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急躁地揪住若離的袖子,撅嘴瞪眼對於若離不讓她向外看表示抗議。
不過好在莫婉還算知道分寸,並沒有出聲。因爲馬車外面的情況,比她們想象中更糟!若離從婢女手裡取過兩頂遮臉的帷帽,給自己和莫婉都帶起來,然後便穩穩坐在車中,聽着外頭的動靜。
五輛馬車停靠在一個看不出什麼問題的小村子裡,腳下的這一條路正從則個村子穿過。
在方纔遠遠看見這個村子的時候,帶路的書生就興奮地告訴車伕,說是隻要穿過這個村子就能看見湖泊了,而他就是這個村子的人。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五輛馬車均被村子兩旁房屋上的箭矢瞄準着。而伯雅也在第一時間將曲匕抵在了書生的脖子上!
這村子看起來十分古樸破舊,就像是一般山中經常會路過的那種小村。這樣的小村一般也就十來戶人家,每戶人口簡單有老有幼的,實在讓人無法對它心生警惕。
但若離他們的車隊頭尾剛剛全部駛進村子之後,那領路的書生忽然一個動作就要跳下馬車!
伯雅跟莫雲並非全無防備,伯雅只伸手一扳,那書生還未做出任何反應就已經被一把小臂長的蛇形匕首抵上了咽喉。
隨着伯雅一點點微微的用力下刺。那書生口中發出‘唔唔’的聲音,用手指指外面,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這書生裝得再像也沒用,因爲車外已經傳來了車伕顫抖的聲音:“公,公子,外面有很多人,用,用箭指着咱們的馬車。”
車伕的聲音顯然是怕得急了。整個喉嚨裡就像被人塞進了一隻青蛙,說話也連帶着含混不清。
“早知道方纔就應該換我們來駕車了,或許還能早些發現不對然後停下來或者衝過去。”伯雅完全沒有被圍困的覺悟。除了握緊尖刺的手毫不鬆懈之外,與莫雲兩人的談話就像是在喝茶聊天一樣。
只是對於方纔沒有自己駕車表示遺憾。
莫雲比伯雅看着還清閒。因爲那書生已經被伯雅控制住,這小小的車廂裡他也做不了別的什麼事了,乾脆對外頭車伕吩咐道:“你在外頭數數,一共有多少個人?多少支箭?”
車伕聽見車廂裡這兩個主慢悠悠的聲音,似乎稍微鎮定了些,再想想自己這車隊人馬的身份,不由膽子更大了點。當真照着莫雲的話在衆目睽睽之下數了一圈:“莫,莫公子。這左右屋頂上各有十來個人。左右房屋裡各有四五個人。都是拉開弓箭的。奴才瞧着他們年紀體格都跟奴才差不多。”
車伕話音一落,莫雲就已經將前頭的木簾掀開,一彎身子,直接跳下馬車去了。伯雅手中架着個人,雖然費勁一點,但是也跟在莫雲背後下了馬車。
在他二人的眼中,車伕最後一句話簡直掃興。
莫雲下車之後,四面瞧了一遍,果真與車伕描述的差不多。兩邊房舍上爬蹲着一排五大三粗的中年漢子,手中的弓箭都居高臨下地瞄準着他。
這些人若是放下弓箭。還當真看不出是什麼匪類,大約也就是個車伕模樣。
“二哥!我們走錯路了!”莫雲扯着嗓子也喊不出焦急的味道來,只是聲音放大了不少。“這村子是個匪窩!”
伯雅要架着人質,莫風就負責跟後面的莫風寶顏喊話。
所有車的車伕都被人用箭指着,莫風和寶顏自然也已經知道這個情況了。他兩人也跳下馬車,棄了馬車一左一右地在箭矢的瞄準下朝前走去。
若離和莫婉的馬車排在第二,前頭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兩人還是能聽得清楚。
莫婉氣得哇哇大叫:“早就看出那書生不是好東西,方纔在路邊就應該一刀砍了他扔進草叢裡的!也省得現在還要打這麼多人,真是費時費事!”
若離原本還有些緊張,卻被莫婉這暴躁的小脾氣逗得笑了起來。
不怪莫婉這樣有信心。前幾日在黎府那二十幾人的梟臣暗衛都能幹掉,現在這些跟車伕一樣的山匪確實有些不夠看的。
“也就是麻煩點。我們就在車裡待着別去湊熱鬧了,讓他們來解決吧。”
若離和莫婉在車中討論外頭的情況時。莫風和寶顏已經一左一右地護住了他們這一輛馬車。有了這兩人左右一站,給若離二人駕車的車伕簡直感謝自己祖宗顯靈。他剛剛還想着自己倒黴架了兩個小姐的車,一會若是打起來肯定最吃虧。現在卻發現跟這兩個小姐在一起大約纔是最安全的。
此時隊伍對前面的莫雲張了張嘴,似乎想對兩側房舍上的人喊話。但想了想又對自己方纔喊話的聲音十分不滿意,回頭看着伯雅道:“伯雅公子,你的聲音好聽些,不如你來喊喊,讓他們放下弓箭有話好說?”
莫雲的聲音的確像他的人一樣,溫和又慢悠悠的,在這種時候一點氣勢也沒有,果然不是喊話的最佳人選。
伯雅點頭表示這個任務包在自己身上,但他也並沒費力開口,而是把手中曲匕朝上挑了挑。
曲匕鋒利的尖輕輕一刺,就刺進那書生的下顎裡。書生被伯雅單手控着脖子根本就不敢動,正希望村子裡的人能將他們嚇退,卻只聽伯雅在他身後冷冷地說道:“我說一句,你喊一句。要是聲音不夠大不夠有氣勢,我就用這個扎你。”
“我們是汝國公府的,你們放下弓箭,讓我們過去。”
聽伯雅說完之後,莫雲就有些後悔。伯雅的聲音雖然還不錯,但是這一句話也實在不怎麼像樣。
伯雅說完就將曲匕從書生脖子上鬆開一點,好讓他有更大的發揮餘地。
書生方纔在馬車裡被人按住,就已經發覺這幾人來頭不對。再看見伯雅一瞬間從身上掏出的武器,心裡已經後悔萬分——一般用這種不常見武器的主,都是極難啃的。
一般清掃戰場,從屍體上撿到最多的就是刀和劍。其次槍和棒也不算少。用什麼方天畫戟和鐵蒺藜骨朵的聽起來就十分不容易死,所以也就無人能從他們手上撿到這些奇奇怪怪的武器。
現在後悔也沒用了,雖說這將道路用泥草垛子改道的主意是他出的不錯,可這土匪頭子卻不是他。他現在落在這車隊手上,兩頭的人都不會聽他的,所以他也只能自保性命爲主了。
“還不快快放下弓箭跪地求饒!”書生扯着嗓子大叫,“居然敢攔下汝國公府上的馬車?你們這是不想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