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雅宸看起來並不是特別傷心,也沒有多說什麼,她抱着肩膀看着窗外,輕嘆一聲搖了搖頭,“都結束了,我也該走了。”
“你就不覺得傷心嗎?”
陳凡有些詫異。
“傷心什麼?”
甄雅宸苦笑,我懷了他,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確實。”
陳凡也點了點頭。
這個孩子是誰的,陳凡已經知道了,如果這件事披露於世,甄雅宸乃至整個甄家都會名聲掃地。
可憐的是,時隔多年老吳同志才發現自己小算盤打錯了,不單給人綠了,喜當爹,替甄雅宸這種淫蕩得不可理喻的女人遮了羞。
“你知道我爲什麼做了這麼多嗎?”
甄雅宸深深地望了陳凡一眼,“因爲我愛他,自始至終,我只愛過一個人。”
“可他是你哥哥,你們是不能在一起的。”
陳凡有些沉默。
不能跟相愛的人名正言順地在一起,或許這纔是甄雅宸做出那些倒行逆施的事情的根本原因,自暴自棄,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過程,陳凡瞭解那種滋味兒,所以他並沒有報以嘲笑的目光。
正相反,他有點可憐她。
拋卻她那有些扭曲的世界觀不說,甄雅宸確確實實是個可憐人。
“我有點喜歡你了。”
甄雅宸忽然笑了起來,摸摸陳凡的胸口,“我現在才明白,爲什麼吳一紅那麼中意你,有的時候,人的煩惱太多,放不下,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能忘卻一切雜念,暢暢快快地做自己,這種感覺真的難以形容,就像是吸毒一樣。”
“我也是。”陳凡苦笑,“其實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找機會跟你較量一下。”
陳凡頓了頓,笑得愈發陰險了,“你那騷樣兒,只要想想便覺得特別爽。”
甄雅宸被說得有些無地自容,惱羞成怒之間白了陳凡一眼,她轉過身去,懶得搭理他。
卻不想陳凡趁機摸過來,抱住她,兩個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離開這個是非地,走得越遠越好,你要是不走,會有人送你走。”
甄雅宸回頭看了陳凡一眼,沒說話。
當天晚上,跟陳凡在小旅館裡瘋狂了一下午的甄雅宸上了飛機,從此不知所蹤。
甚至,在吳瓊的葬禮上都沒有看到那個熟悉得身影。
吳馳的葬禮是跟甄龍甄虎一起舉行的,葬禮上,所有人的表情都相當肅穆,只有一個看起來也就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哭得異常傷心,老淚縱橫。
這一天,他同時失去了他一生中僅有的三個兒子。
僅有的,三個兒子。
吳家是怎麼開會的,結果是怎麼樣的,這不重要,陳凡也不關心,晚上,本市最大的一家酒樓,吳瓊找來出過力的兄弟們大吃一頓,陳凡也是不厚道,遇上這樣的事情真就是拖家帶口來的,一頓飯光龍蝦就吃了十幾只,到最後全然吃不動了,才罷休。
“誒呀,好飽。”
一回到家裡,小蠻就倒了,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肚兒滿足極了,看她那麼沒出息,陳凡也是無奈,也不怪她,人逢喜事精神爽,很久沒有吃得這麼開心暢快了。
“小子們,出來吃飯了!”
陳凡大喊一聲。
樓道里立即聒噪起來。
小六子舉着小木碗一馬當先殺進來,早早地站在一邊,等着排隊。
“爹爹,那是什麼啊?”
小六子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的龍蝦,看起來十分驚訝。
“龍蝦沒吃過呀,丟不丟人。”
陳凡笑笑,把龍蝦剝了,蝦肉切成等分的幾塊兒,一個一個放在幾個小傢伙的小木碗裡,小六子等不及了,要動嘴了。
“等會兒!”
陳凡說着,又調了醬汁給它們分了,小六子伸直了兩條腿坐在邊兒上,用叉子插起來,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又扯了一下,鼓着腮幫吭哧吭哧地吃了幾口之後,這愁眉苦臉的樣子立即沒了,五官都跟着舒展起來。
“天吶!”
幾個小傢伙齊刷刷地露出幸福模樣,高興得不敢相信。
“好吃嗎?”
小姐姐去沏茶了,回來的時候跪在桌邊擺弄茶具,笑着說,“很貴的,慢慢吃,彆着急,下一次不定什麼時候能吃上。”
“別這麼說,只要你們乖乖聽話認真幹活兒,天天都有大蝦仁兒!”
陳凡說完,又從帶回來的飯盒裡弄出一條醬雞腿,遞給仙兒哥,仙兒哥早就得團團轉了,見盤子裡有貨,趕緊上前。
“別弄出來,把毛毯弄髒了把你殺了燉湯。”
小蠻壞笑提醒。
仙兒哥一聽這話,還挺嫌棄她,斜着眼睛瞅了她一眼之後,叼着雞腿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不跟你們一般見識,自己吃自己的。
“小妮子,怎麼不把你殺了燉湯喝呢!”
陳凡在小蠻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一下。
“嘻嘻嘻嘻嘻嘻嘻……”
小蠻齜牙笑。
李小軍看得有意思,拿起遙控把電視打開,一家人休息了一下,又開始抱着抱枕看電視了。
天很冷,鄰近春節的時候,格外地冷。
地暖很好,可房子大,人少,還是蓋着被子要好些,陳凡靠着牆坐着,腿上放着一個蓬鬆乾淨的羊絨被,小姐姐坐在陳凡身邊,還在擺弄她的針線活兒,小蠻坐在小姐姐的身邊抱怕的,玩兒手機,李小軍在陳凡的另一側,也把腳丫伸進被子裡,一邊擺弄手機一邊看電視。
“咔噠咔噠咔噠。”
小傢伙們坐在桌子上,歪着腦袋盯着屏幕。
“不許吧唧嘴。”
小姐姐在陳小五的後背上輕輕地推了一下。
小傢伙轉回頭,憨笑一聲,再回頭的時候果然消停多了。
“小辣椒,我們生個娃吧!”
晚上要休息了的時候,陳凡抱着小姐姐一本正經地說。
小姐姐沒搭理他。
“生一個吧。”
陳凡又說。
“你能保證四五個月別碰我,咱就生一個。”
小姐姐終於開口了,一開口就是殺手鐗。
陳凡尋思尋思,憨笑,“那算了,過一陣子再說吧!”
小姐姐哭笑不得,恨不得用那大眼睛瞪死他,“樣兒吧!一天天,除了日女人,就幹不出一丁點兒的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