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槍聲,撼動了四周山川上的萬噸積雪,諾達的冰川如滑落,翻滾,四面八方就跟揚起了無數條白色巨龍一樣。
這些白色巨龍,撕裂了空氣,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以閃電的速度就滾落到了山腳。
我們一行人,包裹七個當兵的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感覺腳下一震,天地貌似都旋轉了起來,緊接着,一股巨力攜帶着冰寒吹在身上,就跟被一座山撞中了一般,大夥兒慘叫一聲,就被鋪天蓋地的積雪徹底覆蓋。
而我在暈厥之前,飛快的開啓了觀氣術,在體內運行了兩週,將氣勁充斥在表皮下方,以防受到外力的擠壓。不然的話,這麼多積雪,能生生把人給碾成肉泥。
原本的一個山谷,被積雪填平了,漲高了足足十米有餘。這裡的山體還不算險峻,引起的雪崩規模中等,如果是大面積的雪崩,方圓千米範圍內,都會被夷爲平地。
開槍的龍頭老大,已經跑到了極遠處,生怕被雪崩波及。但這裡的地形很特殊,雪崩被兩側的大山夾住了,無法擴散。他看到所有人都被埋在了積雪下面,興奮的哈哈大笑。然後一轉身就奔了原路返回。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到處都是一片黑暗,就感覺靈魂和**都被剝離了,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並且在我的身下,以及左前方,都有昏迷的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既然我還活着,就必須把他們給救出去。
好在積雪不跟土壤似的,自身較輕,人埋在裡面,很容易就能刨出一定的空間,不然的話,受到壓力的擠壓,我也得吐了血。不過很多事情操作起來,並沒有那麼簡單。
在雪窩子裡什麼都看不見,空氣非常的稀薄,每動一下,我都在使勁的喘息,這時候就聽小賤在哼哼,也不知道傷哪兒了。
我大喜:“小賤,你咋樣?我是老陳。”
黑咕隆咚的雪窩子裡,傳來了小賤的哼哼聲:“老陳吶,咱們到頭來還是被流星那個癟犢子算計了,我特麼不甘心啊,與其在這裡憋屈死,還不如痛痛快快的給我一槍。[?]”
我使勁喘了兩聲:“你別說話了,這裡的空氣快沒了,我看看能不能挖出去。”
我從後腰上一摸,完蛋了,萬里雲的柴刀也丟了,無奈下,我只有拿出了那柄量天尺,這東西是青銅的,雖然沒有刃子,但非常的結實。
不過這東西是測量風水的,可不是鏟子。我是沒轍了,還使喚它。可沒想到的是,向頭頂的積雪一挖,竟然發出‘吭吭’的聲音,除去了一淺層積雪外,裡面的竟是亙古不化的堅冰。
我這心一下就涼了,比堅冰還涼。原來山川上的積雪經過風吹雨打,早就被錘鍊的無比堅固,想要逃出去,必須要破冰鎬,除冰鏟一類的。
我們相當於是被凍在了一個堅固的冰殼子裡。
我心想,大家夥兒好不容易從飛虎神廟活着出來了,難不成會憋死在這裡?
不行,我不能裝慫,我猛吸了一大口氣,使勁的鑿頭頂冰層,可除了濺了一些冰屑外,根本毫無進展。
這時候蕭大瞎子的聲音傳來了:“哎呦,我說姓陳的小子,先別挖呢,這積雪恐怕得有三層樓那麼高,等你挖通了,我們也就全死了。先過來幫我們一把,都被積雪裹着呢,凍死個人啦。”
我一激靈,暗罵自己該死,這個當口的確是應該先救同伴的,到時候人多力量大,一起挖掘冰層,會事半功倍。
冰殼子裡的範圍很小,伸手不見五指,四周都埋着人,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碰見人就挖,小賤,蕭大瞎子,先後脫險,但是被砸的頭昏眼花,也喘不上氣,基本上算是喪失了戰鬥力了。
混沌重生君臨異界/23488/?不過又挖出幾個人之後,四周的空間大了不少,呂雙印,車伕,候得祝,三人的只是受了一些輕傷,他們協助我尋找更多的同伴。
雪崩的時候,我們一行人都在一起,散落的範圍很有限,大約十幾分鍾,剩餘的人全都被刨了出來,說真心話,就跟在莊稼地裡刨山藥蛋子一樣。
像冰妃,水聞一這幾個女人,事發突然,被翻滾的積雪直接撞暈了,現在都死死的逼着眼睛。
蕭大瞎子也是有氣無力的,但麻利的撿起了兩把半自動步槍yd_sj;,裡面都壓着子彈呢。
“你們都趴下,我用槍打個窟窿,這樣還好挖一些,空氣不多了,再耽誤下去,大夥兒都得死。”
蕭大瞎子舉起槍就扣動了扳機,我們全都找地方貓了起來。
噠噠噠!噠噠噠!
