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在吸收了全部的能量源後,終於成功地脫離了玉老爺子的這顆心臟。他捧着心臟看了很久,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老玉啊,雖然你這身體老夫沒有用多久,但終歸也是幫我渡了一劫。七曜老頭這陣法中不錯,就把你葬在這裡吧。”
老頭頓了頓,回頭瞄了我一眼,“九兒,你看準了,等會這海里的鬼獸撲上來的時候,一定要抓住那隻金色的大鱉。它是這驚門裡的護門鬼獸,抓着它就能問出生門的所在了。”
“啊?那是不是每一個門裡面都有護門鬼獸?”
我想起了血魄,如果沒有護門鬼獸,他們怎麼像能複製一樣源源不斷?可是,那個血魄是後來形成的,那裡的護門鬼獸不可能是血魄。
難道尹溫溫就是被護門鬼獸給劫走了,我開始有些擔心了。
“沒錯,當年帝王之首被封印的時候,是七曜相師親自送進去的。他設下了無數機關和陣法,爲的就是防止靈巫利用帝王之首來興風作浪。他設了八門,其中有四門放了祥獸,有四門佈置的機關。這隻大鱉啊,就是當年七曜相師的定盤金龜。”
老頭環視了眼這一片汪洋,笑了笑。
“七曜這老傢伙還是對這定盤金龜寶貝得很啊,竟然幻化了這麼大一片汪洋來養它。九兒,千萬別看錯了,不然就沒機會了。”
老頭說着把手裡的心臟“嗖”地一下扔下了汪洋,這水面上頓然間一陣躁動,無數大鱉騰空而起,都想去搶食那顆心臟。
這些大鱉渾身戾氣很重,一看就是兇殘之物,並不像現實中的龜鱉那般溫順。估計在這幻化的汪洋中待久了,也變成恐怖分子了。
就在心臟要被吞食的那一刻,忽然有一隻金色大鱉慢慢從水裡浮了起來,昂頭便是一聲嘶吼,那些搶奪心臟的大鱉一下子就退下去了。
這金色大鱉的背至少有一米寬,周身都金燦燦的,在這一羣大鱉中,它顯得特別鶴立雞羣。
它的樣子與普通的鱉長得沒什麼兩樣,這會正支起一個笨笨大腦袋左右觀望,有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勢。
它的聲音很詭異,像在哭似得。我從不曉得鱉也會叫,還這麼有震撼力。
就在它不緊不慢去吞噬那顆心臟的時候,我縱身一躍,召出至陽之火加持在長鞭上,揮鞭就捲了過去。
“天罡五行,鎖魂!”
這金色大鱉反應真慢,我都把它鎖住了,它還慢慢地把那顆心吞下去才擡眼看我,還露出那麼茫然的表情,微張着嘴,好像在說它還沒吃飽。
我一下子受不了它萌萌的小眼神了,恨不能找一堆雞腿給它吃。
“發什麼愣了,快點鎖過來問話,多抽它幾鞭子。”
“幹嘛,它跟你有仇啊?”
還是老頭提醒了我一下,我連忙一鞭子把它拖了過來,和老頭一起穩穩落在了它的背上。它又嘶吼了一聲,左右抖了抖身子。
“別動,乖乖聽話的話,等會給你弄幾隻山雞吃。”
一聽說有山雞,這大鱉竟然安分了,轉頭用那茫然的小眼睛
瞅我,甚至還吧唧了一下嘴。艾瑪,原來七曜相師的寶貝定盤金龜竟然是個吃貨。
對付吃貨,我的辦法完全是信手拈來啊。
“定盤金龜,你把我帶去封印帝王之首的古墓,我把你帶回人間吃各種各樣的美食,烤雞、烤全羊、烤魚,想吃什麼任你挑。”
它眨巴了一下眸子,很不信任地看我。
“我發誓,等會一路上遇到什麼吃的,我第一個先給你。”
“發什麼誓,一鞭子抽過去它敢不去,快走。”老頭就沒那麼有耐心了,冷冷道。
我非常不悅地瞥他一眼,“老頭,以德服人是你教誨我的。”
“它是人嗎?它當年還咬我一口呢,就爲了一口吃的。”
原來老頭看不慣它是因爲這事啊,我忽然秒懂了,衝他挑了挑眉,“你不會是跟一隻大鱉搶吃的吧?你搶不過還一直懷恨在心啊?”
