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老夫早就想捏死你了!”
鬼巫竟沒有躲避我的鞭子,翻掌一手抓住我的鞭子,飛身瞬移到我面前一把扣住了我的脖子。他那枯骨如柴的手非常鋒利,尖銳的指甲宛如利刀,我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脖子被戳穿的滋味。
他竟然不顧至陽之火焚燒,依然死死扣住我的脖子狠狠捏着。我頓時怒急,彈指幾滴至陽之血加持在在火焰上,這火勢騰地一下把他整個包裹,冥月都不敢過來。
“哼,不等你燒死老夫,老夫就能捏碎你的脖子。哈哈,哈哈哈……從此天下再無九玄,再無至陽之火,誰能奈我何?”他狂妄地笑着,蒼老尖銳的聲音就像磨砂般難聽。
“是麼,那就看看鹿死誰手!”我死死拽着他的手,齒關咬得咯咯作響。
“孃親,你放開我孃親!”
塵兒見狀連忙飛撲過來,擡手一道靈符朝鬼巫劈了過去,但輕易被一旁的冥月化解了。她的鬼道之術還不行,實戰經驗不夠。
冥月可能瞧出了她的窘迫,頓時冷然一笑,飛身就朝她狠狠撞了過去。
“天罡五行,鎖魂!”
我情急之下只能帶着鬼巫一同撲向了冥月,因爲她那一下子令我都非常難受,更別提塵兒了。她只有鬼帝的修爲,但沒有那戰鬥力。
我一手拽着鬼巫的手,一手把冥月鎖在了面前,她那點道行根本不敵我對付鬼巫的至陽之火,很快就被燒得透明瞭。
“鬼巫,捏死她,快捏死她啊!”她在火焰中掙扎,越來越透明。
“九玄,趕快放了她,否則老夫不客氣了。”鬼巫咬牙切齒地道,手越發用力了一些,我脖子彷彿被他穿透了似得,疼得快麻木了。
“孃親,孃親!”塵兒瘋狂地用靈符去擊打鬼巫,但無用,急得她淚眼婆娑。
“塵兒,帶着黑寶讓開,孃親今朝不會放過他們!”
鬼巫既然已經下死手,我自然也不能姑息了。那怕與他們同歸於盡都不會放過,老君如果真的被牽連了,我想天庭肯定有人能想辦法保護他的仙根,不會讓他灰飛煙滅的。
“孃親不要,不要啊!”塵兒可能知道我想下殺手同歸於盡,急得在火焰外轉來轉去。
“別怕,孃親不會有事的。”
我說着震出了心尖血,召出了涅槃時的焰火,把鬼巫和冥月都鎖在了火焰裡,還有那些陰兵也沒能逃得過,全部被鎖了過來。
“鬼巫,當年若不是你興風作浪,這些事都不會發生。三百年的血海深仇,今日我全部要報。天罡五行,鎖魂!”
“九玄,你找死!”
我剛要幻化爲鳳凰用涅槃之火把這兩混蛋燒爲灰燼時,忽然一把方天畫戟從天而降,直接把冥月和鬼巫從我至陽之火裡震了出去。
緊接着二郎神就飛撲而來,舞起方天畫戟劈頭給我砸來。
“敢傷朕的娘子,你才找死!”
一道陰冷的黑色戾氣瞬間從我血鳳裡飄了出來,捲起方天畫戟幾番旋轉,竟直接給震成了
一截一截的。緊接着周遭無數幽魂凝聚起來,形成了一團血霧。黑色戾氣緩緩落在血霧之上,朝我飄了過來。
“傻瓜,幹嘛把我封進血鳳裡?差點你就香消玉殞了。”
責備聲帶着濃濃的柔情,頓令我鼻子一酸。方纔我怕鬼巫搶走紅寶石,就沒有直接把紅寶石嵌在血鳳之上,而是鎖進了血鳳,誰料想凌梟這點魂魄竟出不來。
“洛凌梟,你,你……”
二郎神的方天畫戟是他成名的武器,這一下子被凌梟的殘魂震成了幾段,他那臉頓時黑得跟焦炭似得,青筋都能看到跳動。
“九玄,老夫一定要殺了你!”
鬼巫本來已經快要得手殺死我了,卻不料半路出來個程咬金,頓時氣得暴跳如雷,瘋狂地揚起他的袖袍把裡面的毒蛇放了出來。
“三百年了,你還是這麼窮兇極惡,死性不改!”
凌梟的這點魂魄根本還成不了形,但氣勢卻不弱,如狂風般朝鬼巫席捲而去,一時也令他招架不住。
冥月剛纔差點被我煉化,此時氣得滿目寒霜地怒視着我,齒關咬得咯咯作響。
我的脖子還在流血,生疼生疼的,自然也是一肚子火氣。我看她礙眼,留着遲早也是禍害,於是翻掌一震,召出七成至陽之火把她鎖了過來。
“冥月,我本來與你沒有多大怨恨,但你實在太令人討厭了。我反正也已經殺鬼無數,多你一個也不算多。”
言罷,我彈指一顆至陽之血飛進了焰火中,毫不猶豫把她煉化了。
“月兒!”
