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清醒的了一時,卻沒有辦法一直清醒。
對方對他們精神的影響一直存在,並且隨着外面的住持不斷磕頭,這種影響還在繼續加深!
沒過多久,單宏的眼神最先變得迷茫。
“不行,它真的好可憐啊,我們要不幫幫他吧……”
劉承峰瞟了他一眼。
“行啊,你自己出去。”
單宏聞言,竟然真的站起了身子,朝着門口走去。
見他行屍走肉一般的動作,劉承峰嚇得頭皮都炸了,急忙一把拉住他。
“我草,你個倒黴玩意兒,還真給你牛逼壞了!”
“自己死就算了,別特麼拉着我們一起下水!”
要是真讓他出去,給外面的住持做成了『袈裟』,讓住持成了佛,那他們麻煩就大了!
眼下,必須竭盡全力阻止寺廟裡的僧人成佛!
“是啊……”
“它真的好可憐,等了這麼多年就爲了成佛,我們要不就成全它吧?”
沈薇薇也如此說道,那雙眸子的光采時隱時現。
“大鬍子,有什麼辦法解決麼?”
寧秋水神色凝重。
他的意志力顯然要比二人高很多,可再這麼下去,他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劉承峰神色古怪,說道:
“有一個蠢辦法可以對付鬼磕頭。”
寧秋水道:
“什麼辦法?”
劉承峰乾咳了一聲:
“磕回去。”
“……”
劉承峰立刻來到了牀邊,將牀上的被褥疊成了三層,放在地面上,然後拉着單宏和沈薇薇跪在面前,對着還沒有完全失神的他們說道:
“磕頭!”
二人倒也沒有被完全控制,對着門外的住持也邦邦磕起頭來。
一時間,一鬼四人,開始隔着一扇門瘋狂地磕起頭來。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內的幾人都感覺自己腦漿子要搖勻了,才聽寧秋水說道:
“行了,別磕頭了……它已經走了。”
三人迷迷糊糊地擡起了自己的頭,眼前一陣發黑,好一會兒才終於緩過了神來。
“走了?”
劉承峰眼中有着血絲。
“那不能啊,剛纔不挺牛逼嗎?”
“來,繼續磕啊,這才哪兒到哪兒呢?”
“我能磕上一整天!”
寧秋水見他這副上頭的模樣,忍不住以手撫額。
誠如劉承峰所說,這的確是個蠢辦法,雖然管用,但是有點兒副作用。
——上頭。
大約過去了十來分鐘,三人基本都恢復了正常,他們虎視眈眈地看着窗戶外面的那片漆黑,全都沉默不語。
沒人知道,今夜是否還會發生什麼意外。
雖然已經到了深夜,可他們卻沒有絲毫睏意。
“你們說,我們真的能夠活着離開這裡嗎?”
單宏的聲音帶着濃郁的恐懼。
和剛進來時的模樣完全不同,那個時候,單宏還算比較冷靜,面對很多異常也有自己的判斷和應對措施。
然而現在,他的勇氣似乎已經走到了盡頭。
寧秋水看着他那副模樣,並不覺得絲毫驚訝。
人對於情緒的壓制能力是有限的。
有些人面對突發狀況,看似冷靜,實則是一鼓作氣,如果接二連三這樣,那他很快就會因爲無法壓抑恐懼情緒的滋生而崩潰。
反倒是一些對於情緒沒有多少剋制能力的人,在被恐懼摧毀之後,對恐懼產生了抗體。
白瀟瀟,劉承峰,就是典型的例子。
某些時候,接受和適應要比抗拒更好。
“沒問題,只要度過了今天晚上,我們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夜晚需要度過了……”
沈薇薇用力地安慰着他,但是自己的聲音卻也在顫抖。
“你也在害怕,對吧?”
單宏偏頭看向了沈薇薇,又看向了一旁低頭坐着的劉承峰:
“大鬍子,你怕嗎?”
劉承峰:
“……”
單宏:
“大鬍子?”
劉承峰:
“……”
單宏連續呼喚了劉承峰好幾聲,他都沒有答應,這讓單宏心裡慌了,他小心地伸手去撥弄了一下劉承峰,發現這個傢伙居然睡着了。
單宏聽着劉承峰那裡傳來的輕微呼嚕聲,有些無語。
“靠了……”
“這種情況下都能睡得着?”
“該說他是心理素質好,還是心臟大呢?”
單宏嘆了口氣,又將目光移向了寧秋水。
在他的眼裡,這個人是目前看上去最靠譜的。
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亂,身上貌似鬼器也不少。
單宏雖然沒有開口詢問,但是心裡猜測,寧秋水應該是過了後面幾扇門的大佬,帶着劉承峰一起過門。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裡才稍微安定一些,沒有那麼恐懼了。
“秋水哥,今夜……應該安全了吧?”
單宏問道。
寧秋水瞟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還不好說。”
“而且,怎麼活過今天晚上和明天晚上,不是我們要面臨的最大問題。”
“我們目前真正的問題是,要怎麼找到離開寺廟的方法。”
“如果到了第五日,我們還不知道究竟怎麼才能夠離開寺廟,恐怕……到時候會出現兩種非常麻煩的可能。”
二人聞言,心都沉到了谷底。
“什麼可能?”
寧秋水道:
“要麼,這一切繼續下去,直到我們被寺廟裡的這些鬼怪殺死,又或者……血門解開對所有鬼怪的限制,提前觸發『清算』。”
聽到這話,單宏和沈薇薇的臉上全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寧秋水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在思考一個問題。
——法華小和尚去了哪裡?
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
暴斃的可能性也不大,畢竟法華已經在這座寺廟裡活了很多年了。
寧秋水在腦海裡搜索了所有的可能性,最終,想起了法華小和尚白天跟他們說的那句話,腦海之中瞬間劃過了一道閃電!
難道……那個小和尚去尋找離開寺廟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