便擱了下來。”
我聽着陳老九說這些,突然明白蠱仙婆當初爲什麼那麼排斥我,原來這是她的職責所在,怪不得她要設局。
劉川沒什麼反應。
反而是東子,他睨了陳老九一眼:“陳爬子,你他孃的該不會忽悠我們吧,這一百年的事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你別給爺扯你祖宗,爺不信你這一套。”
“小哥,我說的是真的……”
“茴子,管他說的真的假的,咱還是先救人再說,等出了這地,咱再討論對與錯。”劉川沉思了一會,便對我說。
我點頭:“好,聽劉哥的。”
陳老九雖然不同意,可被東子一黑,也勉強同意了,我拿着手電筒照在地圖上,這裡距離主墓室還有些功夫,如果沒弄錯,那往前走,下一個拐梯,應該可以穿過那個三角符號,只要過三角符號,那主墓室就能到了。
劉川搶先一步走在前面,我和東子跟了上去,而陳老九怕遇到黑毛糉子,也跟了上來,東子嫌棄陳老九,硬是將他擠在後面,陳老九怕極了,乾脆竄到前面,緊跟着劉川。
劉川也沒說話。
我打量着周圍,只覺得渾身發冷。
奶奶的,這他孃的是進了冰窟了吧,咋這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