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敏瑜滿心的排斥,儘管以後讓王蔓如代爲推辭了,但但最後卻還是赴了曹家的詩會。原因無他,福安公主不知道從哪裡知道曹家詩會的消息,也不知道被人在耳朵邊蠱惑了什麼,居然大感興趣,非要去見識見識最有名的才女們——敏瑜竊以爲,她更想見的是曹家玉郎和那些京城才子,才女什麼的,她會感興趣纔是怪事,她素來最不喜歡的就是什麼才女,絕世佳人了。
或許是覺得女兒年紀不小了,是時候多認識一些人,多和人交際往來了,嫺妃娘娘不但阻攔,還鼓勵她,爲她準備了赴宴的衣裝首飾,更將敏瑜召進宮,親自開口讓敏瑜作陪,所以再怎麼不甘心,敏瑜也只能前往了。
敏瑜和福安公主各自出發前往曹家,敏瑜自然是先到一步,她沒有下馬車,直接坐在馬車上等福安公主的駕攆,等不到兩刻鐘,福安公主就到了,她和福安公主會合了之後,才把她和福安公主的請柬一起遞給了曹家的門房。
“原來是公主殿下駕到!”門房顯然不知道福安公主也在受邀之列,臉上滿是驚愕,不過這個時候也顯示出來曹家下人的素質還是很不錯的,他一點都不慌亂一邊恭敬的給福安公主磕頭請安,一邊恭恭敬敬的道:“還請公主裡面請,我家姑娘和少爺會馬上迎接公主大駕。”
“嗯!”福安公主矜持的點點頭,她素來不愛擺架子,沒有去計較曹家兄妹沒有再大門口恭候她是否失禮,她伸手挽住敏瑜的手,笑着道:“我們先進去吧!”
“好啊!”敏瑜點點頭,對曹家再次很失望——既然已經邀請了公主赴宴,就算不能肯定公主能否來。曹家也應該派一個有資格迎駕的主子最好是曹彩音在大門這裡候着,直到確定公主不會出現或者所有的賓客都到齊了才能離開,這是最起碼的尊重。可是現在,陸陸續續的還有人到,卻不見專門的人在這裡等候公主,這未免也太怠慢了。
不過,福安公主都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悅,敏瑜自然不會說什麼不討喜,掃人興的話,只是將福安公主挽着她的手輕輕地。不着痕跡的變了一個姿勢,自己再往後半步,怎麼看都更像是託着福安公主的手。這才慢慢往裡走。
沒走多遠,便看到前方有人匆匆忙忙的迎了上來,當先的是個身着湖綠色裙裝的少女,少女長得很是很漂亮,明豔的五官讓人一見之下印象深刻。
少女匆匆的迎了上來。沒有到跟前就頓住,深深地一福,道:“公主駕臨,彩音未曾遠迎,還請公主責罰!”
“曹姑娘不用多禮!”福安公主輕輕地一擡手,笑着道:“我們年紀相仿。正好可以多親近親近,沒有必要太過拘禮!”
“謝公主殿下!”曹彩音順勢起身,她看了看福安公主身側的敏瑜。笑道:“公主身邊的這位就是耒陽侯府的二姑娘了吧!”
“我就是丁敏瑜!”敏瑜淡淡的點點頭,對這位名聞遐邇的曹家才女她已經有了先入爲主的不好印象,自然不想和她太親近,態度也就疏遠了些。
“丁姑娘能來可真是意外之喜啊!”曹彩音又何嘗願意和敏瑜親近,想到下請柬被拒絕。曹彩音心情就好不起來,她有些陰陽怪氣的道:“蔓如說你最近很忙。無暇分身,還以爲請不到你,正扼腕不已呢,沒想到……你能來可就太好了,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
曹彩音是曹家最出色也最得寵的姑娘,就連宮裡的老太妃也十分的喜歡她,不時地會召她進宮作陪。經常進出宮闈,叩見皇后娘娘的機會自然也就多了,皇后也很喜歡她,每次都會賞賜一些小東西,但是比起這些賞賜,曹彩音更在乎的是在皇后的坤寧宮能不能見到英武開朗的九皇子。
曹彩音現在都還沒有忘記第一次見到九皇子的情景,她清楚的記得那是三年前的冬天,她正好在皇后宮裡陪皇后說話,九皇子沒有通稟一聲就衝了進來,看都不看在座的有什麼人,就笑嘻嘻的求皇后娘娘准許他出宮,說什麼丁家老二回來了,他要出去找他說話解悶。
皇后娘娘顯然很寵溺這個兒子,雖然呵斥了他幾句,說他就這麼闖進來實在是不像話,但卻沒有讓他失望,還是點頭許可他出宮了。
那一面,就讓曹彩音深深地記住了那個一臉笑嘻嘻,渾身陽光,看起來沒有什麼壞脾氣,也沒有什麼心機的皇子。
除了九皇子之外,曹彩音見過好幾個皇子——臉上總是帶着淡淡微笑,卻只會讓人覺得很有威嚴的大皇子,略有些陰沉、城府極深,總是看不清喜怒哀樂的二皇子,一身書卷氣,溫文儒雅的四皇子,英武強壯更像一員虎將的六皇子,同樣總是一臉微笑卻讓人覺得很容易親近的七皇子……其他幾位皇子倒是沒有見過,但是卻也聽說過,三皇子銳氣而不容易親近,五皇子俊美而略有些怯懦,八皇子平平無奇,還有最年幼的十皇子,年紀最小,生母又正得寵,養成了任性驕橫,讓人生厭性子。
所有的皇子中,沒有一個能像九皇子那樣,渾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種快樂和陽光,雖然一樣帶着皇家的氣派,卻沒有像絕大多數皇子那樣,早早的就失去了單純的快樂。這樣與衆不同的九皇子讓她感到炫目,更在不知不覺中傾心,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然情根深種。
