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頭返回的路雖然要耽誤一些時間,但也因爲衆人清楚地知道路線,所以可以甩開鞭子讓馬匹盡情地快跑。
幾人不一會便看見了這條路的盡頭。
說是盡頭,其實就是被書生封堵上泥牆的那個地方,也就是衆人走上這條岔路的地方。
由於幾人是從裡面出來,所以現在看見的不過是泥牆的背面。這放眼一看大家就明白了車伕爲何會紛紛上當——雖說背面看起來一定沒有正面精細。但就連打頭車的車伕看見這一幕,也不由得忘了身份張口罵了一句‘***娘**!’
只見一個你草垛子,從遠處看去,竟然和長在路邊的一模一樣!而且更爲精妙的是這草垛子都是粘在泥上,就像一片高草地一樣,卻又剛搞能擋住衆人看向遠處的視線。
幾個車伕一同下車將他半開的時候,更是感覺這東西也不算太沉。在深夜裡的這個路口,就想一扇門一樣,只需要挪動出一個扇形,就能讓過往的馬車乖乖走進山匪的網中。
這樣少見有膽大的招數,難怪連汝國公府的車伕都會上當了。
“小姐,你不下去瞧瞧?”踏歌見若離拉開車窗子忘了一眼,又將車窗合上,有些奇怪。畢竟她印象中的若離小姐可是看見什麼特別的事情都很好奇的,“我聽前頭莫婉小姐好像帶着小城一起下車去看了呢!”
若離拉開車窗的時候,正是因爲看見了他們所以纔不想下去。小城毫無保留地依賴着莫婉,加上他天真可愛的小模樣,讓若離幾次都覺得是自己太過神經質,所以才妄想出這些陰謀論的。
自我懷疑的感覺不太好,讓若離也就沒有興致再下去硬撐他們。車伕們很快將馬車駛上大路。然後又用草垛子封堵了岔路,以防止之後過路的人再次走錯。這才重新開始向北之行。
因爲這一次的錯路,大家白白耽誤掉一整個白天的功夫。因爲大家都不想多呆在那個村子裡。所以馬車方纔在村子裡也並沒有好好休息。於是眼下更緊急的,就是找個最近的地方休整一番。
好在這一次是真的走上了正路。路上過往行人商人都不少。打頭的車伕幾乎隔一段距離就問一次路,所有人的口徑都一致的時候,纔會繼續前行。這樣幾經打探,倒是打聽到這商道上有一家專供過往行人歇腳的客棧。
“小姐,我們到了。”
若離耳邊傳來的踏歌輕聲呼喚,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盲目而機械地抓起身邊一件不起眼的烏青色斗篷,又將帷帽往頭上一扣。就半掙着眼睛下了馬車。
這一下車。若離倒是一下就清醒了不少。只見眼前一座二層的客棧燈火通明,連路邊也掛着幾串蠟紙燈籠,在四周黑漆漆的深夜裡努力照出一小片光亮的地方。
車伕們已經在忙着卸車,可見是確定要在這裡度過後半夜的。若離正是困得睜不開眼睛的時候,見了衆人都是哼哼一聲就算打過招呼。反倒將伯雅幾個人逗得輪流上來敲她的帷帽。
“若離,你怎麼困成這樣,還不如小城呢!”莫婉顯然是拉着小城說了一路的話,兩個人看起來雖然挺睏倦的樣子,但一看就是還沒睡下過。“走吧,跟我一起上樓。今天咱們三人一個房間。”
帷帽上頭的殼子被幾個人敲得咚咚響。若離早就已經清醒過來。此時一聽莫婉說要睡同一個房間,不免皺眉。
可若離還沒開口,莫婉就繼續說道:“這客棧總共就十幾個房間。咱們這是出了大價錢才讓別人讓出了兩個。加上這客棧原本只剩下最後一間的空房,一共三間。咱們二人與兩個婢女一間,哥哥和兩位公子四人一間。還有一間是伯雅公子一定要留給車伕的。”
莫婉拉着小城,邊將若離引往樓上,一邊跟若離講述着房間的分配。
“四個人擠在一間房中,怕是不好睡啊!”若離原本還想以小城是男兒身的藉口,將小城丟給伯雅盯着。但現在看這個房間分配,伯雅那邊恐怕都要睡地下了,哪裡還裝得下這個小子?
莫婉聽了若離的話。倒是很贊同的點點頭:“我也說不必給車伕專門空出一個房間,將那第三間拿出來他們就能兩人一間了。車伕完全可以睡在馬車裡的。可是伯雅公子卻執意要這樣分配。三哥莫雲也同意了……他倆居然都說願意睡地下,也只能由着他們去了。”
莫婉對於這種行爲有些不理解。撇嘴表示不滿。直到將若離領進客棧二樓的房間,見到房間還挺寬敞並且有兩張大牀的時候,這才稍微舒服一些。
若離進屋之後就摘下了帽子,讓踏歌問月伺候着快速梳洗了一下。便倒在牀上一副困到不行的樣子,沒多一會兒就睡着了。
莫婉原本覺得若離第一次出遠門住客棧,一定會興奮地有好多話要說。可現在連她都已經做好準備聽了,若離卻一副還在府中的樣子,反倒是她這個已經出過一次遠門的,倒是比若離還激動些。看着若離睡得十分舒服的樣子,莫婉也覺得睏意襲來,小小失落了一下下便拉着小城睡了另一張牀。
踏歌問月見兩個主子都睡了,這才落了門閂又熄滅了蠟燭輕輕爬上若離的牀,兩人一齊擠在牀邊睡。
倒不是踏歌問月兩個不懂規矩,而是她們都看出自己的主子並沒睡着。方纔莫婉與小城上牀之後,若離向牀裡頭挪了挪又翻了個身,很隱蔽地對自己的兩個婢女做了個手勢,讓她們上牀來躺在自己外面。
兩個婢女畢竟是跟了若離這麼久的人了,不用說也知道,以若離的玲瓏心思,怎麼可能在陌生環境裡睡得這樣全無防備?!
更何況這屋子中還有一個讓她不大放心的人!
若離藉着踏歌問月躺在自己外面,倒是可以肆無忌憚地睜開眼睛看着對面牀上的舉動。
莫婉與小城熬了前半夜,現在看起來都已經睡着的樣子。若離在踏歌背對自己的背上寫了一個‘睡’字,踏歌又在最前頭的問月背後寫了同樣的字。沒過多久,便聽見踏歌均勻的呼吸聲。可見是已經睡着了。
若離睜着眼睛繼續耐心地等待,可對面那張牀上的兩人,似乎也睡得十分香甜,完全沒有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