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
在塵兒和小樑宸手牽手親密無間地蹦躂開後,中大叔和方少芬,外加小護士黃小咪都兩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好像我要說不出來個子醜寅卯,他們就打算這樣瞪我到地老天荒。
於是我醞釀了半天的腹稿,就被他們這樣給瞪回去了。
我捏了下眉心,訕訕地衝中大叔笑了笑,“中大叔,其實有些事情呢,不太能用正常的科學理論來解釋,就比如說……”
“我知道我知道,你養小鬼是不是?是泰國古曼童嗎?她長什麼樣的,會不會傷害我兒子?”
我本來還想舉例說明一下這事的,中大叔卻一拍大腿,迴光返照地指着我吼。我頓時就無言以對了,又捏了一下眉心。
“對啊對啊,長得乖不乖?眼睛大不大?”方少芬緊跟着附和,我猜,她絕對是外貌協會的資深VIP。
“最重要是爲什麼我們看不到?”
黃小咪也插了一句,剛纔她在廣場一下子就暈倒了,這會卻跟打雞血似得好奇得很。
我着實被他們三的反應雷得裡嫩外焦,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其實我內心深處希望他們三個都暈倒,然後我帶着塵兒趕快撤。
“塵兒不是小鬼,她只是靈體,非常漂亮的,也不會傷害你家孩子,還有,一般的靈體也只有純真可愛的孩子才能看到。”
我頓了好一會才解釋道,對這個藉口比較滿意。因爲說靈體的話,比直接說鬼要中聽多了,他們也比較容易接受。
“我也很純真可愛啊?”黃小咪臭不要臉地冒了句。
“你應該不是孩子了吧。”我瞄了她一眼,有轉頭看向了中大叔。“那個,中大叔,剛纔你說紅樓有詭異,是什麼東西啊?”
“哎呀,這個就說來話長了,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再跟你說吧。我讓芳姐給你整理間客房,就在這裡歇吧?”
明天說?
我愣了一下!我這心理準備都做好了卻跟我說明天說?那爲什麼要泡茶給我喝?我喝了茶就睡不着好麼?
“這個,那我明天再來拜訪你吧。對了中大叔,你要沒事就別亂走,這兩天你們七月出生的人可能運氣不太好。”
“啊?怪不得前兩天一個老道士說我印堂發黑,怕是有大凶之兆。”他抹了一下額頭,開始惶恐了。
“你記得別亂走就好了,我會讓塵兒在這裡陪你們幾天的,時間不早了,告辭。”
我保護中大叔並不是因爲他長得帥,而是因爲他知道紅樓的事情,我一直對紅樓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不能讓他有事。
“那要不這樣,我開車送你吧。”他熱情地站起來道。
“不用不用,你們休息吧。”
他開車說不定還沒我跑得快呢,我拒絕了他的好意。走出大廳的時候,我聽到樓上傳來隱約的,兩小無猜的對話。
“塵兒,我可以天天都和你玩嗎?”
“不可以啊,人家還要陪父皇和孃親。”
“可是我好喜歡你,等我長大你嫁給我好不好?”
“人家纔不要嫁,人家是鬼……”
“啊……鬼啊,我最喜歡鬼了。”
聽到那打雞血似得聲音,我怔了一下,迅速走開了。
越過草坪的時候,我看到了黑白無常杵在牆角邊竊竊私語着什麼,他們沒看到我,於是我召了個靈符遁了過去。
“這九小姐還真是愛管閒事,這下子咱們怎麼去跟城隍大人交代?拿不到這人的魂魄,用什麼獻給鬼巫大人?”
“鬼巫說了他必死無疑,咱們再等等。”
“死個屁啊,鬼公主守在那裡,你我過去還不夠她兩三口的。走吧走吧,先回去給城隍大人覆命,到時候讓她牽制住九小姐,咱們就可以見機行事了。”
我聽到他們倆這話,頓時明白了冥月的確是在騙我。只是,她這麼做是爲什麼?她那麼喜歡凌梟竟會做這樣的事情出來。
我沒有出去嚇黑白無常,又遁回了玉宅。
夜已深,宅子裡已經安靜下來了。陰風瑟瑟,周遭亮着昏暗的燈光,顯得有些陰森。
進屋後我沒亮燈,摸索着上了樓。一打開臥室的門,迎面就飄來一股冷冽的寒氣,特別濃烈。
黑暗中,我看到凌梟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手裡那根金色長鞭,長鞭上充斥着一股強烈的戾氣,我站在門口都能感受到。
他在這裡坐多久了?看他悵然若失的樣子,可是想起了九玄?
“凌……”
我關上門正要打招呼,他忽然一陣風似得飄到我身邊,居高臨下地俯瞰我,身上那股凍人心骨的寒意是從未有過的。
我竟無法控制地後退了一步,又抵在了門上。他的氣息好懾人,像是要把我挫骨揚灰一樣。
“你……唔!”
