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麼多的嫁妝!”看着滿滿當當擺滿了屋子有擺了滿滿一院子的箱櫃,趙家大嫂的眼睛都閃着金光,嘴裡陰陽怪氣的道:“我這輩子可從來沒有見過哪家媳婦能有這麼多的嫁妝,這麼多,別說是媳婦這一輩子吃不盡穿不完,恐怕整個楊家也吃穿不愁了!妹子,你和妹夫可真有福氣,娶了這麼一個財神爺當兒媳婦。”
敏瑜的嫁妝確實是不少,一共八十六臺,但在皇親國戚,勳貴權貴滿地,嫁女動輒上百臺嫁妝的京城,這樣的嫁妝真不算多,比較惹人眼的是這八九十六臺嫁妝中,皇后娘娘賞賜了一擡,宮裡各位貴人賞賜了一擡,大皇子並大皇子妃賞賜了一擡,尤其是皇后娘娘賞賜的那一擡。
皇后娘娘素來大方,皇族親王的郡主縣主出嫁,皇后娘娘常有賞賜,但就算是最得寵的皇家郡主,皇后娘娘賞賜的也不過是一盆玉石料子做的擺件或者一柄如意,還真沒有誰像敏瑜這樣,一擡嫁妝擺了四層。最上面的是一整套內造的頭面首飾,釵環手鐲一樣不差,第二層擺的一對玉如意,第三層則是三盆盆景,一盆壽山石的五穀豐登,一盆象牙雕的水仙,一盆石蠟的冬梅,最下面的則是摞起來的料子,色澤明亮,顯然是特意挑選出來的。
另外兩臺也一樣,不管是數量還是質量都極爲不同,讓人一看就知道,那些東西都是貴人們精心挑選準備的,並非隨意拿出來給人撐面子的。
“可不是!”趙家大嫂的話一落,趙家二嫂便急急應和的,她上前摸摸這個,摸摸那個,覺得哪個都極好。恨不得沒人看着,讓她抱一個藏起來,她嘖嘖有聲道:“不過,大嫂也不用羨慕妹子有福氣,你家燕子要是嫁到妹子家,不一樣是享不完的福嗎?”
趙家二嫂的話讓趙家大嫂當下就板起了臉,也不管是不是還有滿院子的人,斜睨着趙姨娘,便道:“妹子都有這麼顯貴的兒媳婦了,還能看得上我家燕子嗎?我啊。還是不做那個夢了,等吃了喜酒就老老實實地帶着燕子回老家去,免得讓妹子爲難。”
“大嫂。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趙家二嫂笑嘻嘻的,看着這麼多的好東西,她真的挺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沒有生個和趙慶燕一般大的姑娘出來,要不然的話這樣的好事也輪不到趙慶燕獨佔了。她和趙家大嫂一樣斜瞅着趙姨娘,道:“大外甥可不是從妹子肚子裡出來的,和妹子原本就不是一條心了,要是再沒個和妹子一條心的人在身邊,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呢?妹子,聽嫂子的一句勸。可得把燕子留下來幫你,要不然的話大外甥定然被媳婦攬了去,到時候別說這些嫁妝只能看着眼饞。就連大外甥那裡也得不到什麼好了。”
趙姨娘沒有理會兩個嫂子,她知道,這兩人是紅眼病犯了,不過也是,別說是她們。就連自己也頭一次見到這麼多的好東西,能不看花眼睛嗎?她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裡算計着,這個可以放在自己房裡,那個可以拿給兒子,放他們兩口子房裡,這個可以給小兒子當聘禮,還有那個,可以留給女兒當嫁妝……她已經把這些東西當成了自己的,根本沒有意識到別說她不過是楊勇的妾室,就算她是楊勇的正室,楊瑜霖的親生母親,這些東西也不是她想要就能要的。
“趙姨娘,這是我家姑娘的嫁妝單子,還請你拿過去給親家老爺過目!”桂姨娘沒有掩飾自己的不屑,臉上笑着眼中卻是濃濃的看不起,她將嫁妝單子遞過去。
趙姨娘得了幾分得意的將嫁妝單子接了過去,卻沒有將它拿過去給楊勇看的意思,而是笑着道:“不就是嫁妝單子嗎?我看就好,不用勞煩老爺了,老二成親的時候,嫁妝單子就是給我過目的。”
“還是給親家老爺看看的好!”桂姨娘笑着道:“姑爺和二少爺終究是不一樣的,你說可是?”
