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所有人都驚呆了,有甚者嚇的媽呀一聲坐在了地上,幾個警察趕緊驅趕學生退到樹林子裡去,省的被水浪拍進河裡。
這時候,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下就站起來了,不由分說就要往河裡跳。
小賤眼疾手快,一下抱住了我的後腰,大罵:“你特馬瘋了?!”
浪頭打來,我渾身溼透,但我眼中充滿了恐懼,正是因爲這些恐懼,才叫我義無反顧的跳河。因爲我得看看水底下到底是什麼東西。
“下面有古怪,我必須弄個清楚。”
蕭大瞎子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啊?哎呦,這條河瘋了,瘋了,趕緊退回去。”
任憑我怎麼使勁,還是被小賤兩人給拽了回來。不過這時候的河面突然就平息了,高高的浪頭捲入河底,河面一片渾濁,要不是岸邊都被河水打溼了,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人們都石化了,包括韓偉和那那名醫生。
“陳西涼,你剛纔在水底到底做了什麼?”韓偉眯着眼看我,是那種越發看不透的眼神。
而我對他的質問充耳不聞,依舊怔怔的盯着河面。
那斷掉的銅柱子和石碑,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什麼會爆發出這麼大的動靜,並且現在河面上並沒有煞氣,也就是說,河底沒有放出什麼東西,只是我的心格外沉重,我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小賤挺着胸脯子站出來了:“韓隊長,剛纔我不都跟你說了麼,我倆下去把武靜芳同學救上來,就被水草給纏住了,掙脫了老半天才掙脫開。您不信就下去看看,這河底的水草都有一人高,不過可得加小心,要是被纏住了,還得找人救援。”
韓偉的臉色更加陰沉,因爲他也不是傻子,剛纔的一幕幕都看在眼裡,我倆周而復始的潛入水底,根本不像是纏住了水草,到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
但這起事件並不是案子,我們倆可是勇於下水救人的好青年,並且也沒造成人員傷亡,他這個刑警大隊長根本說不出什麼話來。
韓偉看了小賤一眼,隨後又看向了我,腮邊很明顯的鼓起了兩條肌肉,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糊弄,我看你們能糊弄到什麼時候。”
他看我倆也沒有大礙,說完話,帶着一干警察就走了,怒氣衝衝的。
他剛走,小芳班主任就來了,拉着我的手一個勁兒的感謝,說沒有我,武靜芳同學真得出來危險。對於我和小賤的逃課情況,他就不準備追究了。
我一激靈,趕緊把那種恐懼的思緒拋開,問小芳的情況。
班主任說,小芳已經被送往醫院了,剛纔經過搶救,已度過危險期,不過由於缺氧,導致了暫時性休克,並且出現多處軟組織挫傷,需要住院觀察。
我一下坐不住了,招呼小賤立馬去醫院,我沒工夫去管河下面的東西,怎麼也是小芳重要。
蕭大瞎子從後面追我們,我扭頭就吼了一嗓子:“你回你的鋪子,跟着我們作甚!”
蕭大瞎子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小聲道:“回啥鋪子啊,剛纔水下面都亂成一鍋粥了,到底整出了什麼幺蛾子?!”
我哪兒有功夫跟他解釋,說了句回頭聊,我和小賤出了樹林子就攔下了出租車,直奔市醫院。
蕭大瞎子急的直跺腳:“一羣王八羔子,倒是說全乎了再走啊,你那女同學又沒咋地!”
坐在出租車的後座上,我一陣氣喘,司機師傅不斷的咧嘴:“我說倆小夥子,這是幹啥去了,怎麼都溼透了?”
小賤很深沉的說:“救了一個落水的同學,這不趕緊去醫院看看麼,也不知道啥情況了。”
司機一聽這個,頓時肅然起敬:“好傢伙,原來是活雷鋒啊,那沒說的,今天給你們半價優惠了
。”
……
等到了醫院,我和小賤跟落湯雞一樣挨着病房就找啊,小賤還嘀咕:“你說這醫院咋跟食堂一樣,這人烏央烏央的。”
我沒心情去跟他扯淡,通過打聽,總算找到了病房,進去一看,三四個女同學正圍着病牀,其中還有一個男生正是夏洛。
我咬着槽牙走過去,就看見小芳面色蒼白,就跟一張紙一樣,蓋着厚厚的棉被,鼻子裡還差着氧氣管。我心裡發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旁邊的女同學一看我,頓時驚喜起來,她們都知道我是救人的英雄,我能安全的回來,她們貌似也很開心。
只有夏洛用很敬畏的目光看着我,也不言語,或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會兒大夫過來了,是個矮胖子,看着挺和藹的,跟我們說了下小芳的情況,表示她的問題不大,今天晚上應該就能恢復不少。
我這才放了心,畢恭畢敬的送走大夫,我鼻子一癢,立馬打了一個大噴嚏。大秋天的,在水裡折騰了這麼半天,估計是着涼了。
聽聞這動靜,牀上躺着的小芳就是一皺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我心中又驚又喜,走到了牀頭。
小賤多機靈,趕緊小聲招呼:“咱們先出去吧,小芳需要安靜。”
幾個女生點點頭,尾隨着小賤離開病房,小賤一回頭:“姓夏的你還等啥呢?等小芳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呢是吧?”
