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的這個故事，說得繪聲繪色，“誒，以前我就聽人說，寧惹老陳，不惹小陳，當時還覺得這話真心沒勁，我就想，一小屁孩兒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啊！現在一尋思，還是我幼稚了！這小的比老得狠啊，得理不饒人啊！臥槽，真的，回來的時候我們就都在研究，都在慶幸那些人沒怎麼招惹他！誒！你你可得小心點兒，我聽說，陳凡小時候你們家數你最看不上他！”
陳二柱都要嚇尿了，“我？不不不不不！確實挺多人看不上他，但那也不止我一個啊！我們家那幾個兄弟姐妹親戚朋友，哪個看得上他？我也就隨大流，也不是針對誰！”
劉二嘿嘿笑，“不對吧，我聽說你可是沒少找他麻煩！據說，當年的時候陳凡揹着他爺爺養了一隻小花狗，兩個月大，放柴火垛裡了！後來你知道了，二話不說就把小狗給逮住了，還當着陳凡的面兒給摔死了，有這事兒沒有？”
陳二柱好生尷尬，“這，這你都知道啊！”
“鄉里鄉親的，有啥是不知道的！我還聽說，當初老陳頭兒收養陳凡的時候，家裡人都不是很同意，最反對的也是你，爲這事兒你跟你那媳婦沒少跟家裡鬧，是不是？”
陳二柱更尷尬了，“我，我那不是心裡頭不痛快嗎？你也知道，我們家老爺子以前就收養過一個，那小子倒是好，打走了以後一次沒回來過，整個一白眼狼！換成誰遇上這事兒誰也保不齊心裡頭有意見，再說了，你也知道，當時反對這事兒的不止我一個，這事兒不能算在我頭上吧！”
“那，你有沒有掐過他？”劉二抓了一把花生米在手裡，咧着嘴，開始揭老底了，“我聽隔壁王嬸兒說了，說那天，你趁着家裡沒人，想把那孩子掐死，結果那小子給掐醒了，不單沒掐死，還咬了你，現在你手上還有一個大疤拉呢，是不是？”
陳二柱嚇出一身冷汗，服了，“誒呀我靠！你咋啥都知道呢？”
“你看！你二哥是誰呀？”
劉二還挺得意，“說正經的，以前的事兒，過去了也就過去了，現在陳凡這小子可不是當年那個陳凡了，你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我聽說，現如今陳凡這小子一身本事，在dl，那已經是名聲赫赫的人物了！他以後要回來你可得恭恭敬敬的，別像以前一樣！說句不好聽的，他要真是故意整你，給你小鞋穿，我怕你二哥我也保不住你呀！”
“他，他現在真的那麼狠？”
陳二柱咧着大嘴試探性地問。
“怎麼跟你說呢？”
劉二尋思尋思，輕嘆一聲，“這麼跟你講吧！能不招惹，儘量別招惹！那光頭強你知道不？就前一陣子因爲建築隊的事兒給彪子的手都給剁了那個外地來的社會大哥！那啥人物？正兒八經的黑社會！就那樣的一提起陳凡來都跟孫子似的，挑起大拇指說人家少年英雄，有能耐！有膽量！你覺得你身上有幾兩肉？敢往上頂？我再提醒你一遍，今時不同往日了，悠着點兒！”
“你的意思是說，是說，是說那光頭強都認識陳凡了？”陳二柱一咧嘴。
“切，啥叫認識啊？光頭強說他跟陳凡是好朋友，人家明明白白地說了，陳凡的事兒就是他的事兒！我當時問他，說這麼說陳凡是的小兄弟？你猜咋的？他一個勁兒地跟我擺手，說不敢那麼說，不敢那麼說，他說人倆是合作伙伴！惺惺相惜！”
“啥惺惺相惜，我看就是臭味相投！”女人站在陳二柱邊兒上，一撇嘴。
“滾犢子！男人說還你少插嘴！”陳二柱一腳踹在女人的大腿上，把她攆了。
“呀，弟妹也在啊！”劉二嘿嘿嘿笑，“你看你，跟個女人撒什麼氣！”
“這娘們兒淨給我惹事兒，你都不知道！”陳二柱說着，瞪了自家媳婦一眼，“二哥，那，那你知道現在陳凡在哪兒不？”
“咋的？你問這個幹啥？”劉二微微皺眉。
“嗨，不幹啥，不幹啥！我方纔聽你這麼一說，心裡頭有點慌，你說陳凡現在都這麼厲害了，我以前跟他又有點過節，我尋思冤家宜解不宜結，咋說輩分上說我也是他二叔，他要是回來了，我給他賠個禮，道個歉，咋的他還不給我一點兒面子啊！”
“哈哈，這話說的上路！”劉二還聽高興，“不過這事兒你問我，可沒用，我跟陳凡又沒啥聯繫！你回頭兒自己打聽打聽吧。”
“劉二！”電話那邊有人喊了一嗓子。
