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等四人經過簡單的包紮處理後,齊齊跪到沐千尋跟前。
他們都很清楚,今日若非七小姐出手相救,存心讓他們背黑鍋的二夫人與大小姐怕是會直接打死他們。
因此,七小姐是他們一家人的救命恩人。
而沐千尋本人此刻正從容不迫的在吃早飯。
待填飽肚子,她這才掃向跪在那的四個人,之所以讓他們跪上這麼一會兒,便是要他們清楚的知道,往後他們是她的人。
同時也想讓他們知道,她既能救他們,也能毀了他們,讓他們往後幫她做事的時候,不敢生出二心。
好半晌,她才低低道:“你們身上有傷,都別跪着了。”
話落,那四人卻並未立刻起身。
因爲沐千尋那話,並沒有明言讓他們立刻起來。
見狀,沐青上前直接將薛平扶起來,同時說道:“七小姐此後要讓你們出府去打理鋪子,你們得儘快養好身子才能幫七小姐做事啊。”
“我們?”薛平吃驚不已。
“正是你們,詳細的情況待你們養好身子再說,含冬你帶他們下去休息,那俞先生開出的‘藥’方……”沐千尋礙於沐青在場,並未將話說明。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辦。”含冬自然清楚,小姐這是要她將那‘藥’方拿到外面去給人檢查過,確定沒有問題再用。
含冬領着那四人走後,沐青這纔對着沐千尋恭敬的一行禮,低聲問道:“七小姐可否告知老奴,老奴回去浩然院以後,該如何跟老太爺稟報比較妥當?”
沐千尋抿抿嘴,略微尋思了一瞬,回道:“管家只需告訴爺爺,二嬸嬸之所以認爲是紅袖等人做的,乃是被念巧與旁人‘迷’‘惑’了,待二嬸嬸查清實情後,便會去告訴爺爺的,讓爺爺無需憂心,且放寬心等着即可。”
沐青聞言應道:“老奴知道了,老奴告退。”
沐千尋點點頭,在沐青走後,獨自坐了一會兒,便直接去睡覺了,昨兒夜裡幾乎沒睡到,可是累壞她了。
醒來時,已是傍晚。
含冬伺候她沐浴過後,便張羅着伺候她吃晚飯。
“含冬,你可是有話跟我說?”沐千尋吃飯期間一直覺得含冬這丫頭時不時的就會偷偷瞄她一眼,然後又‘欲’言又止的移開視線。
“那個……就是……”含冬支支吾吾的難以問出口。
“恩?”沐千尋索‘性’放下筷子,直直的看向她。
“奴婢斗膽,敢問小姐,你是如何知曉那夜…大小姐被乞丐玷污一事的?”含冬壯着膽子問出了口,問完立刻便垂下了頭,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因爲她很清楚那夜小姐並未上去牡丹閣,然而小姐卻知道那夜牡丹閣上發生了什麼,這着實詭異得緊。
她這一整天,總是會不受控制的去想,小姐莫非當真瞞着她找人送了一個乞丐到大小姐房裡?
然而……
且不說小姐當日未離開過竹苑,便是離開了,她也不認爲小姐能突然間找到人做那樣的事,畢竟小姐並無任何的友人也無任何的‘門’路。
“我只能告訴你,那乞丐並非是我找去的,至於我是如何知曉那乞丐存在的,我目前不能告訴你。”沐千尋說罷,再度拿起筷子吃飯。
“奴婢逾越了,請小姐責罰。”含冬‘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死命的低垂着頭,小姐不告訴她,定是因爲小姐還未完全的信任她,雖是如此,她也沒立場去抱怨,因爲她也有事瞞着小姐。
“下不爲例。”沐千尋輕咬着筷子,沉聲道。
“是,奴婢謹記在……”
“七小姐。”
含冬的話未說完,外面便傳來了沐青的聲音,她當即起身迎了出去,“小姐正在吃晚飯,管家可是找小姐有事?”
沐青搖頭回道:“有人將這送到了老太爺的浩然院,指明瞭要我親自送來給七小姐。”
含冬瞧了一眼管家手中的錦盒,試探着問道:“可否讓奴婢代爲轉‘交’給小姐?”
“自然是可以的。”
“恩,有勞管家跑這一趟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告辭。”
“管家慢走。”
含冬手捧錦盒,站在原地,目送管家走遠,直到看不見這才返回屋內,將錦盒放到飯桌上。
沐千尋只掃了一眼那錦盒,瞧見那錦盒一角雕刻的那朵‘精’巧‘花’紋,她便知曉這是朱掌櫃送來的了。
吃飽後,她緩緩打開那錦盒。
錦盒內躺着一支與那首飾鋪內鑲嵌在牆上的首飾盒裡一樣的鏤空金簪,無論做工還是材質都幾乎一模一樣。
若非她很相信那朱掌櫃不會欺瞞她,她怕是就要懷疑朱掌櫃是直接將那牆上的金簪取下來‘交’給她的了。
“小姐,這金簪……”
“含冬你可知道寒山書院如何走?”沐千尋蓋上錦盒,打斷了含冬的話。
“倒是知道的,小姐難道要去寒山書院將這個‘交’給四少爺?”含冬暗自揣測出了沐千尋讓朱緣做出這樣一個金簪來的用意,她即便不問,也很清楚,不管是小姐,還是那朱掌櫃,都絕對不會將夫人的東西‘交’給旁人,此刻這裡的金簪毫無疑問是仿品。
“明日你帶上此物,去寒山書院,將此物‘交’給四弟,同時轉告他一句話。”
聞聲,含冬當即點頭,“小姐請說。”
沐千尋抿抿嘴,整理了一下才出聲道:“這金簪乃是看在二叔二哥的份上給他的,我與他往後要站在親人的立場還是敵對的立場,由他自己來決定。”
含冬無聲的再度點頭。
小姐這話似乎在暗示四少爺什麼……
奈何她‘摸’不透其中的含義。
沐千尋亦是陷入了沉默中,雖然還未見過原主的二叔二哥,然而她卻是從原主的記憶中清楚的知道了,原主的二叔將她視如己出,二哥待她如親妹妹。
因爲那兩人的緣故,她想試試能否讓還年幼的沐亦霖逐漸改變對她的看法。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沐亦霖是沈氏最疼愛的小兒子,只怕也被沈氏帶着對她存有偏見了。
如若他本‘性’不壞,假以時日總是會改變的。
“啊啊啊……”
“呃!”
沉思中的沐千尋,忽然被一陣鬼哭狼嚎的尖叫聲驚到,挑目看向窗外,天‘色’已然見黑,而房內含冬不知何時已燃了燈。
含冬亦是一驚,脫口道:“小姐別怕,奴婢這就去查看情況。”
沐千尋望着她的背影,目‘色’漸深。
這驚叫聲……
似乎有些耳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