桂姨娘的話讓趙姨娘臉色微微一沉,她冷笑一聲,看着桂姨娘,道:“終究不一樣?怎麼個不一樣,還請桂姨娘說清楚。”
桂姨娘嘲諷的一笑,道:“這個還用得着我來說嗎?”
趙姨娘的臉色更難看了,她沒有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在這麼多人面前,桂姨娘還敢對自己這般的不尊重,而桂姨娘臉上雖然帶着笑,卻也是沒有半點軟化的意思,旁人見勢頭不對,連忙過來打圓場,有人還說今天是兩家的大喜日子,要真是鬧開了,可是會帶來晦氣的。
“我不信那個!”趙姨娘可聽不進去,對她來說,楊瑜霖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敏瑜更是破壞了她算計的人,她根本沒有必要顧及鬧起來會不會影響他們。事實上,如果鬧上一場,能讓他們夫妻就此失和,從此家宅不寧的話,她倒真的想好好的鬧上一場。她看着桂姨娘,冷冷的道:“有些話最好說清楚,要不然的話,這門親我們楊家還真是不敢高攀了!”
衆人譁然,桂姨娘卻一點都不意外的笑笑,道:“這話還真好笑,結不結這門親事,是你一個姨娘能說了算的嗎?”
這是讓趙姨娘認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了!衆人心中亮堂,趙姨娘以當家夫人自居不是一天兩天了,而顯然,耒陽侯府,尤其是明天就要嫁進楊家的丁二姑娘都不認同這件事情,故意鬧這麼一場,不僅是當衆表明自己的態度,也是提醒趙姨娘守好自己的本分了。
趙姨娘臉色漲紅,桂姨娘這樣提醒她要守好本分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幾乎每一次和桂姨娘見面,她都要明裡暗裡的提醒她,她們都是一樣的,都是當姨娘的,都是下人奴才,要守好本分。但越是這樣,趙姨娘心裡就越是不舒服不自在。越是想翻身,讓所有的人,尤其是耒陽侯府的人知道,自己纔是楊家內宅說一不二的那個人。
就在趙姨娘和桂姨娘互不相讓的當口,一個婆子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打破了這種對持的局面,道:“夫人,聖旨到了!”
“聖旨上說啥啊?”看着楊勇恭恭敬敬的送走傳旨的內侍,院子裡的衆人才敢起身,趙家大嫂輕輕地捅了捅趙姨娘。道:“我怎麼聽了半天,什麼都沒有聽明白呢?”
趙姨娘也沒有聽明白聖旨說了個什麼意思,不過她纔不會當着這麼多的人露怯。傲然的一笑,道:“這都不明白,這樁親事是皇上賜的,這都要成親了,皇上自然不能什麼都不過問。”
蠢貨!桂姨娘心裡罵了一聲。卻笑着招呼還沒有離開的耒陽侯府的下人將已經鋪開來的嫁妝收攏起來,趙姨娘一驚,但是她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不管用的,倒也沒有呵斥那些丫鬟婆子,而是站到桂姨娘面前,道:“你這是想做什麼?是不是想把好好的一門親事給攪合了?”
“趙姨娘。可別隨便往別人身上潑髒水啊!”桂姨娘笑盈盈的道:“我這不也是照着聖旨辦事嗎?”
照着聖旨辦事?趙姨娘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回過神來,她真不知道那繞口的聖旨說了個什麼意思。唯一肯定的是這門親事是皇上指的,定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給這門親事添了變數,她跳起來,指着桂姨娘罵道:“少拿聖旨壓人。我纔不……”
“好了,別吵了!”將內侍送走轉回來的楊勇呵斥一聲。他知道趙姨娘定然聽不懂聖旨上說了什麼,看她安靜下來,解釋道:“皇上賜了一座宅邸給老大做婚房,宅邸早已經粉刷一新,只等人搬進去住了。皇上還說,老大媳婦的嫁妝豐厚,我們家宅院下,定然放不小,讓人擺不下的嫁妝直接送去新宅子。”
什,什麼?趙姨娘的眼珠子都瞪得快要掉出來了,皇帝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給這麼一道聖旨?那不是讓她眼睜睜地看着就要到手的好東西都飛走了嗎?
