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穿過密林墳地,很快來到山洞口。往山洞裡望一眼,三人還是無法擺脫心頭的恐懼。白潔一想到之前裡面居住的是一個老巫婆,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擺弄人的屍體,就覺得頭皮發麻,將戚天行的手抓的更緊了。
戚天行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對胖子說道,“進吧。”三人走進了山洞。
洞中的積水愈發的冰冷刺骨,戚天行背起白潔,腳下冰冷,心中卻是暖暖的。白潔的頭就在戚天行耳邊,吐氣幽蘭,戚天行的心臟在悸動。
不知不覺中,走到了石屋門口。並未發現異常,直到胖子點亮火把,纔在牆角發現一人,蓬頭垢面,滿身血污,旁邊掛著一個大號的輸液瓶子,淡黃色的透明液體源源不斷的輸進他的身體當中。戚天行走過去撩開他遮住臉的頭髮,白潔叫出聲來,“馬齊輝!”誰都看的出來,他受進了折磨,滿身是傷,卻沒有一處致命,有人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胖子檢查了下他的傷勢,道,“有明顯的拷打跡象,有人想從他嘴裡套出什麼信息來。”
“合閣經書。”白潔脫口而出。
胖子瞪大了眼睛,“是什麼東西。”
戚天行簡單的給胖子講了一下,胖子感慨,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居然還有役鬼的法術,有時候人心比鬼更可怕。三人商量了一下,馬齊輝作惡多端,他應該接受法律的嚴懲,把他交給警察,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戚天行和胖子爲馬齊輝解開繩子,白潔隨手將他身上的針管拔掉。在昏迷中的馬齊輝悠悠轉醒,竟對三人說了聲謝謝。胖子正要將他架起,背後一個聲音問道,“你們要幹什麼?”回頭一看,正是宋子羽。
宋子羽一看是戚天行三人,大感意外,“怎麼會是你們三個?”
戚天行站出來道,“楚叔叔,我們都知道了,我們覺得馬齊輝應該接受法律的嚴懲,我看您也放棄吧,不屬於您的東西,永遠也得不到的。”
宋子羽覺的戚天行話中有話,似有所指,問道,“你們都知道什麼了?”
戚天行索性全說了,“宋歌託夢全都告訴我了,你爲了報復讓他接近馬齊輝,知道合閣教的事情之後,又要他幫你盜取合閣經書,間接導致了張曼詩被害和宋歌的自殺。”戚天行的話還沒說完,宋子羽咆哮的打斷,“閉嘴,不要說了。”瘋狂的樣子嚇到三人。
室內一下靜的可怕,暴風雨之前的平靜。戚天行深吸一口氣,聽到微微的抽泣聲,才發現宋子羽淚流滿面,強忍著不哭聲來。幾分鍾後,終於忍不住了,哭出聲來,“良兒,你還是不肯原諒我,也不肯託夢給我。”
白潔終於忍耐不住氣憤的說道,“名氣就真的那麼重要麼,你爲了成名害死了你的兒子和他女朋友,你還不肯放手,執迷不悟,你不配做宋歌的父親。”
受白潔話的刺激,宋子羽瘋了一般指著地上馬齊輝咆哮道,“你知道這個畜牲做了什麼嗎,他爲了成爲馬丁聖詹姆斯的學生,他剽竊我的論文,爲了阻止我見老師,他向我妻子下毒,差點就沒搶救過來。這樣的畜牲,就是把他凌遲處死也不爲過……”突然停了下來,“你們拔了輸液管?”