二郎神悲憤的聲音傳來,但卻已經來不及阻止了。我焚燒冥月是何其快,不像鬼巫那種老骨頭那麼難啃。
所以他衝過來的時候,冥月已經化爲了一顆能量源,我斜睨着他好久,陰森一笑,把這能量源加持給了他。
“既然你那麼喜歡她,還爲了她壞事做絕,就讓她跟你融合吧。”
“不,九玄,九玄你這該死的混賬!”
二郎神咆哮道,要拒絕接受冥月的精元,我哪能讓他如意,直接彈入了他眉心的第三隻眼。這是他的天眼,亦是精血所在,所以很快就吸收了這顆精元,擋都擋不住。
“月兒,月兒啊!”
他聲嘶力竭地咆哮着,像是想把冥月從身上摳出來似得。我陰笑着,把塵兒和黑寶召進了血鳳,才揚起鎖魂鞭朝與凌梟搏鬥的鬼巫劈了過去,把他震開了。
“鬼巫,如果不是看在老君的面子上,你今天是逃不了的。夫君,我們走吧,這種敗類就多讓他們活幾天好了。”
我並不想戀戰,一是身體疲憊得緊,而是在爲冥月悲哀。三百年前我手下留情沒有把她徹底殺死,而這一次我下狠手了,心頭始終有些抑鬱。
“好,我們走!”
凌梟應道,放開了鬼巫。周遭的幽魂又迅速凝聚成血霧,他飄上去的亦卷着我的腰肢一同而上,很快就離開了岐雲山。
鬼巫並未追來,按照他的個性,他是不會窮追猛打的。
“九兒,你的脖子在流血。”
凌梟這點魂魄雖然無法形成人形,但他看得到我的傷,我不以爲然地笑了笑,用手擦了擦,血跡竟都變得有些暗黑了。
想起鬼巫那噁心的手,我心裡不斷髮憷。身體還有些疼,因爲冥月活生生從我身體裡穿透過,如果我不是仙的話,就已經被她附身了。
“你快回血鳳吧,咱們得去一趟東海,凌梟和杜影還在那邊找殘肢呢。”
“無礙,我多陪陪你。”
黑色戾氣把我輕輕裹住,就像他的懷抱一樣。我靠着他,也像是靠着他胸膛。我想起了那個玉石板,心頭拔涼拔涼的難受。
“凌梟,那塊玉石板,是不是你被分割封印的地方?”
“……別想那麼多,你累了,歇一歇吧。”凌梟怔了一下,沒有回答我的話。
我鼻子一酸又難過了起來,他用軒轅劍分割自己的時候是有意識的,那是多麼萬念俱灰才能做到那樣。生無可戀,死亦何哀,可能是他當時的心境。
凌梟,你爲何什麼都不告訴我呢?告訴我,我就不用去瞎猜,不用每次想起來就心如刀割。
我靠着他默默地留着淚,哭得不能自已。他只是輕輕環繞着我,不讓周遭的寒風凍着我。
此時天色已經矇矇亮,雪又飄了起來,紛紛揚揚的。半空中的風颳得肆無忌憚,掠過臉龐跟刀割似得。
眼見得快到東海了,我就讓凌梟回到了血鳳。他這點靈力也不夠支撐了,剛纔對付鬼巫,又震碎了二郎神的方天畫戟,可能已經透支了。
遠遠望去,東海上面一層白茫茫的霧氣,根本看不清有沒有島嶼。我在半空中飄了一圈,沒有感應到凌梟的所在,就飛身落在了東海岸邊。
靠海的地方有個偌大的火葬場,那高高的煙囪裡沒日沒夜地冒出濃濃黑煙,那是被燒得無家可歸的幽魂。
一般人死過後大約在二十四個小時內,陰司就會派鬼差來拘魂,留下一具無用的軀殼供親人們弔唁。但有一些煞氣比鬼差還重的人就會捨不得離開肉身,直至火化的時候才被迫離開,就從煙囪裡冒了出來。
這種情況並不少見,所以火葬場纔會建在海邊,因爲海納百川,亦可以接受那些無家可歸的幽魂。
我就站在火葬場外,怔怔地看着那些不斷沒入海面的幽魂。許久,我用至陽之火召了幾個過來,竟然是幾個醉醺醺的酒鬼,還是結伴的。
“你們去海里看看有沒有一個無人島,在回來告訴我。”
“你,你是誰啊?東海怎麼可能有無人島,我在海邊長大我怎麼沒聽說?”
“你確定東海沒有無人島?”我蹙了蹙眉,有些愕然了。凌梟他們不是帶兵來了無人島嗎?看樣子還興師動衆的,怎麼會沒有呢?
“廢話,確定得不要再確定了,你趕快放了我們,我們還要去喝,喝酒!”
“……狗行千里改不了吃屎!”
我收起至陽之火把這幾個酒鬼放了,心頭納悶得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