夏洛始終沒敢跳水救人,所以小賤一句話就把他臊死了,看了小芳一眼,轉身也走了出去。
這時候,病房裡就還剩下我們倆了,我想起去年我住院的情景,心裡有些揶揄,風水輪流轉的確不是說說而已。
小芳看着挺虛弱的,看到我之後先是一愣,隨後便露出一個安心的表情,或許她知道是我救的她。
“現在啥感覺?”說實話,再次面對小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個啥感覺
。因爲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她了。
小芳努力的笑了笑,搖搖頭,那意思是沒事兒了。
我點點頭,再次沉默,最後憋的實在沒法了,說了句欠揍的話:“你想尿尿不,我帶你去廁所。”
小芳劇烈的咳嗽起來,臉都紅了,我手足無措的,只好去倒水。後來小芳平息了,就說:“同學們說了,是你救得我。你能回來真好,水下到底是什麼東西,水鬼嗎?”
說完這話,她的神色中寫滿了恐懼和慌亂。她並非是失足落水,而是被水鬼拉下去的,是替身,所以知道水下有東西。
我知道瞞不住了,就點點頭。
小芳臉色更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許久後才說:“那你是怎麼救得我?你打得過水鬼?”
我坦白了:“其實我是一個陰陽風水師,這些年一直在跟鬼神打交道,幫助過不少人,你看我和小賤總是跟薛林山出門,其實就是幫人去解決麻煩了。當時不好跟你解釋,現在既然你也遇到這事兒了,那我就實話實說。不過水鬼這東西我還是第一次對付,我心裡也沒底,但你被抓下去了,我就是再沒底也得跟着跳。”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我感覺解脫了不少,因爲陰陽風水這事兒我一直藏着掖着,現在說出來心裡挺痛快的,但緊接着我就低下了頭。
因爲我知道,學我們這種手藝的,你去幫助人的時候,人們尊敬你,但要是在平常生活中,那些親戚朋友都會對你敬而遠之。因爲鬼神便是忌諱。我跟鬼神打交道,其實也是在犯忌諱,不然也不會承受五弊三缺的痛苦了。
小芳在感情上有了新的選擇,我不能去怪誰,只能怪自己不夠優秀。但現在我說出了自身最大的秘密,我就感覺,我們或許連朋友也沒得做了,所以我低下了頭,有慚愧,但更多的還是失落。
房間裡的氣氛凝固了,我低着頭,小芳也不講話,雖然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我猜測她一定是非常慌亂的。或許她從今天開始,才真正的瞭解了我。
“陳西涼,你真的喜歡過我嗎?”
我猛地擡頭,發現小芳正在非常認真的看着我
。
我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所以我的內心又異動了一下,我也很認真的說:“真的喜歡過,從前喜歡,現在喜歡,以後還會喜歡。”
小芳眼睛一眨,淚水順着眼角淌在了白色的枕巾上。
我驚愕,整個人僵住了。
“小芳,自從過完年,一眨眼又快十月份了,但我感覺我們越來越陌生,我知道你和夏洛的事,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要開心。”
我從來沒想過,我會如此平靜的說出這番話,因爲看她流淚,我也難過。
小芳繼續流淚,哽咽道:“其實我和夏洛什麼都沒有,你總是在誤會。其實我……”
說到這裡,她擦了一把臉:“算了,有些事情我以後會告訴你的。記住我們的承諾,要考上大學!”
我離開了病房,是被她轟出來的,不過我那冰封一樣的心,頓時鮮活了,我甚至有種想要蹦高的衝動。
她說她跟夏洛什麼都沒有,是我誤會了。但具體的原因,她又不肯說。嘿,難道這個小妮子還有什麼秘密,還有什麼苦衷嗎?!
我始終拗不過她,所以我猜測半天非但沒有頭緒,反而越弄越亂。不過我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就跟吃了春藥一樣,渾身發熱,渾身刺撓啊!
小賤一看我出來,趕緊問怎麼回事。我情不禁的就笑了出來:“沒事,一切都很好,走,哥請你喝酒。”
小賤一跺腳:“完了,這絕對是完了,肯定被小芳被徹底傷了。行,兄弟我陪你喝到死。”
我特麼一腳沒踹死他,你才被徹底傷了呢,老陳我現在是春風得意,因爲我的女神並沒有投入別人的懷抱。我就是這麼相信她。哪怕只是一句話。
夏洛忽然走了過來,盯着我的眼睛說:“陳西涼,想喝酒的話,我陪你。我找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