子彈就跟不要錢一樣,***了頭頂的冰層,大片冰屑飛舞,碎冰開始脫落,你別說,這的確是有效果的。
等一梭子子彈打完了,我找了一把趁手的傢伙,飛快的挖掘起來。
向上挖了大約一米深,我又挖不動了,蕭大瞎子繼續開槍,如此循環了三次,終於挖了好幾米,貌似逃出生天是很有希望的。不過這裡的空氣終於枯竭了,混合着硝煙的味道,鑽入我們鼻孔,本來就極度缺氧,現在直接引發了大腦昏沉,肺葉都火辣辣的疼。
昏迷的那些同伴開始劇烈的咳嗽,嘴角都流出血沫子了。
我心說壞了,猛地輪動傢伙瘋狂挖掘,但劇烈的運動,使血液裡的氧氣消耗更快。黑暗中,所有人都跟破風箱一樣,呼哧帶喘,低沉,焦急,憋得臉紅脖子粗,有的開始用臉使勁蹭四周的積雪,貌似想從積雪裡尋求一絲氧氣。
這樣的環境,可以直接擊垮一個人的心理防線,就連我也產生了極度的眩暈感,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可我就感覺,我屁股下面突然出現了一隻手。
是的,是一隻手,還在使勁的抓。
沒把我嚇死,我尋思這地方還有厲鬼怎麼滴,等翻身一看,原來下面壓着一個人,袖口是軍綠色,應該是那七個當兵的之一。
我多想手跑腳蹬的去挖,但我真的沒有力氣了,只能死死的攥住那隻手,心裡講話,兄弟,對不住了,你們七個人遇到我們,算是倒了八輩的血黴。
然而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頭頂傳來‘吭哧吭哧’的動靜,就如同有人在飛快的剷雪,我頓時狂喜,心裡講話,這時哪兒來的救兵啊,難不成是流星迷途知返,跑來救我們了?
後來我一想,絕不是這麼回事兒,流星這癟犢子如此費心費力的算計我們,不可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此刻,埋在下面的當兵的,用手使勁攥了我一下,貌似在傳達什麼訊息。我猛地恍然大悟,上面的救兵是軍隊。
因爲跟七個當兵的對峙時,對方用無線電臺呼叫了總部,請求了支援。肯定是大部隊來啦。
我激動的差點兒流下了眼淚,催動觀氣術,壓榨體內的最後一絲氣息,使得自己的大腦清醒一些。隨後我就開始使勁的搖晃小賤,蕭大瞎子,候得祝等人。
不能睡,絕對不能睡,馬上就有空氣了。
黑暗的空間裡,我跟個瘋子一樣,在我的同伴間周旋,也不知多了多久,頭頂的剷雪聲更明顯了,同時有人在呼喚。
“張小川,劉軍,楊樂,你們在不在下面?!”
我一激動,果斷的大吼:“我們在!”
其實我哪兒知道這三個人是誰啊,我生怕沒人搭理他們,他們就會遠去。
幾乎剛喊完,頭頂的一塊堅冰轟的一聲就爆裂了,碎冰砸下來,把我肩膀子都磕出血了。並且一道白光跟閃電似的射進來,冰冷的空氣如同開閘的洪水,即將要憋爆的肺葉瞬間得到舒緩。
上方的洞口處,露出了三個人腦袋,但是謹記着,他們便伸手在面前揮扇,原來儲存在冰殼子裡的硝煙釋放了出去。
我望着白濛濛的天空,貪婪的吸納着冷空氣,感覺渾身的汗毛孔都張開了。我趕緊弄醒了同伴,並且告訴上面的軍人,這冰殼子裡還有被埋沒的人。
隨後,我們就被救了上去,出來一看,好傢伙,這條山谷幾乎都被填平了,上百的戰士圍攏在此地,進行搶救。這應該是一個連的人馬。
荷槍實彈下,我們都沒了脾氣,能活着就好,現在沒工夫去管別的了。而這些當兵的自然沒想到我們會被壓在雪中,略一尋思就知道了我們的身份。
等七個被掩埋的軍人被挖出來後yd_sj;,趕緊進行搶救,這時候,一條人影分開衆人,走向了我們。
“陳西涼,蕭老八,胡建坤,冰妃,萬里雲,這五個人站出來。”
此人穿戴一身軍裝,帶着軍帽,臉上照着防風眼鏡,一身的肅殺之氣。掌中僅僅攥着一把95式,貌似是個執掌生殺大權的軍官。
這回真是插翅也南飛了,誰都沒有了逃跑的念想,我們被點名的四個,全都站了起來。
可緊接着,這個人出腿如電,我,蕭大瞎子,小賤,萬里雲,全給踹出去一丈遠,肚子裡的腸子就跟打了結一樣,疼的要死要活。冰妃是女人,纔沒有遭殃。
不過這一舉動,直接激怒了其餘的同伴,水聞一已經甦醒了,站起來就要丟金錢鏢,還是我大吼了一聲,制止了她。
現在說別的都沒用呢,冰天雪地,還是先離開這裡。
那個軍官冷冷的開口了:“爲了你們幾個,我們連傾巢出動,艱難跋涉纔來到這裡,我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多少危險了,我恨不得現在就斃了你們!”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戰士小跑了過來,拿過一個無線傳呼機,遞給了軍官。
傳呼機裡面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隨後一個聲音道:“啞彈,這是團部,找到兇犯後立即帶回來,完畢。”
我次噢,這個軍官竟然叫啞彈,真夠新鮮的。不過後來我一想就明白了,這不是名字,而是代號。進了大興安嶺可不就得避免開槍麼,省的發生雪崩。以啞彈爲代號再何時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