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古井中的白骨

陸三巧剛把銀霜的魂收進一個小瓶,突然有人來拍門喊道:“胡先生、胡女士!你們快去看吧!古井邊上出現了一隻繡花鞋,井臺上還留有一隻血腳印,可嚇人了。”這是保姆李阿姨的喊叫聲。

屋裡的人聽了都感到吃驚,老胡急忙開門問:“小李你看清那隻繡花鞋是什麼顏色嗎?”

李啊姨一臉驚愕地說:“看清了!看清了!繡花鞋是黑底上繡的紅花牡丹。”

聽到李阿姨這樣說,老胡家兩口同時把目光轉向甄勇,眼神裡充滿着十分的期望。

陸三巧說:“這隻繡花鞋不一定是女鬼瑞雪的,估計胡府大宅院裡還有其它女鬼存在。”

此話一出,頓時把旁邊的三個人都嚇得夠嗆,特別是胡嬸差點嚇得癱坐在地上,還是保姆李阿姨眼疾手快,一把薅起她的臂膀她纔沒有坐下去。

胡嬸嚎啕大哭說:“天那!胡家究竟造孽有好深,是鬼都找上門來了。”最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給甄勇說:“小先生!我們胡家就只望你來拯救了。”

陸三巧說:“大家都不要驚慌,我盡最大努力來幫助你家。走!先帶我去古井邊看看。”

幾個人在李阿姨的帶領下匆匆來到古井邊,古井的蓋子是一塊厚厚的石板,現在正處在半開啓狀態,果真井臺上留有一個鮮紅的腳印,彷彿血跡未乾,還在慢慢往下流,就像剛踩上去的,腳印的尺寸就像十歲左右的女孩腳那麼大,但看上去有些怪怪的,五個腳指頭有四個是反捲進去的,明顯帶有舊時裹小腳的特徵,丟棄在一旁的繡花鞋,恰好和那隻詭異的血腳印相吻合,是一隻真真正正的“三寸金蓮”。

說起舊時婦女裹腳,那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據說,舊時但凡有錢有勢人家的女兒,母親爲了把她們打造成小腳美人,最終能嫁個好的人家,一般都在她們四、五歲時,由母親強行用長長的裹腳布,將女兒的腳裹纏起來,爲了得一雙小腳,女孩子們要吃盡苦頭。一雙原本正常的腳要被硬生生的折成畸形,隨後再用長長的裹腳布使勁纏緊,目的是限制腳的正常生長。纏好定形後,每天必須直立行走幾小時,最痛最苦的就是在碎石上反覆的踩,使其腳指潰爛流膿,慢慢長成理想的形狀來,再配上一雙女孩喜歡的繡花鞋,所謂“三寸金蓮”就裹纏成了。

陸三巧問過老胡,問他家爺爺的爺爺,是不是喜歡過的女人都是小腳美人。

老胡也很坦誠說,聽他老輩人都在講,他爺爺的爺爺有七個老婆,她們全都是小腳女人,但不一定都是美人。其中大太太和五太太是標準的“三寸金蓮”,但是人長得一點都不美;而三太太、四太太、六太太是三寸半腳,人也長得一般;唯有二太太、七太太是三寸小腳,她兩人長得最美,是名負其實的小腳美人兒。

陸三巧聽後說:“看來這古井中一定有怨魂存在,而且還是個小腳女鬼。是不是女鬼瑞雪爲了尋仇,喚醒了古井中沉睡的亡魂,我不得知。”說完她叫老胡他們把古井蓋全部打開,她就拿出魔鏡來照看井裡邊,結果古井裡沒有怨魂隱藏在哪裡,這反而讓她納悶了。

陸三巧心說,這隻帶血的腳印明明是往井裡跳時印上去的,怎麼這會兒魔鏡就探不到鬼魂的存在,難道是井中的女鬼又跑了,還是有人故意在搞惡作劇嚇人?

因爲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能決定等到晚間來再來捉鬼。於是,地對老胡他們說:“晚間你們就留在胡天賜屋裡陪伴他們,無論外邊發生了什麼事,你們都待在家裡不要出來看,我要到古井邊去捉鬼。”

一切安排妥當,甄勇揹着揹簍就在對面的房間裡住下來。

晚上十二點過鍾,胡府大院裡出現了鬼叫聲,這叫聲“哇嗷!哇嗷!”遊走在院子的半空中。那聲音恐怖淒厲,嚇得在院子裡租房住的人家心驚膽顫,小孩哭泣,連狗也在對空狂吠。老胡家兩口更是嚇得打寒顫,趕緊關門閉戶捲縮在兒子、侄兒身邊連大氣都不敢出。