白潔站了出來,“是我拔掉的,有什麼問題。”
“裡面的液體是南美苦茶樹的提煉物,有阻止精神集中的效用,一旦讓他恢復了,後果不堪設想。”宋子羽撿起地上的針頭,要重新給馬齊輝紮上,一低頭,馬齊輝左手拿著石塊閃電般的砸向他的頭部。事發突然,距離又太近,宋子羽的後腦被石塊擊中,向後仰倒,血流滿面。
馬齊輝站了起來,用舌頭舔了舔石塊上的血跡,像是在品嚐人家美味,恨恨的說道,“你個醜八怪,醜成這樣還要和我鬥,永遠是我的手上敗將。”接著把目光轉向戚天行三人,發出野獸般的喘息聲,興奮的用舔了舔嘴角,用低沈嘶啞的聲音說道,“三位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我很想念你們,你們想我沒有。”
三人被馬齊輝看的心裡發慌,戚天行將白潔護在身後道“你個變態,誰會想你。”
胖子將拳頭的關節捏的劈啪作響,“你又皮癢了,想你胖爺的拳頭了吧。”走向馬齊輝。
馬齊輝摸了摸胸口,道“那一拳我記得,我會百倍還給你的。
宋子羽猛的站坐了起來,一把抱住馬齊輝的左腿,嘴裡大聲喊道,“你們三個快跑,他的鬼僕就藏在這山洞之中,你們不是它的對手。”
馬齊輝冷笑一聲,“晚了。”屋裡的燈火滅了一半,一股陰風在屋子裡盤旋而起,牆壁上的燈火不停的搖晃,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抖動著它。迎風一停,馬齊輝身後出現7個慘白的身影,脖子之上都有一條恐怖的傷口,皮肉外翻。馬齊輝一招手,七鬼之中三鬼憑空消失,下一秒出現在戚天行三人身後,三人失去了行動力。
馬齊輝一手將宋子羽拉了起來,一手握拳,對著他的頭部猛的一拳揮下,宋子羽的一顆牙齒被打掉,接著拳頭雨點一樣落下,白潔閉上了眼睛。宋子羽被打滿臉是血,直到意識模糊,才停了下來。
“該你了。”馬齊輝走到胖子身前。戚天行喊道,“你想幹什麼?”
“我說過,我會百倍還給你的。”擡腳對胖子的胸部一蹲猛踹,幾腳之後,胖子的嘴角有血絲溢出。白潔哭出聲來,央求道,“求你了,不要打了。”馬齊輝並不理會,血水順著胖子的嘴角流下,頭也逐漸垂了下來。戚天行全身肌肉繃的緊緊的,牙齒咬的吱吱做響。
馬齊輝自言自語道,“你們一直在質問我爲什麼殺人,殺人需要理由嗎?對我來說,人臨死之前絕望的眼神和淒厲的慘叫聲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我一想起來就會莫名的興奮,全身的血液都會燃燒起來。再說,這些人死的也值,被我煉成了鬼僕,是他們祖上幾代人修來的福氣。等我的鬼僕大軍完成,我在可以爲所欲爲的時候,我會考慮讓他們休息幾天的。”他直到累了才停了下來,擦擦額頭的汗珠,感覺勝利在握,繼續說道,“你們是衝什麼來的我心裡清楚的很,給你們開開眼,讓你們死的瞑目。”走到石牀邊,按一定的順序在幾個符號上按了一邊。只聽哢嚓一聲,石牀分成了兩半,從中升起一具石棺。從戚天行和白潔的角度正好看清楚石棺,裡面只有一本古書,並無他物。馬齊輝拿著古書在宋子羽的眼前晃了晃,“這就是合閣經書,你兒媳婦從我手中把它偷走,我又把拿了回來,你兒媳婦真的很不錯,讓我很快樂。你真該看看你兒子知道她死訊時的表情,真的很精彩。”宋子羽啐了他一臉血水,馬齊輝一拳將他打趴下。