“喲！我們隊長叫我呢！不跟你們說了哈！”劉二起來，掛了電話，“來了！來了！”
——割——
陳二柱把手機放下，這臉上愁容不展，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他揹着手在屋子裡踱來踱去，心裡頭開始打鼓。
“咋樣啊？你瞎走啥？是好是壞說句話行不行？”女人在一邊嚷嚷。
“別說話了，都是因爲你！當初這事兒我就不想幹！就是因爲你個敗家娘們！你說你咋那麼貪財呢！你要是不貪財，哪有這麼多問題！現在好了，惹上麻煩了！沒聽劉二說嗎？陳凡不是當年那個陳凡了！黑社會都怕他！溜溜兒的！”
女人一聽，挺不服氣，“還說我！你比我好到哪兒去了？那錢拿出來的時候，我看你眼睛都直了！哦！這會兒怪我了，怪我給你找麻煩了！早你幹什麼來着？你拿錢的時候就沒尋思會有今天這事兒嗎？”
陳二柱一瞪眼睛，剛想說話，卻聽外面有人咳嗽一聲，“柱子！柱子！”
“誒呀！村長大爺！村長大爺你咋來了”
兩口子一看來的是村長，也不吵架了，趕緊迎了出來。
村長老頭兒一擺手，“啊！沒事兒沒事兒，我也是閒着，看看你家這房子修得怎麼樣了！誒呀，這一看還真不錯嘞！你說說，這老陳頭兒真是沒福氣，他要是能看到這一天，得多高興！”
“嗨，也沒幾個錢！”一見村長大爺提起陳光鬥來，兩口子這表情就顯得非常尷尬，陳二柱一咧嘴，上前兩步，“村長大爺！您大老遠地過來，不會就是來說這個的吧！”
村長老頭兒嘿嘿笑，“嘿，要不怎麼都說柱子激靈呢，一眼就看出來了！其實老頭子我這次來，還真的是有個事兒要求你！”老爺子說着，指了指四周，“你這房子翻蓋的可真是不錯，就是不知道要弄這麼一個，得花多少錢！”
“問這幹啥？”
女人一臉警惕。
“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我有個侄子，這兩年也要結婚了，我那老兄弟研究着也弄這麼一個。我那兄弟你知道的，手裡有倆糟錢，又只有那麼一個兒子，這可是結婚了，不得好好地弄一下？可他拿不住事兒，也不知道的弄這麼一個大房子，要花多少！我問他要弄成啥樣的，他說，弄成你家這樣的就行！看着富貴，敞亮！這不，閒着沒事兒我就來問問，好歹瞭解一下給人回個話兒！”
夫妻倆一聽這話，立即得意起來，女人一擺手，“嗨！我當啥呢！這一通下來，也沒說少！小十萬塊錢！”
“那麼多呢啊！”村長大爺嚇一跳，“你們倆從哪兒弄來那麼多錢？”
陳二柱心覺不好，他平素裡不務正業，也沒幹什麼正經營生，說這錢都是自己賺的，怕是村長大爺不會相信，想到這裡，他嘿嘿笑，“俺爹那兒，有點存款！你知道的！老爺子手裡頭有錢，他走了以後我們兄弟幾個就湊在一塊兒，把錢分了！我這邊拿的不多，可也有幾萬，反正尋思着破房子快要不行了，乾脆一步到位，徹徹底底地把房子翻起來！”
“這樣啊，中，中！”村長大爺滿臉堆笑，“誒呀，小十萬塊錢，可是不少嘞！我得回去研究研究，估摸着，我那老兄弟一聽說這麼多錢，早就嚇跑了！”
村長大爺自嘲似的笑了笑，揹着手轉身出門，一邊走還一邊嘀咕，“誒呀，小十萬塊錢……”
“大爺今兒是咋的了，咋陰陽怪氣兒的呢？”兩口子把村長大爺送走了，回來的時候女人免不了一陣嘀咕。
“誒，不能是村長大爺也聽到啥風聲了吧！我的天呀，要這麼的，可就壞了！”女人又說。
“別瞎咧咧了行不行？你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他是幹啥的？他上哪兒知道咱的事兒去！別瞎尋思了！回屋去！”
陳二柱說着，在抽屜裡翻出一張紙條，拿着手機比對了一下上面的號碼，打出去。
電話響了一陣之後，一直沒人接。
——割——
“咋了？誰的電話你不接啊？”阿華正坐路邊的燒烤攤兒上跟自己的幾個小兄弟說話呢，拿出手機一看，臉色微變。
“不對勁啊，這號碼，咋從陳凡他老家打過來的呢？”
“陳凡老家？不是陳凡打來的吧！”
“不能吧！現在滿世界都在找他，他給我打電話幹啥？”
阿華驚得厲害，趕緊把手機扔在桌子上，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