陸三巧急忙幻化成鬼魂去追,看見一個白衣的鬼魂,懷中抱一個小鬼崽子,一邊在半空中飄,一邊發出慘叫聲。那聲音還是陸三巧來陽間,第一次聽到的鬼叫聲,連她聽了心裡都感覺發怵,普通凡人聽了更是超強的恐懼。

估計那個抱小鬼崽子的女鬼,看見陸三巧的鬼魂來勢很猛,加上它又恰好遊蕩在古井上方,看事不好一下鑽進古井裡。

陸三巧邊追邊喊:“跳井淹死鬼!你給姑奶奶站住,要是被我捉住定叫你灰飛湮滅。”

她看見女鬼一下鑽進井裡,也跟着一頭扎進井裡去捉鬼,因爲自己是初次到水裡捉鬼,也不知水性,女鬼沒有捉住倒把自己嗆了幾口水,結果女鬼在井裡什麼地方藏起來她並不知道,她只好潛入水底去搜尋。這一搜尋居然發現井底有白骨,其中有一具懷中還抱着一個小孩的屍骨。陸三巧猜,頭先懷裡抱着鬼崽子叫魂的,一定是這對白骨母子的魂,這胡府大院裡究竟有多少怨死鬼她並不知道,但她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纔好懲治它們。

她在水裡搜尋一陣,還是沒有找到一個鬼魂,只好放棄收尋回到甄勇身邊。甄勇問她追到嚎叫的女鬼沒有,她只是搖頭露出一臉的苦笑,將自己的魂又附在甄勇身上休息去了。

至從陸三巧出去追了一趟,那個女鬼也不嚎叫了,但這些鬼一個都沒有找到,這對胡家顧主來說,死亡危險隨時都有可能降臨,這倒成了壓在陸三巧心上的一塊大石頭。

次日清晨,陸三巧就支配甄勇的身體去敲老胡他們住的房門。

老胡家兩口因爲一夜擔驚受怕,跟本沒有敢閤眼,聽到甄勇來敲門,老胡這才睡眼惺忪的問:“小先生!昨夜折騰一夜,那鬼捉住沒有?”

陸三巧說:“昨晚上那個女鬼跑得太塊,一下鑽到古井裡去了,可惜我遲了一步沒有能捉到她。我奇怪的是,那個女鬼進了古井就沒有了蹤跡。於是,我拿出鏡子來照看,發現井底不只是一具白骨,不知道你們當時的胡府大院,怎麼會造下這麼多的冤孽來。”

老胡聽說後更是恐懼,急忙說:“我胡某一向爲人清白、正派,至於我的祖上造了什麼孽我也不知道。”接着問:“小先生!你快拿個主意,要我怎麼去做你才能抓住那些鬼魂?”

陸三巧說:“那些鬼姓啥叫啥我也不知,想來你老兩口也不知道,要想招它們的魂來問個清楚明白,那是難上加難,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井水弄乾,將裡面的白骨全都挖出找個地方藏起來。半夜裡,鬼看到自己的屍骨不在井裡,它們自然要來找,到時我就施法逮住它們,等把誰是誰非的問題都弄清楚後,該除掉的厲鬼一個也不留,冤死的就勸它們趕緊去轉世投胎。”

老胡給李阿姨說:“北院裡住着個施工隊,你去跑一趟,就說叫他們帶工具過來淘古井,至於勞務費,可以叫吳隊長過來時我跟他面談。”

阿姨去了二十多分鐘,就把施工隊的吳隊長叫過來,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以二萬元的勞務費,搭成口頭協議。

吳隊長立馬調來工人,還拉來兩臺大功率抽水機,經過兩個多小時纔將井水抽乾。兩個工人下到井裡挖淤泥,隨着一筐筐淤泥從古井中挖出。突然,下面有工人喊:“吳隊!下面發現屍骨怎麼辦?”

吳隊拿雙眼睛看着老胡,看得老胡臉上抽筋,過了幾分鐘,老胡纔給吳隊長講了實話:“

就因爲胡府大院最近鬧鬼,所以才請他們施工隊過來淘古井挖屍骨。”

吳隊長能理解老胡的心情,再加上昨天晚上那女鬼恐怖的叫聲,他們也是聽見的。於是,他下令將古井裡的屍骨挖出。這一挖把在場的人都嚇一跳,從古井裡一共挖出來四具屍骨。老胡看了嚇得膽顫心驚,耳邊響起了頭先陸三巧說過的一句話‘不知道你們當時的胡府大院,怎麼會造下這麼多的冤孽來。’看來此話並非是空穴來風,那是確實存在的。

陸三巧給老胡講:“趁着現在是白天,趕緊把白骨都藏起來,引鬼夜裡出來找屍骨,我纔好下手捉它們。”

老胡現在一切都聽小先生的,又花一萬元錢請工人們用塑料編織袋,把一堆屍骨亂裝成幾袋,暫時挖個坑埋藏好。

夜裡十一點鐘,大院內響起幾個空靈聲音:“我們的屍骨在那裡,還我們屍骨!”