感覺到了自己心之所繫,曹彩音並沒有掩飾,她一方面努力的爭取到皇后面前露面的機會,一方面則小心的打聽着九皇子的喜好。至於九皇子的行蹤,不是她不想打聽,來一次偶遇,而是她還沒有失去理智,知道那不是她能夠打聽的,一個不慎,就有可能給自己和曹家帶來麻煩甚至災難。她的異常並沒有瞞過曹太妃的眼睛。事實上她也沒有想過要隱瞞什麼,她知道,想要和九皇子有什麼,必須得到曹太妃的支持,要不然的話,她只能遠遠地想着九皇子。
曹太妃確實很支持她,也希望她能夠如願以償的嫁給九皇子,她的家世出身並不比誰差,嫁給註定不能登上大寶的九皇子很合適——曹家這門姻親既不會讓九皇子丟臉,也不足以助長他心裡可能隱藏的野心。而曹家要是出一個皇子妃。對曹家也是有極大好處的,但是曹太妃卻並不看好她,原因只有一個。九皇子有一個青梅竹馬的丁敏瑜。
九皇子經常尋理由往嫺寧宮跑卻並非什麼秘密,宮裡消息靈通的都知道,九皇子對福安公主的侍讀丁敏瑜極好,隔三差五的就想着點子的捉弄她,將她捉弄得惱了之後又想方設法的哄她開心。爲此,他不知道送了多少賠禮道歉的禮物出去。在宮裡時間呆得更久一些的人還知道,從九皇子會走路開始,就已經會拉着敏瑜的手叫妹妹了。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說長道短——皇后雖然沒有表示過什麼,但是她的縱容已經是一種表態了。表示她是樂見其成的。這種情況下,誰還敢觸黴頭,胡亂說話?
九皇子有了心儀之人的消息對曹彩音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她也曾經想過放棄——不是她覺得自己比不上敏瑜,雖然敏瑜是公主侍讀,是跟着公主一起學習的,但是她卻有自信,相信自己不會被敏瑜比下去。但是敏瑜有一個最大的優勢。那就是皇后娘娘的默認。
可是,她越是想着放棄。她就越是無法將九皇子給忘記,她總是在不經意間會出神地想着他,幾乎都快要魔怔了。所以,她費盡心思的想要結識敏瑜,想看看她爲什麼能夠讓九皇子和皇后娘娘另眼相看,她甚至在心裡下定決心,要是丁敏瑜真的比她更優秀,更完美的話,那麼她就徹底死了對九皇子的愛慕之心,老老實實的聽從父母安排,但如果不是的話……唉,就算丁敏瑜比不上她又怎麼樣呢?情人眼裡出西施,九皇子也不會是那種見異思遷的,怎麼可能因爲她比不上自己就不再喜歡她呢?這不過是給自己死心找一個理由罷了!
可是,想認識丁敏瑜還真的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前兩年,身爲公主侍讀的丁敏瑜每日進宮陪讀,根本不會跟着高夫人出門應酬,等到她不用每日進宮了,卻又不喜歡應酬交際。加上耒陽侯府往來的大多數都是勳貴人家,和曹家不是一個交際圈子,曹彩音根本就沒有機會和敏瑜打照面,只能向認識不久,就因爲相同喜好而成爲好朋友的王蔓如打聽她的情況。
可是王蔓如偏偏和丁敏瑜不對付,提起她的時候不是滿心的不快,就是敷衍了事的所以說上幾句不知是真是假評價,她根本不能打聽到真實的情況。所以,她纔會邀請丁敏瑜參加曹家的詩會,也纔會在王蔓如帶來壞消息之後,向曹太妃救助問計。
想到自己爲了見丁敏瑜一面費勁了心思,曹彩音就無法心平氣和的和敏瑜說話,就連福安公主就在跟前也不管了——咳咳,太妃娘娘說了,嫺妃娘娘最是個明哲保身的,從來不會爲了不重要的人或事出頭,福安公主深受其影響,就算她和丁敏瑜關係夠親密,只要自己言語上不要太過分,她就不會爲丁敏瑜出頭。
“我最近確實是很忙,沒有時間精力赴什麼不重要的邀請,今天來也是爲了陪伴公主。”敏瑜很老實的點點頭,很老實的讓曹彩音知道,她來赴宴並不是給曹家,給她曹彩音面子,而是爲了陪伴福安公主纔來的。
不重要的邀請?曹彩音的臉色微微一僵,這種被人當面打臉的滋味可不好受,但是她終究沒有忘記自己是主人家,也沒有忘記福安公主還在一旁看着,壓下心頭的恚怒,勉強地笑道:“看來今日能見到丁姑娘還是沾了公主的福氣啊!”
福安公主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心裡有些不悅,但卻沒有說什麼,她出宮之前嫺妃一再的交代,讓她只管好好玩,別的什麼都別攙和的。
曹彩音也自覺自己的話有些過了,但說出口的話卻不能收回,她沒等敏瑜說話,就做了個請的姿勢,笑道:“已經來了不少客人,聽說公主駕到都很興奮,都想一睹公主芳容呢!公主,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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