走到白潔身邊,從她身上拿過拿把匕首,淫笑道,“小姑娘,我讓你知道和我作對的下場,我要當著你男朋友的面,破了你的處。”戚天行暴喝道,“你敢!”白潔苦苦哀求道,“不要。”馬齊輝發出一陣狂笑。
異變突生,“不許動,舉起手來,將匕首丟在地上。”之前見過一高一矮的兩名警察突然闖了進來。兩人一直想尋找缺失的記憶,剛纔在山洞口,戚天行就是給他們發的短信。被突然打斷,馬齊輝暴怒,對兩位警察揮出了匕首,矮個警察一槍擊中他拿刀的手,匕首掉落在地上。劇痛使馬齊輝更加瘋狂,指揮七名鬼僕撲向兩名警察。
戚、白二人恢復了行動力,兩人立刻檢查胖子的傷勢,所幸胖子胖子傷的並不很重。戚天行也檢查了下宋子羽,他傷的也並不重。在慌亂中,白潔也沒有忘記撿起地上的匕首。
七名鬼僕離兩名警察越來越近,兩人連開數槍毫無效果。馬齊輝歇斯底里的狂喊著,“你們都要死。”眼看兩人就要喪生在鬼僕手下,鬼僕卻停了下來。停留了幾秒鍾之後,轉身向馬齊輝走來,身上爆發出強大的怨氣。“鬼撲聽我指揮,殺光這些人。”沒有作用,“怎麼會這樣,你們是我製造的最完美強大的鬼僕。”七名鬼僕已將馬齊輝圍在中間。
宋子羽冷笑道,“我告訴你個秘密,也好讓你死的瞑目,你所製造的鬼僕,並不是最完美的鬼僕,張曼詩得到合閣經書之後,將其中最重要的一頁撕了下來。你被鬼僕反噬,是遲早的事。”
“不會的,我是不會失敗的。”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馬齊輝被七隻鬼僕撕成了碎片。之後,鬼僕呆站在原地,戚天行手上的佛珠發出一道金光,七隻鬼僕恢復了原樣,對衆人道了聲謝謝之後,同宋歌和張曼詩一樣消失了。
兩名警察瞪著大眼睛,看著這另人難以相信的一幕。
戚天行從地上撿起合閣經書,交到宋子羽手中,“這是你夢寐以求,現在你得到它了。”
宋子羽反問道,“你不怕我成爲第二個馬齊輝嗎?”
戚天行笑道,“書裡少了關鍵的一頁,再製造鬼僕,同自殺沒有區別,我想你是不會幹傻事的。”
宋子羽道。“你就不怕那那關鍵的一頁在我手中。”
戚天行微笑道,“我知道那頁並不在你手中,你也不知道它的下落。從剛纔你奮不顧身的想讓我們逃跑看出,你還是個好人。”宋子羽黯然淚下,泣不成聲。
一行人互相扶持著走出山洞,這是一個真正的結束。
衆人走遠之後,一名黑衣人走入山洞之中。
當晚,戚天行回到宿舍之後,從窗戶的縫隙之中找到一頁紙張,看也沒看就點火燒掉了。心情無比輕鬆。
結束或許意味著新的開始。
後記
經過靈異十三棟事件之後,戚天行和白潔的感情進展迅速,很快就確定了戀愛關係。胖子有了這段奇異的經歷之後,對靈異事件更加著迷,四處尋找正在進行的鬼故事,未果。三人對馬齊輝口中的合閣教和荒衆充滿了興趣,等待了很長時間,他們卻沒有出現,三人甚至懷疑一切都是馬啓輝杜撰出來。
戚天行一連幾日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總有人在跟蹤他。但他猛的停下腳步轉身去看,或者小心的回頭去看時,什麼都沒有發現。一度他以後是自己的錯覺,在問過白潔之後得知,她也有類似的感覺。
究竟是什麼人在跟蹤他們?