看着趙姨娘倍受打擊的樣子,桂姨娘心裡痛快極了,除了新房裡的傢俱擺設之外,她指揮着下人將其他的東西都歸攏,清點了一番之後,才上前給楊勇行禮,道:“親家老爺,除了姑爺姑娘新房裡的東西,其他的都已經收拾好了,是現在搬到新宅子裡去還是再過一會再搬?”
“現在搬過去吧!”楊勇揮揮手,說實在的,他心裡也極不痛快,但是聖旨都下了,他還能怎樣?
“是!”桂姨娘恭恭敬敬的應諾,手一揮,下人們便有條不紊的擡箱的擡箱,搬櫃的搬櫃,不一會兒,原本滿院子的東西就搬了一個空,看着空空蕩蕩的院子,趙姨娘的心也空了,也沒有心思再招待什麼客人了。楊家在京城也沒有多少親戚,今天過來看嫁妝的不過是平日裡和楊家有往來的人家和二奶奶段氏的孃家,在桂姨娘請示了楊勇,往外搬嫁妝的時候,便已經紛紛告辭,嫁妝搬空了,人也走光了,沒有半點熱鬧的氣氛。
“這讓我怎麼活啊!”等人走完,只剩下楊家人和趙姨娘孃家人之後,趙姨娘嚎哭一聲,便坐到了地下,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嚎啕大哭,道:“我這是什麼命啊!怎麼就得娶這麼一個媳婦進門啊!這還沒有進門,就不把我放在眼裡,這還沒有進門,就防賊似的防着我……我不活了,我死了讓她啊~”
看着趙姨娘坐在地上撒潑,楊勇也頗爲無奈,而趙家的兩個嫂子則上前勸着,趙家大嫂道:“妹子,你也別尋死覓活的,你還有妹夫呢?妹夫怎麼可能看着你被人欺辱卻不給你做主呢?”
“就是!”趙家二嫂應和着,卻也沒有伸手去扶趙姨娘,而是斜眼看着楊勇,道:“你和妹夫這麼多年來恩恩愛愛,妹夫什麼時候讓你受過這樣的氣啊!就算顧念這麼多年的情分,也要想想這麼多年來,你操持這家付出的艱辛啊?”
“他二嬸說得對!”趙家大嫂點頭,一起擠兌楊勇道:“就算不顧及這些,也要顧及衛遠兄妹啊,你這個當孃的都被人家這麼欺負了,他們還能有活路嗎?”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讓楊勇原本就難看的臉色更難看起來。他狠狠地一揮手,道:“有什麼話起來好好說,不要只會坐在地上嚎啕!”
“我不起來!”趙姨娘梗着脖子道:“你不給我個說法,不說清楚怎麼個爲我做主的話,我就不起來!”
“你到底要不要起來!”楊勇怒道,趙姨娘往日這樣坐在地上撒潑也就算了,反正沒有外人看見,現在趙家兩個嫂子,趙慶燕都在,她還這樣胡鬧。楊勇就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怒道:“你要是不起來好好說的話,我們就什麼都不說了!”
楊勇的怒氣並沒有讓趙姨娘見好就收。她乾脆整個人躺到了地上,一邊打滾一邊嚎啕,道:“讓我去死!讓我去死!我死個乾淨纔好啊!”