我正要抗議,他卻低頭吻住了我,舌尖刺進我脣齒的時候,似乎帶着滿腹怒火。他很用力,吻得我根本透不過氣,我用手抵着他的身體,他卻越壓越緊。
“凌梟,你怎麼了,你放開我,放……”
我語音未落,他卻抱着我一下子撲到了牀上,如烈火般想要把我焚燒。他的手滑進我的衣襬,肆無忌憚地捏着我的肌膚,很用力。
如果換做是前些天,我肯定會因此竊喜的。只是他今天太詭異了,根本不顧我的感受。我越掙扎,他越用力,很快我就變得衣衫不整了。
“洛凌梟你放開我,你瘋了嗎?”
他啃着我的脖子,脣瓣掠過我的高莊小籠包,跟狂風驟雨似得掠奪我。這不是我要的那種溫存,他嚇到我了。
我用力推他,他卻不爲所動,於是我覆手一震,召出了至陽之火。
“天罡五行,鎖……”
火光下,他的臉色鐵青,滿眼受傷的樣子,我竟下不了手了。
“鎖啊,你鎖啊!三百年了,我每一天都在等你,等你長好肉身,找回你的三魂七魄,你每遭一次劫數我就恨不能死一次,結果你跟我說我愛的是九玄不是你。”
“難道不是嗎?你口口聲聲說當年你看到她第一眼就愛上了,你從來沒說看到我第一眼就愛上我了。”
“你和她根本就是一個人,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九兒!”
“所以你愛的是三百年前的九兒,她纔是你刻骨銘心的女人,我不過是她灰飛煙滅過後你創造出來替代她的產物。”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大怨氣衝他咆哮,我一直都很溫順的。可能是他說讓黃婆婆去找來當年的鳳冠霞帔徹底刺激到我
了。
其實我真的很愛他,所以哪怕知道我的存在是爲了成就他也都無所謂。可是,爲什麼連娶我的嫁衣都不能是唯一?
凌梟,我要的真的不多,但即便如此你都不願意給我。我和九玄不是一個人,她不在了,在你面前的人是我。
就算你做不到愛我,也請別在娶我的時候用別人的嫁衣,我會傷心的。我想要告訴你的是,就算我的前世是九玄,我也和我不同!
這些話我很想大聲喊出來,可是我做不到。望着黑暗中這近在咫尺的臉,我第一次覺得好陌生,心裡好難過。
眼睛好痠痛,我好像又不爭氣地哭了,眼淚順着眼角啪嗒啪嗒地掉。
“九兒,對不起。”
凌梟愣了好久,低頭吻去了我眼角的淚,“可能是我做得不夠好,讓你誤會什麼了,在我心裡,九兒永遠都只有一個,你死了,我重塑了你,對我來說,就是我愛的女人,不分彼此。”
“……”
不分彼此?那爲何在紅樓的時候,畫碎了你那麼難過?你知道你當時的臉色嗎?簡直跟萬念俱灰一樣。
這些話我說不出口,我越發覺得自己矯情了,明明什麼都不是,還要在乎那麼多做什麼呢?有個男人喜歡不就應該感恩戴德了嗎?
臥室的氣氛很壓抑,凌梟也一直沒有說話,幫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把鞭子遞給了我。
“這九重鎖魂鞭是你曾經行走江湖的武器,記得別弄丟了。我還有些事得離開一些日子,你好好保重。”
“……”
我其實特別想留他的,問他去哪裡,我也想去。可是我眼睜睜看着他落寞地飄走,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可能這次我們都受傷了,他的態度傷害了我,我的態度傷害了他,我們兩個竟都走不出那死衚衕。
我坐起身,輕輕摸着手裡泛着金光的鎖魂鞭。這一刻,我似乎有一丁點的熟悉感,感覺它跟了我很久很久似得,鞭子上那股戾氣不再懾人,很溫和。
難道,九玄當年就是一個鎖魂師嗎?她那麼厲害,那是因爲什麼被打得灰飛煙滅呢?
我特別想要去了解她,想知道她的一切,我簡直瘋了!
我把鎖魂鞭放進了血鳳,正開燈要去洗漱,卻發現房間的角落多了個鬼:冥月!
她操着手意味深長的瞄着我,臉色似笑非笑,一縷嘲諷掛在她的脣角,越發顯得她尖酸刻薄。
我愣了,她什麼時候進來的?我竟然一點沒察覺到。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剛纔我和凌梟激吻的時候她在不在場,我當時那麼憋屈,很沒臉的啊。
“看樣子,你和凌梟並沒有心靈相通嘛,果然是南轅北轍的人。”她冷笑道,很幸災樂禍的樣子,我不置可否,讓她酸去。
“你來做什麼?”
“你是不是忘記我們的約定了?月食已經出來了。”
“冥月,我猜想是不是因爲鬼巫煉製不死之身的節奏太慢?你想到讓我幫忙鎖魂的辦法。你到底是想要復活凌梟,還是想要復活那個他?”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既然跟鬼巫結盟,那勢必是我的敵人啊,咱們單挑呢還是羣毆呢?”我召出鎖魂鞭抖了抖,她臉色一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