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沐千尋厲聲打斷了陳全的話。
“七小姐……”陳全情急不已,認爲她這反應定是不會接納他了,這樣一來,等待他的便只有死亡。
“你且退下,之後我會讓人帶你去安全的地方,至於你所說的二嬸嬸的秘密,改日有空我再聽你詳細說明。”沐千尋不喜歡聽人發誓。
她認爲輕易發誓之人未必就能真的信守承諾,而且她也並無重用陳全的打算。
他左不過就是一個廚子。
她絕不會用這樣的廚子,不然往後天天吃個飯都心裡不踏實多鬧心啊。
她留着他與念巧,另有別的用途。
陳全心中一喜,立刻應道:“是。”
‘笨蛋,你說我若是去這裡面泡泡,會不會也變白?’
“嗯?”
陳全剛走,沐千尋便聽到了小蛇的聲音,循聲看去,見它正攀爬在那屏風之上,正好能看到浴桶中的光景。
只是……
這蛇就算泡牛‘奶’浴也是不可能白的吧?
這時,小蛇又出聲說道。
‘我瞧着你的皮膚比之前白了許多。’
“有嗎?”沐千尋擡起手腕,反覆的看了一番,並未覺得有白。
‘有!’
小蛇回的十分堅定。
聞言,沐千尋聳聳肩道:“白了就白了唄,你身爲一條蛇,要那麼白乾什麼,難不成想變成白素貞?”
小蛇狐疑的直眨眼。
白素貞?
那是什麼東西。
無視了小蛇好奇的小眼神,沐千尋出聲問道:“你此去可有聽說些什麼?”
小蛇壓下心裡的好奇,一五一十的回道。
‘我是有跟蹤你四弟去到寒山書院,只是很奇怪啊,我聽別的動物說,在書院裡,你四弟乃是書童的身份,而那個與他同住的沐謹纔是少爺。’
“嗯?”沐千尋驚。
‘不止大家都那樣說,我也親眼看到了,在外面的時候,你四弟就是書童,經常幫那沐謹跑‘腿’,只有回到住處,‘私’底下沐謹纔會服‘侍’他。’
“這樣啊!”沐千尋雙眼一眯。
“小姐,你差不多該出來了,該涼了吧。”
此時含冬推‘門’而入,一面往裡走,一面出聲說道,小蛇在她即將掀開珠簾入內的一瞬,極快的滑到‘牀’頂下躲藏去了。
沐千尋擰擰眉,的確是有些變涼了。
遂從牛‘奶’浴中出來,扯過一旁的衣袍披上,狀似隨意的說道:“含冬,你跟我說說四弟身邊那沐謹。”
含冬上前幫她整理,同時問:“小姐想知道什麼?”
“與他相關的事,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吧。”沐千尋道。
“沐謹跟紅袖一般,他爹孃都在二夫人的蘇桂院當差,他打小就是四少爺的書童,也負責服‘侍’四少爺的飲食起居。”含冬這般回道。
“他可曾讀書認字?”沐千尋聽了小蛇的話,隱約生出了一個猜測,卻又不敢確定,畢竟寒山書院可非好糊‘弄’的地方。
“小姐不提這個我倒是忘了,沐謹從小就格外的聰明,聽聞二夫人曾經幫四少爺請的那個教書先生,還有意收他爲徒,不過沐謹的身份擺在那裡,縱使有那樣的機會,也不可能如願。”含冬說罷惋惜的搖了搖頭。
那個教書先生在皇城可是相當有名望的。
聽聞他教的學生,個個出來之後都飛黃騰達了。
聽了含冬這番話,沐千尋陷入了沉默中。
記憶中,沐亦霖打小就不愛讀書習字,仗着沈氏對他的寵愛,天天遊手好閒的,小小年紀就時常調戲府中丫鬟。
然而!
那樣的他,卻在八歲的時候忽然一舉考進悠然居,不僅沈氏開心,爺爺‘奶’‘奶’亦是高興的。
如果說……
當日代他去考試的人是沐謹呢?
這樣的念頭一滋生出來,她立刻就條件反‘射’的搖了搖頭,這皇城中去到悠然居的貴家子弟不在少數,那些貴家子弟理應都該見過沐亦霖的纔對。
但是……
小蛇不可能說假……
此事還有待更進一步的確認。
“小姐怎忽然問起沐謹來了?”含冬滿心的不解,難不成小姐她還想要繼續討好四少爺?
“沒什麼,隨便問問罷了。”沐千尋立即搖頭,還未確定的事她自然不會說給含冬聽,便是確定了,也未必會說就是了。
“哦。”含冬暗自鬆了口氣,她可不喜歡四少爺那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巴不得小姐跟他保持距離。
‘藥’王府。
君修冥輕抿着薄‘脣’,面帶寒霜。
炎龍與血十一戰戰兢兢的跪在他面前,等候發落。
然而……
他們這一等,便是一兩個時辰。
兩人都快要跪到膝蓋失去知覺了,君修冥卻是依舊一言不發的緊抿着嘴,只那面上的寒霜又加重了幾分。
終於,受不了這種煎熬的血十一,鼓起勇氣問道:“王爺,可要清查血離宮內部的人?”
“你認爲是自己人乾的?”君修冥悠然眯起眼,聲音冷到快要將人凍僵。
“是,屬下認爲,外人不可能去到護衛森嚴的血離宮,還悄無聲息的偷走八皇子的遺體。”血十一如實說出了心中所想。
“……”
君修冥聞言不語。
他也認爲旁人沒那本事,然而他更清楚血離宮內的人不可能有問題。
有了幾世的經驗,他清楚的知道,血離宮的人到死都不會背叛血離宮,而且他也能確定,目前爲止並無任何人‘混’入血離宮。
此時,炎龍忽的問道:“少主,可要將此事告知宮主?”
聞言,君修冥立刻搖頭。
見狀,炎龍又道:“八皇子失蹤,血靈珠該是與他一起失蹤了,少主也知道這血靈珠一直以來都是血離宮的鎮宮之寶,屬下認爲此事應當告知宮主。”
君修冥再度一搖頭。
他讓十一去確認那棺內的情況,沒想到確認後的結果竟然是現如今那棺內空無一物。
再有那雪靈珠……
每每在他重生過來的那一日,母妃便將血靈珠放到了八弟嘴裡,以確保他的屍身不會腐壞,當年親眼看見母妃將八弟移至那株石榴樹下的幾人,也確確實實看到了還未腐壞的八弟本人。
那麼……
至那之後的這十年間。
究竟何人,在何時,潛入血離宮,連人帶珠一起偷走了?
而且,最爲關鍵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