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某人“懷孕”了,顧陵堯唯恐騎馬會顛簸到他老婆的肚子,所以,一出茶莊,便果斷的吩咐道:“李諾,快速回府駕馬車來,其他人散開,圍成一個圈子,不準任何人靠近王妃!”
“是,王爺!”
一衆侍衛拱手,然後便要執行命令,蘇絳婷聽的兩眼大瞪,忙道:“幹什麼啊?顧陵堯你想綁架我嗎?”
“絳婷,別鬧,我這不是要保護好你和孩子麼?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要萬分的小心注意,騎馬自然不行了,不讓人靠近你,也是怕過往的百姓擠撞到你啊!”顧陵堯耐心的解釋,賠着笑臉兒,一點兒都不敢有脾氣,他盼了那麼久,終於盼得她懷孕了,怎能不高興的跳起來?
他們之間,一日沒有孩子,一日就不得安定,隨時都有可能被皇帝強行解除婚約,而他也難留住她,讓她在丈夫和父親之間,毅然選擇他這個丈夫!
現在她懷孕了,他們將要有小寶寶了,哪怕有一天,他與她父親公然決裂了,她恨他了,也會看在孩子的份上留在他身邊吧!
不曾想,自詡無情的他,竟有一日,爲了一個女人,竟卑微到如此地步,卻是痛並快樂着,呵寵她的同時,暗暗祈禱,或許有一日,她的心裡完全只有他,和他貼心到可以分享他所有的秘密,他們之間無一分隔閡,全是透明的……
“咳咳……”蘇絳婷無語凝噎了,嘴巴張了幾張,她很想說,顧陵堯你這個笨蛋,你算下時間就知道我有沒有真的懷孕啊!成婚一共四十來天,他出差半個月,然後鬧和離,她住宮裡半個月,再回王府時她都沒有懷孕,那麼,重新在一起後才十來天的光景,就算她有可能真懷孕,那現在也診不出來啊,起碼得懷孕一個月才能診出的!
“絳婷,你咳嗽了?是着涼了麼?”顧陵堯卻聽的心驚,忙放下懷中的女人,將她攬入懷,用他寬大的罩衫包裹住她,只恨自己出門急,竟沒有帶件披風出來!
“那個,我,我不是……”蘇絳婷結巴了,看着男人着急上火,又無比歡喜的眼神,她嘴脣又動了幾下,硬是說不出來真相,倒是顧陵堯急切的吼向呆楞的侍衛,“還站着幹什麼?”
一衆侍衛反應過來,忙圍圈的圍圈,跑回去駕馬車的駕馬車,岑熙和輕蘭是貼身侍候蘇絳婷的,倆丫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無聲的互相詢問,王妃什麼時候懷孕的?她們天天跟着,怎麼就不知道呢?
顯然,顧陵堯這會兒是樂糊塗了,根本忘了問,太醫何時給她診出的喜脈,爲何他竟不知道……
蘇絳婷悲劇了,喉嚨裡像卡了魚刺,扎的她難受的想哭,怎麼辦,一個謊話出去,要多少個謊話才能圓回來啊!
“絳婷,還冷嗎?要不我們去酒樓坐會兒,吃點兒東西暖暖身子,好不好?”耳邊,男人關懷的話語,又再次響起,蘇絳婷抖了抖小身板,決定還是坦白從寬,要不然該到生的時候,她哪裡去變個孩子出來給他?TI63。
“相公,我……”
“好了,別多說話,小心冷風灌進嘴裡。”13277551
男人當街擁攬着她,在封建的古代,以極讓人臉紅的曖昧姿勢,大喇喇的走向左街尾的酒樓,自然,引來無數道目光的駐足,有未出閣的少女們瞧一眼這個英俊貴氣的男人,便騰的羞紅了臉,又暗自羨慕嫉妒被他呵護在懷的女人,有認識男人的,又驚又駭的低下了頭,不敢逾禮的直視,也有膽大的,在盯着他們瞧的同時,搖頭嘆息,“哎,世風日下啊……”
“相公,快放開我,有好多人看着呢!”蘇絳婷受不了指點,在男人懷裡掙扎起來,臉色緋紅的小聲道。
“沒事,別在意別人的眼光,你身子重要。”顧陵堯輕笑,腳步不停的走着。
蘇絳婷耷拉下了腦袋,此時心中無比的後悔,悔的腸子都要青了,她不敢想像,若她說是騙他的,那麼他會怎麼反應?失望?憤怒?
……
怎會不一。酒樓的包廂裡,蘇絳婷趴在桌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點心,實在受不了男人的殷勤體貼,她乾脆偏過臉去,煩燥的磨牙,暗暗琢磨着怎麼解決這事兒……
“絳婷,你怎麼了?對了,你是在生我的氣,是吧?那我跟你老實說,我是無意碰到洛瑤的,然後在大街上說話多有不便,就進了茶莊,還有覃府的二小姐在,我是不可能和洛瑤有私情的,你要
相信我啊,我們就是說了幾句話而已……”顧陵堯也煩燥了,急忙的解釋道。
“如果沒有覃小姐在,你們就又會有上次那樣的私情了吧?”蘇絳婷打斷他,涼涼的問道。
顧陵堯俊眉一斂,“怎麼可能?我都許諾過你了,怎麼可能允許洛瑤再靠近我?”
