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奇怪的是,那一聲控骨曲居然跟我所吹的控骨曲節奏一模一樣。而且聲音更加洪亮,彷彿具着一股穿透力。
我在這一瞬間心裡除了驚訝以外,還有些迷亂,於是眼睛就不自覺的朝四周看去。結果我看到,在我的身後馬路對面的樹林裡,站着一個身穿休閒雲中裝的人。這個人背對着我,兩隻手擡起,聲音正是從他的位置傳出來的。
李響這時就站在他的不遠處,正滿臉驚訝的看着那個人。
我沒有再看他,而是轉頭看向了那個施法的中年人。只見這個中年人這時也盯着馬路對面那個吹着控骨曲的人看,臉上出現了驚慌之色。他和我之間,僅僅隔着幾具屍體而已。我看到,他這時正在不停後退,慌忙逃竄。
而這時,我使出了渾身力氣,再次加大音量。那幾具屍體應聲而動,飛速的朝中年人的方向追了過去。沒有等中年人跑回屋裡,幾具屍體便已經追上了他,將他撲倒在地。
同時,四周的警察一擁而上,將這個中年人的手腳均扣上了手銬。
眼見着中年人被制服,我渾身瞬間就癱軟了,差點沒倒在地上。我在這時轉身看向馬路對面,卻發現之前吹控骨曲的那個中年人已經不知所蹤。
我心裡頭非常的疑惑,這世上怎麼會還有人會吹這樣的曲子?而且,是在我遭遇危險的時候,恰到好處的將我救下?
這個曲子屬於鬼術門,難道那個人也是鬼術門的?
半個小時以後,我們已經坐在警局大廳的長椅上。李響和我並排坐在一起,一旁的張遠中渾身是血,不過並沒有大傷。
那個中年人已經被抓住了,幾具屍體也被運回了警局裡。而當這幾具屍體運回警局的時候,警察們很快就確認了這幾具屍體的身份。
原來在最近一段時間裡,城裡連着失蹤了好幾個人。失蹤的幾個人,正是這幾具屍體。
那個施法人將這些人害死之後,將屍體藏在了那間屋子裡,原本是想找個機會處理掉的。卻因爲發生了今天的事情,施法人沒能將這些屍體處理,反倒使用起這幾具屍體來。
這些事,都是他們警察的事了。進了警局以後,我對那個施法人失去了興趣,心裡邊一直想着之前那個吹控骨曲的人。於是便不停的詢問李響:“剛剛那個人你看清楚他的樣子沒有?”
李響衝我搖了搖頭:“沒有,真的沒有,他的臉上帶着面具,而且我還是從側臉看過去的。”
面具?
我心裡頭再次驚訝,這個人怎麼搞得這麼神秘,先是背對着我們,接着又是帶着面具。我在聽到李響的話之後,心裡頭忽然更加的肯定,這個人真的就是鬼術門的人,只不過他不想讓別人認出他來。
我詢問李響的時候,張遠中已經開始在審問那個施法人。這次的事情,主要是我的功勞,所以我跟李響也被邀請進了審問室。
這時,張遠中和一個女警察坐在中間,我和李響分別坐在兩人的旁邊。他們開始審問,不停的問那個施法人問題。
而那個施法人看着我們,不停的在發笑。他似乎很不甘:“我真沒有想到,我有一天會被你們這羣普通人給抓住,但即便是這樣,你們休想讓我說一個字。”
我冷冷的對他說:“道友,你覺得你再掙扎還有用嗎?你現在已經是階下囚,爲什麼不看清楚形勢?你已經敗了,敗了就是敗了。”
這個一身農民工打扮的中年人在聽了我的話之後,忽然擡頭看着頭頂的吊燈:“是啊,我敗了,我敗了。”
接下來,這個傢伙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他原本是一個道館裡的道士,六年前卻遭遇了一場劫難,他的親人染上了大病,而且是傳染病。這個道士下了山,可是他身無分文,而他的親人躺在醫院裡,需要醫療費。
道士也要面對俗事,沒有錢,管你是不是道士,照樣不給你治病。
這個道士開始絕望了,原本道家講究的是清靜無爲,可是在這一瞬間,這個道士心裡只有恨。
偏偏就在這時,一個人出現了,給他送來了整整幾十萬。給他送錢的人,正是前段時間死掉的富翁。
那個富翁送錢給他,只有一個要求,要道士用偏門幫自己發財。道士當時走投無路,便答應了下來。不過他有個要求,發了財之後,富翁必須將一半的錢捐給道士所在的道館。當時,這個富翁答應了。
而拿到錢以後,道士治好了親人的病,跟着這個人來到了我們所在的這個城市,並幫他開啓了五鬼運財法壇。從那天起,這個富翁一夜暴富,可是他卻出爾反爾。
想一想,這個富翁有多少錢,他如果分一半給道士所在的道館,那是多大的一筆數目?
這個富翁在一夜暴富的第二天就毀約了,他不但沒有拿錢給這個道士,反而用了更少一部分的錢,請來了許多玄門的高人來狙殺這個道士。
道士畢竟勢單力孤,失敗了,落荒而逃。後來他一路逃到了苗疆,歷經千辛萬苦,在苗疆遭遇了一場場的奇遇,最終學得了一身的苗疆巫術。一晃時間過去了好幾年,這個道士又殺了回來,這纔有了幾天這個富翁的慘死。
這個農民工打扮一般的中年人告訴我們,他先用那條魚吞噬富翁的血肉,讓他生不如死。隨後再用取魂之法,讓富翁痛不欲生,最後將他的靈魂取出,煉製成小鬼,讓其永世不得超生。
中年人說到這,他不在往下說了。而我也看到,他的臉色恢復了一些平靜。其實這個人並不壞,只是被仇恨矇蔽了雙眼而已。現在他的仇已經報了,而且將心中的事說了出來,估計他心中的怨念也已經散了。
我對他的感覺明顯比之前好了一些,於是問出心中的疑問:“你那條人眼魚,是不是在我們學校的湖裡抓的?”
這個中年人猛的一擡頭,盯着我看:“沒有錯,就是在一個湖裡抓的。”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看到中年人臉色很不對勁。忍不住問:“你怎麼了?”
他忽然說:“那個湖很不對勁。”
我說:“我知道。”
中年人搖頭:“或許你根本不知道,那個湖遠遠比你想象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