老頭頓然一怒,想要辯駁,但看到這定盤金龜又回過頭來衝他眨巴眼,就訕訕地不說話了。
我莞爾一笑,拍了拍它的腦袋讓它帶路,等會紅燒肉啊肉湯什麼的,管夠。
我估計這是唯一一隻沒有被血獸之血影響的護門鬼獸,還保持着當年的靈性。
它應該是認出了老頭,所以才乖乖地託着我們漂洋過海。而海里的那些大鱉,也都紛紛讓開了,以絕對仰慕的眼神望着它託着我們遠走。
有了定盤金龜的領路,這奇門遁甲之術就如同虛設了。而詭異的是,當定盤金龜游到汪洋盡頭的時候,我眼前竟然是剛開始進山時的那條蜿蜒似龍的水溝。
眼下水溝的水已經乾涸,露出了溝牀。定盤金龜在水溝邊遲疑了好久,忽然託着我們朝上游的龍首飛竄了過去。
遠遠的,我看到無數血魄杵在那裡,右側的一塊礁石上還坐着中大叔和尹溫溫,但他們倆是被五花大綁着的。
聽到聲響,一道白色的影子從血魄羣中飄了出來,他的手裡還捏着一個影子,是寒月,此刻已經快灰飛煙滅了。
他轉頭斜睨了眼我們,脣角揚起一抹陰戾的笑容,“九玄,你似乎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聰明。區區一個陣法,你竟用了這麼長時間才逃出來,我都等得不耐煩了。”
我一看到這傢伙就氣不打一處來,頓時縱身一躍飄了過去,杵在了他的面前,“放了寒月。”
“當然可以,我抓她不就是來威脅你的麼。過去,把古墓打開。”
他朝龍潭瞥了眼,我回過頭時,看到之前還是滿潭血液的水潭也已經乾涸了,整個潭底,依稀可見是一個八卦陣圖的佈置,還在不斷散發出一縷詭異的氣息。
劉三誅此刻神清氣爽地坐在岸邊抽菸,另一隻手不斷在捏他那串不知道什麼玩意做成的珠子。他時不時地瞄一眼我,脣角掛着冷笑。
血魄們已經把岸邊圍了個水泄不通,應該全都被“他”控制了。而我們這邊,凌梟和杜影還不知所蹤,唯有中大叔懂一點陣法機關什麼的,卻又被擒住了。
“九玄,我是個沒有耐心的人。”那傢伙頓了頓,看到了我身
邊的老頭,忽然眸色一寒,“道玄,你的命還挺大的,竟然又恢復了鬼身了,想不想再死一次?”
“哼!”
老頭冷哼一聲沒說話,但我看他眼底卻是憤恨得緊。也的確,被人當場剜心是絕對痛苦而怨恨的,只是他現在是鬼妖,什麼都不能做。
而我,現在也還沒有能力殺了這傢伙,所以大家都很憋屈。
“開啓古墓可以,把尹溫溫和中大叔他們都放了,我需要他們的幫助。”
這古墓我本來就要開啓的,但這裡面機關重重,憑我一己之力是決然進不去的。再說,我的魂魄離身體太久,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生猛了。
“這個當然可以,劉三誅,你也跟他們一起進去吧,必要的時候幫幫他們。”
“是!”
“你還不放了寒月。”
我怒視着那傢伙道,他卻眸色一寒,彈指把寒月扔了出來。寒月落在地上的時候直接就倒在了那裡,站都站不起來。
“你他媽混蛋啊你。”我氣得揚起鞭子就抽了過去,與此同時召出了至陽之火殺氣騰騰地看着他。
“九玄,留着你那點力氣進去古墓吧,想對付我,永遠不可能!”
他說着袖袍一揮飄走,我狠狠一咬牙也只能作罷了。他說得對,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看了眼跟着我們的定盤金龜,眼下也沒什麼用處了,就把它鎖在了血鳳裡。老頭和寒月都能力太弱,我也一併鎖了。
我領着中大叔和尹溫溫,還有劉三誅一起走向了潭底的那個八卦陣圖。瞧着陣中心那一縷詭異的氣息,我始終特別不安。
“九九,你看起來怎麼有些模糊了?”尹溫溫走到我身邊小聲問我道。
“沒事,我還支持得住。”
我無論如何都要把凌梟的腦袋找到,中大叔說那還是活的,那如果落在鬼巫手中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只需要在“他”脅迫我拿出人頭之前解開封印,頭就會自動和凌梟感應重合。
我頓了頓,想起尹溫溫自動消失的事,又道,“對了,你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是中大叔救我出來的,我一不小心踏進機關了,差點死在裡面。”尹溫溫有些後怕地道。
我回頭看着一臉凝重的中大叔,忍不住蹙了蹙眉,“中大叔,你不是七曜相師的後人嗎?爲什麼這麼不給力,害我在陣門裡浪費了好長時間。”
“我怎麼知道劉三誅那傢伙亂動了機關。”中大叔說着狠狠瞪了眼劉三誅,他卻不以爲意地聳聳肩,冷冷笑了一下。
“阿中啊,道不同不相爲謀,咱們各事其主,就該幹嘛幹嘛好了。”
“我去你大爺的道不同,是你請老子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的。”中大叔忍不住一腳踹向了劉三誅,他卻很利索地避開了。
“我勸你們別浪費時間了,剛纔我啓動機關的時候,這滿池的血液可是倒流進了古墓裡面。這個血液具有什麼樣的毀滅性,想必不用我說了吧?”
劉三誅說着意味深長地瞄了我一眼,我頓時心頭一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