楊勇的臉都黑了,他其實很清楚趙姨娘的脾氣的,知道她就是個人來瘋。越勸越鬧得厲害,不好聲好氣的勸說小半個時辰她是不會起來的。要是平時的話,楊勇倒也有耐心,但今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楊勇也一樣拉不下面子來,乾脆不理睬她。轉身就進屋,等她鬧夠了自己起來。
趙姨娘沒想到楊勇居然什麼都不說就走了,傻眼的同時也忘了嚎哭。趙家兩個嫂子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上前的時候,段氏小心翼翼的上前,道:“娘,地上涼。有什麼話您先起來再說。”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段氏這麼一勸,趙姨娘又嚎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往屋裡看,希望楊勇聽到自己的哭聲走出來。
“娘~”段氏心裡很看不起趙姨娘,動不動的就坐到地上撒潑,還整天的以官家夫人自居,她就不知道就算是市井婦人也不一定會這樣不講體面嗎?但她怎麼看不起趙姨娘,也不敢表現到臉上,只是輕聲勸道:“原本大喜的日子,卻鬧了這麼一出,爹爹心裡也是不舒服的,您也得體諒一下爹爹的心情啊!再說,您這樣子,也於事無補,不如起來,好生和爹爹商量……”
“是啊!”趙慶燕也蹲下來,道:“姑姑,有什麼你起來慢慢說,姑父素來都聽你的,你好好說,姑父一定聽得進去的。”
這一次,趙姨娘總算是聽進去了,擦了一把眼淚,伸手讓段氏和趙慶燕扶她起來,連身上的灰塵都被拍一下,就往屋裡去,趙家兩個嫂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沒有迴避的自覺,也跟着進去了。
進了屋,趙姨娘也不哭了,找個椅子坐下,也不說話,一副賭氣的樣子。楊勇知道她心裡還惱着,也不在意,但也沒有先開口,而是等着她說話。
趙姨娘本不是沉得住氣的人,憋了一小會,終究還是憋不住了,氣惱惱的道:“表哥,你可得給我個說法,這還沒進門就不把我放在眼裡,防賊似的防着,要進了門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還能有我的活路嗎?”
楊勇沉吟了半響,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皺着眉頭道:“你也別隻會往壞處想,或許就只是皇上體諒我們家宅小,這才賜了宅院……”
“我能不往壞處想嗎?”趙姨娘抹着眼淚,道:“那個桂姨娘是什麼態度你也看到了,她壓根就沒有把我放在眼裡,我不相信,沒有耒陽侯夫妻的授意她敢這麼目中無人。她一個丫鬟出身的姨娘都這樣了,老大沒進門的媳婦還不知道會怎樣呢?我看,說不準進了門就會把我往死裡整!”趙姨娘越說越傷心,哭着道:“老大是那個樣子,這沒過門的媳婦又是這樣子,她進了門還有我們母子幾個的活路嗎?”
“他們敢!”楊勇說了一句狠話,安慰道:“這不是還有我嗎?”
“有你又怎樣!”趙姨娘哭着道:“剛剛你也在,那桂姨娘又何曾顧忌一二?”
“妹子說的是!就那姨娘就能看得出來,這未過門的外甥媳婦可不是個善的,人家可是侯府的姑娘,正經的千金大小姐,還有皇后娘娘當靠山,就算把妹子和兩個外甥,外甥女給整死了,也沒人敢問她的罪。”趙家大嫂應着,而後看着趙姨娘道:“妹子。我可聽說有些高門大宅出來的女子可有的是整死人的手段,我看你是鬥不過人家的,不如跟着我們回老家,回去之後不能像現在這般吃好的穿好的,但起碼不用擔心被人無聲無息的就害了去……”
“大嫂胡說什麼!”楊勇臉色黑黑的,道:“有我在一天,就不會有人把她怎麼樣?”
“這個可不好說!”趙家二嫂陰陽怪氣的道:“那桂姨娘不是口口聲聲得讓妹子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嗎?不是口口聲聲的說妹子也就是個姨娘,是個下人嗎?外甥媳婦進了門,可就是當家的少奶奶,整死個當姨娘的下人有什麼難的?”
“那要怎麼樣?”楊勇看着她們。要是到這會還不知道她們已經有了打算,藉着擠兌自己達到目的的話,他也白活這麼多年了。
“妹夫。你這是什麼口氣啊!”趙家大嫂斜着眼,挑着眉,道:“我們可也是爲了妹子和外甥外甥女,要不然的話我們多這個話做什麼?我們……”
“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楊勇沒耐心聽她們婆婆媽媽的說些難聽的廢話。
“直說就直說!”趙家大嫂也來氣了。硬邦邦的道:“明兒拜堂的時候讓妹子和你一起坐上面,讓他們給你們行叩拜大禮,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在楊家,妹子就是正兒八經的當家夫人。”
“胡鬧!”楊勇呵斥一聲,而後看着趙姨娘道:“這就是你們這些天商量出來的。讓老大家兩口子給你行叩拜大禮?”