“那你讓她考慮什麼?”蘇絳婷扭過頭來,嚴肅着神情。
“那日,我甩了你巴掌,你要和離走人後,我讓洛瑤不要等我了,讓她尋個好人家嫁了,我是不會娶她的,嗯……就讓她考慮這個事,你在時,我說會負責任,不過是被你激的,但我真的沒想過娶她,對她一直都是當小妹妹似的,我握住她的手,就像是握男人的手一樣,沒任何感覺,所以,三四年了,都遲遲沒娶,然後我不停的娶王妃,就是在告訴她,我不會娶她,可她……可她死心眼兒,我實在沒法子了,老實說,娶你之後,也想過納她爲側妃得了,可感情的事,又由不得我預料,我也沒想到,那天我們之間出現裂痕後,我竟然心裡滿滿的想的都是你,對洛瑤更沒有心思了。絳婷,我所言字字都是真的,沒有一字騙你,你相信我嗎?”顧陵堯說的很懇切,墨眸中閃爍着迫切的期待。
“你們……你們是怎麼相識的?”蘇絳婷沉默了稍許,想起倆丫環跟她講述的,便直白的問道。
顧陵堯立刻說道:“相識都好多年了,那會兒洛瑤還是個小女孩兒,嗯,我想想,大概……大概就是八九歲的樣子,我初到京城,身上的盤纏都用完了,卻謀不到什麼職,參軍還要交報名費,我苦惱落魄的遊蕩在街上,一連三天都沒有吃飯,到第四天餓昏時,一個熱乎乎的饅頭遞到了我面前,我爲了活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接過來就吃,一個吃完,對方又遞給我一個,在我連吃了十個饅頭後,纔算是飽了,才正眼去看接濟我的人,這一看我大吃一驚,竟然是個小女娃兒,她對着我笑,說她叫洛瑤,和家母逛街經過天橋時,看到我餓的直瞅別人鋪子裡的熱饅頭,便跟母親要了銀兩,讓丫環買了一籃饅頭給我。後來,戴家主母瞧我正氣,就叫我去戴府做長工,爲了生存,我便答應了。”
“洛瑤一直待我很好,經常圍着我轉,我也當她是親妹妹般的疼愛,可當時我都十六歲了,在我眼裡,她就是個小孩子,哪會有男女之情呢?而且,我也深切的知道,我和她身份差的太遠,根本不可能娶到她,所以,一早就沒存什麼心思,在戴府半年後,朝廷又開始徵兵了,我不死心的拿着僅有的工錢,去報了名,幸運的是我很順利的通過了,於是就這樣離開了戴府,進了軍中,再後來,烏蘭國犯境,我所在的軍隊出征,便離開了京城,那仗一打就是多年,我也憑藉着自己的能力,屢立軍功,屢次升遷,在平定烏蘭的最後一場戰役中,我們的主帥不幸戰死,當時已升至將軍的我,便被皇上封成了元帥,統率三軍,一鼓作氣,大敗了烏蘭國,再至後來,長駐京城,也才和洛瑤又相見了,她已長成了大姑娘,戴家知道如今的安陵王便是當年在戴家當長工的顧陵堯後,又驚又喜,自然是希望洛瑤能嫁給我,我當時還沒娶妻,便想着不管是有沒有男女感情,就權當報恩娶了洛瑤好了,誰知……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導致我和洛瑤沒能在一起,然後一拖就是三四年……”
“什麼事啊?能有什麼嚴重的事,影響到你們的婚事呢?”蘇絳婷在靜靜的聽完,又消化掉後,疑惑的追問道。
“絳婷,吃點東西吧。”顧陵堯斂下了眸子,嗓音低沉,將眸中萬般複雜的情緒掩藏起,儘管一再隱忍,置在桌沿處的大掌,卻忍不住的緊捏,以此平復着他陰蟄的肅殺之氣。
“相公……”蘇絳婷咬了咬脣,手移動過去握住他的,輕輕柔柔的道:“你不想說,我不勉強你,但你必須清楚一點,無論你有怎樣的過去,我都不會嘲笑你,或者是看不起你,任何時候,你都是我眼裡的神,可以爲我擋風遮雨,可以疼我愛我的男人!”
“絳婷,我……”顧陵堯擡起雙眸,眸中涌動着什麼東西,模糊了他的視線,心中的寒涼,因爲眼前的女人,而一點點的變暖,他在遲疑很久後,終於嚅嚅的蠕動了脣,“我娶的第一任王妃,也姓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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