那淒厲的叫聲劃破夜空,久久迴旋在胡府大院裡,像冷箭射向住在大院裡人們的心上。

突然,另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你們的屍骨被胡家請人挖走藏起來了,你們若要找回,必須找胡欣宜索要。”這聲音是女鬼瑞雪的聲音。

陸三巧聽了說:“果不其然,厲鬼瑞雪一心想來胡府報仇,一計不成,居然逃出去喚醒其它的冤魂來找你們胡家的麻煩。

老胡聽見瑞雪的鬼魂在指名道姓,挑撥羣鬼來向他索要屍骨,嚇得他眉頭不由得擰在了一塊兒,只感覺橫身透心涼,他用一雙無助的眼神看着甄勇問:“小先生!我是不是引火燒身了,你要想辦法救我全家纔是。”

甄勇此時正是陸三巧的傀儡,老胡並不知道操縱他的是他的鬼娘子,當然要回答他老胡的話也只能是陸三巧了。陸三巧看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趕緊安慰他說:“胡叔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再多的鬼也傷不到你們,就按我說的去做,可以保你全家萬事大吉。”

再看胡嬸,早也嚇得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正在牀上顫抖。李阿姨卻被嚇得挨着胡嬸坐着,傻愣愣的拿雙眼睛看着甄勇。

外邊的鬼哭着嚎着,要問胡欣宜歸還屍骨,陸三巧心說,姑奶奶此時不出手還等到何時?她安撫老胡家兩口幾句就匆匆出門,來到他們住的那間屋子。把自己的魂從甄勇身上脫離出來,拍着腮幫子將甄勇弄醒說:“夫君!我把貓兒留在你身邊,我跟妹妹出去捉鬼,你要待在屋裡哪裡都不要去,等我回來好嗎?”

陸三巧聽甄勇迷迷瞪瞪的應了一聲“嗯!”,幻化成一縷清風破窗而出,捉嚎哭鬼去了。

陸三巧和李珍出去不久,甄勇就聽見窗戶外有“沙沙”的聲音,頓時從迷瞪中醒來,他彷彿知道每每到這個時候,鬼一定先來找他,這是鬼貫用的調虎離山之計。他把那雙迷縫小眼睛努力地瞪得大大的,注視着可能出鬼的地方。

這時,屋子板壁上浸出一抹鮮紅的血液來,這些鮮血最終聚在一起,變成個鬼的形像。

甄勇看見後,嚇得聲音都有些嘶啞地喊:“妖貓你快出來,有厲鬼進房間來了。”

妖貓聽到喊聲,閃身出來跳在甄勇肩上,亮起它那雙杏黃的眼睛“喵嗷”叫了一聲,衝着板壁上的厲鬼發威,這是在警告厲鬼,再敢靠近一點就要吃她的魂。

厲鬼居然與妖貓鬥智,它先將頭伸過來,做出一副要吃甄勇的樣子,等妖貓向它撲過去時,突然把頭縮進板壁逃跑了。

妖貓爲了護主人的夫君,性情急躁的它用力過猛,不但沒有抓到厲鬼,自己的頭卻一下撞在板壁上,眼睛裡除了一片星星外,什麼東西都看不見,身子搖搖晃晃倒在地上昏了。

妖貓剛昏死過去,門縫裡又擠進來一個女鬼,女鬼來到甄勇身邊,俏臉上還帶有一抹燦爛,但細看卻又有一些詭異的笑容。

甄勇怒吼道:“你明明就是個鬼,少給老子裝小腳美人來迷惑我,趕快滾出去!”

女鬼聽了非常生氣,一下現出原形來:一雙眼睛住處突,如同死魚眼睛,舌頭伸得老長,已經超過了下巴,原來她是個小腳吊死鬼。它將長指甲“嚓嚓”磨了幾下就向撲過來。

甄勇嚇得炸了寒毛,一邊圍着大方桌與小腳吊死鬼周旋,一邊驚呼:“娘子!老婆!吊死鬼進屋來了,你們快回來救我呀!”那喊叫聲都有些變音了。

吊死鬼跟着他像推磨一樣,圍着桌子轉了幾圈後,就徹底沒有了耐性,只見她腳尖點地身子就飛了起來,雙爪一下掐住甄勇的脖子,就要伸長有獠牙的嘴去咬他的頸動脈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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