“我這些年爲這個家做牛做馬,難不成還當不起他們一拜嗎?”趙姨娘半點不退讓的道,這是趙慶燕給她出的主意。說只要新娘新娘拜了,那就等於是承認了她當家夫人的身份,那以後什麼都事情也就好說了。
“這不是當得起當不起的問題!”楊勇看着不知道輕重厲害的趙姨娘,嘆氣道:“你的辛苦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知道。可是你應該明白,要是可以扶正的話。我早就將你扶正了。這門親事可是皇上指的,明天還不知道會來多少貴客,要是讓他們看到你也坐堂上接受新人的叩拜……不是我嚇唬你,說不定還不等新人進門,你就被人押了下去。”
“有那麼嚴重嗎?”趙姨娘不以爲然的道,她纔不認爲有什麼不合適的,就算有些不妥當,明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應該沒有人會在這樣的好日子掃興吧!
“有沒有我都不想嘗試,反正這個是絕對不行的!”楊勇可不想冒那個險,他也打聽過了,未過門的大兒媳婦可是被皇后娘娘當閨女一般心疼的,皇后娘娘所出的大皇子九皇子也當她是親妹子,要是他們來了……楊勇就算沒腦子,也知道要是那樣的話絕對討不到好。
“那你還是讓我死了吧!”趙姨娘沒有想到楊勇的態度會這般的堅決,當下又嚎啕起來,嚎得一聲高過一聲,大有楊勇不答應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娘,你別哭了!”這一次上前安慰趙姨娘的是楊雅琳,她輕聲道:“你還是聽爹,爹這也是爲你好啊!”
“我能不哭嗎?這人還沒有進門就已經不把我放在眼裡了,要是不能在進門的時候給她點顏色,讓她服軟的話,這個家以後誰說了算啊?”趙姨娘傷心的道:“就像你舅媽說的那樣,人家可有的是整死人的手段,整死了我,接下來可就要整你們兄妹了……”
“娘,你先別哭,我們再想想,或許還有別的辦法呢!”楊雅琳眼珠子轉了轉,眼角的餘光瞟了瞟一旁的段氏,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還能有什麼辦法啊!”趙姨娘哭着,眼珠子也亂轉,還衝着趙慶燕使眼色,讓她上前說話。
“姑姑,姑父,我倒是有個主意!”趙慶燕上前一步,道:“明日讓姑姑和姑父一起接受新人的叩拜不妥當的話,那麼後天讓姑姑喝一杯新媳婦敬的茶總該可以吧!既沒有那麼多的人看着,也讓新媳婦向姑姑低了頭,承認姑姑是長輩,是婆婆,以後姑姑也能在她面前端起婆婆的架子啊!”
趙慶燕說這話是爲了趙姨娘,更是爲了自己,得了段氏提醒,她才知道,趙姨娘的身份其實是很尷尬的,既不是生母又不是繼母,根本無權過問楊瑜霖的事情,更不能給她做主,讓她給楊瑜霖當妾室了。
“這個……”明明是商量過的時候,趙姨娘還故意沉吟了一下,而後點頭道:“這倒是個折中的好辦法。表哥,你說怎麼樣?”
楊勇看着她們眉來眼去,知道這都是她們躲着商量好的說辭,但最後卻還是點了頭,道:“這個倒是可以!”
“那就這麼說定了!”趙姨娘心裡踏實了,卻又道::“萬一老大家兩口子不願意呢?你可別忘了,老大的翅膀可已經硬了。”
“翅膀再硬我也是他老子,他還能忤逆我不成?”楊勇一瞪眼,道:“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明天不准你們出什麼幺蛾子,要是攪了婚禮,讓人拿了錯處,我可是不管的。”
“你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麼辦!”趙姨娘笑了,而後發狠道:“真以爲有皇上賜的宅子就能把嫁妝給藏起來了嗎?哼,等着,那宅子遲早也是我的!”
“你可別胡鬧!”楊勇皺眉,不輕不重的警告了一聲,但卻沒有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