在學校某個角落,有一個巨大的黑暗空間裡,有一個人坐在正中的搖椅上,手裡拿著戚天行三人的照片,發出一嘿嘿的怪笑聲,照片中的人他似乎早就認識。
轉眼就到了期末,馬上就能回家了,三人心中充滿了期待。
幾日後三人興奮的踏上了歸家的列車,殊不知這是另一個恐怖事件的開始。
序
冬夜,午夜時分,一個男人走在無人的小路上,行色匆匆,似乎心裡有急事。
路邊的樹林早已掉光了葉子,昏黃的路燈投下班駁的樹影,像一支支嶙峋的鬼手,隨風左右搖擺,似勾魂惡鬼的枯手。
寒風穿越樹間,發出呼呼的聲音,如同怪獸的喘息聲。
夜,黑暗的另人窒息。
死寂。
男人將身上的衣服裹緊些,以抵禦刺骨的寒風,可他卻無法抵禦來自內心的寒冷。要不是事情緊急,他絕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出門。他要趕快把他發現的情況彙報給上級,及時斬斷罪惡的黑手,不能再讓類似的事件再發生了。
天開始下雪了,鵝毛般大小的雪片在空中飄舞,北風一吹,雪花撲面而來,模糊了人的視線。男人謹慎的回頭觀察身後,出門時他就有種被人跟蹤的感覺,如影隨行。一路走來,心神不寧,眼皮直跳,預兆今晚似乎會有事發生。男人幾次突然停下腳步觀察,並沒有發現跟蹤的人,可在路邊的黑暗之中,總有東西在晃動。
轉過前面的路口,離目的地的距離就不足百米了,男人加快了腳步。
黑暗中出現了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男人,那不是一雙人類的眼睛,像是一雙野獸的眼睛,出現就是爲了帶走男人的生命。
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腦門,男人清楚地聽到自己上下牙齒打架的聲音,三十多年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恐懼過。
男人清晰的感覺那雙獸眼中的騰騰的殺氣,黑影一閃,男人眼睛一花還未看清楚是什麼野獸,身上就多了三條恐怖的傷口,身體撕裂般的劇疼讓男人失去了知覺,鮮血如泉水般噴涌而出。那雙眼睛又盯著男人看了一會兒,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屍體。確定男人必死無疑之後,黑影一閃,消失了。飄落的雪片掩蓋了黑影的蹤跡。
男人倒在地上,劇痛之後逐漸恢復了神智,他不斷蠕動著因爲失血而變的蒼白的嘴脣,似乎有話要說。男人身上的鮮血將落在地上的雪花融化,有白雪的襯托,血紅的刺眼。男人掙扎著擡起手,用自己最後的力氣,沾著血,在地上從後向前劃出了一個一字。完成之後,男人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男人不甘心似的將眼睛瞪的大大,眼神充滿了對世界的眷戀。
意識渙散,身體開始變的冰冷,不帶一點熱量。
風正緊,雪未停。
雪花掩蓋了男人的屍體,除了屍體,一切都像未發生。
某處的房間之中,一箇中年男子嘴角一彎,發出恐怖的笑聲。在他的手中是一隻黑貓,發出舒服的叫聲。
喵……
兩種聲音混合在一起,說不出的怪異,在寂靜的夜裡,傳的很遠很遠。
在某處巨大的黑暗空間裡,只有一張刻滿怪異的花紋的搖椅,一個身穿黑袍的怪人坐在搖椅上,在她的身後,同樣有幾個黑袍人,只不過趴在地上,身體在瑟瑟發抖。
過了一會兒,一名黑袍人壯起膽子說道,“荒母,我有一計,畜靈曾經是您座下最強大的手下,可是畜靈不聽您調遣已經有很多年了,早有另立門戶之心,而在那三人之中正好有兩人和畜靈在一個城市,何不叫畜靈下手結果兩人。假如畜靈得手,我們則不費吹灰之力除掉兩人,畜靈做事毒辣,假如畜靈失手,那兩人絕不會放過他,我們借他人之手除掉畜靈。不管是那種結局,對我們都是有利而無害。”
搖椅上的人沈默一會,開口說道“照你說的辦吧,由你負責,有了結果立刻告訴我。你們也散了吧。”說話的聲音不僅難聽還分不清楚男女。趴在地上的黑衣人如遇大赦,須臾間走的乾淨。
椅上的黑袍人發出桀桀的恐怖笑聲,然後自語道,“老朋友,我們又要見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