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水拔鑰匙的過程絕對不能被打斷!
因爲石膏像的胸口處有極強的吸力!
但凡這個過程被突然打斷,搞不好才拔出來的鑰匙就會被再次吸入進去!
看了看寧秋水,又看了看已經衝到了門口的夫人,幾人雙腿打顫,溫傾雅已經承受不住這份恐懼,率先披上了耶穌的皮,朝着教堂的窗戶跑去,然後逃入了雨幕之中……
她對於恐懼的抵抗,在直面夫人的那一刻,被徹底擊碎!
前幾日看見的種種可怕場面,全部浮現於腦海,交織成了詭異的形狀……
溫傾雅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如果她再不逃,再在黑衣夫人面前多站一秒鐘,可能即便她沒有死,也會直接瘋掉!
人在多次直面自己內心的恐懼之後,會變得越來越堅強,直到徹底克服內心的恐懼。
這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賦和學習能力。
但前提是……他們不能在自己變強之前,被恐懼徹底摧毀!
眼見着第一個人逃跑,剩下的三個人腦海裡也浮現出了濃郁的逃跑的想法!
死亡的氣息宛如潮水一般涌來,將三人吞沒,讓他們甚至喘不過氣來……
夫人獰笑着,拖着那巨大的鐮刀,直接無視了三人,朝着寧秋水大步走去!
眼看着它來到了寧秋水的身後,已經舉起鐮刀就要揮下,蘇小小咬着牙,猛地衝上前去,狠狠撞在了夫人的腿上!
夫人一個站立不穩,手裡的鐮刀沒能準確命中寧秋水!
它猛地轉過頭,死死盯着蘇小小!
那血紅的雙目凝視,差點沒讓蘇小小直接尿出來!
“靠!”
不得不說,蘇小小似乎打心底裡就把自己當成了個姑娘,即便在她驚恐大叫時,也用的是悅耳的女聲。
夫人一隻手抓住了蘇小小的領口,像是提着一條小狗一樣,將他拽了起來!
蘇小小被夫人這麼一抓,立刻感覺到寒意籠罩全身上下的所有位置,他想要掏出棺材釘去攻擊夫人,可是身體已經僵硬,根本動不了!
眼看着夫人那細長的手指即將刺入他的頭顱,廖健這傢伙居然也不要命地衝了上來,直接伸手進了蘇小小的裙兜裡,猛地一掏,然後便在蘇小小的一聲驚叫中拿出了那個棺材釘,釘入了夫人的身體裡!
被棺材釘釘住的夫人,立刻就停下了動作。
只是釘在它身上的那顆棺材釘,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鏽蝕!
二人都知道,這顆棺材釘的使用次數已經走到了盡頭。
夫人掙脫得很快,它彷彿是在搏命一般,嘴裡發出了恐怖的淒厲嚎叫,讓離得近的那三人當場口鼻溢血,耳目昏聵!
不過三五個呼吸,夫人就掙脫了這個棺材釘,而後一隻手拽住了那柄巨大的鐮刀,想要一揮而過,將幾人全部攔腰砍斷!
不過……當它的手剛握住鐮刀時,表情倏然一變,接着夫人整個身體開始劇烈地抽搐起來,宛如一隻怪形一般!
三人看向寧秋水,後者已經將鑰匙從石膏像的胸口徹底拔了出來!
那個石膏像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怪異感,頭顱垂下,死氣沉沉,胸口處的傷口開始出現裂紋,一道一道,蔓延向了它的整個身軀……
很快,石膏像就徹底碎裂了開來。
那一瞬間,衆人的耳畔還隱約聽到了一聲無比邪惡的咒罵!
不過也只是短短的剎那,這咒罵聲便徹底消失了。
那些被夫人釘在十字架上,倒懸着漂浮的屍體,也在此刻逐漸化爲了灰燼,飄散在了教堂的每一個角落裡……
邪異的力量消失,衆人宛如獲得了新生一般,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廖健打量着身旁的蘇小小,表情很是複雜。
後者似乎注意到了廖健的目光,一張嬌美的臉紅到了耳根,他低聲罵了一句:
“看什麼看,沒見過萌妹?”
廖健乾咳了一聲,湊近了一點,語氣有些怪異:
“小小,你真是……”
蘇小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閉嘴吧你!”
廖健有些訕然,舉起雙手,點了點頭。
“好,不說,不說。”
寧秋水拿着鑰匙,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看着地面上已經恢復平靜,坐在那裡出神的黑衣夫人,他從身上摸出了管家遞給他的十字吊墜。
“夫人,這是尼爾管家留給我的。”
“但我覺得……你比我更需要這個。”
黑衣夫人的那張慘白麪頰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兇狠和猙獰,取而代之的,是說不清的愧疚和滄桑。
它伸出了枯瘦如柴的手,接過了寧秋水遞來的十字吊墜。
凝視這個吊墜很長時間,夫人自言自語道:
“連你也因我而死……”
“早勸你離開……”
“你說我是個執着的人,你又何嘗不是如此……”
夫人說完,將這個吊墜捧在了自己的掌心。
親吻之後,便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然後它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教堂,走向了那片雨幕……
緊接着,衆人便驚訝地看見,原本可以在雨幕中隨意穿行的夫人,這時卻在一點一點溶解!
隨着它的融化,莊園的大雨也在逐漸變小,直到最後,夫人和這場大雨一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