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鳳清婉噎住,她總不能直接當衆說藥王之所以是那樣的態度,是因不滿皇上擅自幫他做主娶了那四位公主吧?
“凌王殿下有所不知,八弟平素就無理取鬧慣了,今日他不過是在耍性子罷了,待之後與他好好說道一番,他興許能聽進去的。”沐千尋低眉善目的溫聲說道,看似在替皇后解圍,實則是在煽風點火。
“興許?”夜伊琉嘴角一抽,沉下臉冷冷的掃向沐千尋。
“咳咳……”
沐千尋當即掩面咳嗽起來。
她要的是那位爺今日就將這事兒給翻過去,然那位爺卻選擇了拖延。
這得要拖到哪日才能結束?
她可不想整日心心念唸的想着這一茬!
要知道孕婦的心情可是會影響腹中寶寶未來性格的,她纔不願意日後生下一個終是多愁善感的寶寶呢!
咳完以後,她才道:“八弟心性難測,便是父皇也無法斷言八弟會如何處置這事兒,何況是本王妃呢?”
話到這裡,她頓了頓又道:“所以本王妃也就那麼隨口一說,凌王殿下切莫太較真兒。”
說罷,她睨了十九一眼,又悠悠然補充道:“以八弟的性子,凌王殿下你今日便是強行逼迫八弟給了她們名分,只怕八弟往後也不會善待她們的,何不後退一步,大家和和氣氣的坐下來商量呢?”
聞言,夜伊琉面色頓時越發的陰沉了。
沐千尋這話是在指責他不和氣了?
他要真咄咄逼人起來,此刻就直接帶着歆婷妹妹回宮了!
他就不相信到時東菱的皇帝會因爲偏袒那君修冥而無視北菱的憤怒!
不過……
這沐千尋竟敢當衆說藥王的不是?
究竟是誰給她的膽子?
這也就罷!
她一個傻子王爺的王妃,在今日這樣的場合屢屢出頭,究竟意欲何爲?
此時此刻,同樣面色陰沉的還有君陌殤。
因爲沐千尋那些話聽在他耳中,就好似在說,你貴爲皇帝又如何?同樣奈何不了我!
然!
他心裡雖然恨不能立刻殺了沐千尋,卻又不敢過重的指責沐千尋!
只因他擔心宮離緋會識破他的身份!
他很清楚,宮離緋愛的人不是他,而是君御烈!
一旦宮離緋識破了他的身份,宮離緋斷不會生下他的孩子。
無論如何,在宮離緋生下腹中孩兒之前,他都得忍住不明着去動君修冥與沐千尋!
這時,隱忍了多時的夜募蝶終於是忍不住了,她直接起身行至夜伊琉身旁,憤憤不平的看向沐千尋,道:“七王妃請慎言,我們身爲藥王殿下的女人,且還都懷了藥王殿下的孩子,藥王殿下怎可能不善待我們呢?”
沐千尋當即一蹙眉。
夜募蝶口中那句‘我們身爲藥王殿下的女人’刺痛了她的心。
明明那位爺的女人僅她一個,她卻不能堂而皇之的說這話,這些個小三小四小五的卻能這般說!
簡直要氣死她了!
瞧着她氣到胸膛起伏不定,十七就連忙半蹲下去,壓低聲音勸道:“王妃無需與她們一般見識,所有人都知道王爺心裡只有王妃一人。”
聽了十七這話,沐千尋鬱悶的心情才稍稍緩和過來,她當即揚脣笑道:“歆婷公主何需這般激動,本王妃方纔那話,也不過只是假設罷了,是建立在你們逼迫八弟今日就給你們名分之上的,何況我也沒說八弟一定不會善待你們啊!”
“你!”夜募蝶怒急,卻又無法反駁沐千尋的話,只能目露兇光的瞪着沐千尋。
“皇上,我忽覺身子不適,可否先行告退?”景瀾萱忽然起身柔柔衝上首說道,她着實厭煩這樣的場合,不想繼續在這裡耗下去,她可是看出了藥王今日並無給她們名分的意思。
“元寶,差人送嫿瑋公主回去歇着,再差人去太醫院傳兩個太醫過去幫她瞧瞧,切不可有任何閃失。”君陌殤當即應允了。
“是,皇上。”員工共應聲而出。
“謝皇上體恤。”景瀾萱福了福身子,便就領着貼身宮女走了。
“……”
見狀,宮寒琛眸色頓時一深,心裡頓時生出了一個念頭。
若君修冥遲遲不給個說法,他便可以藉此長期逗留在東菱這邊!
思及此,他當即掃了一眼沐千尋的方向。
沐千尋頭皮頓時一麻,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緊接着她就聽見有二人齊聲說:“皇上,我們也想回去歇息。”
君陌殤點點頭,同樣命人送她們回去,也同樣替她二人宣了太醫。
目送宮汐函與宮汐縈走遠後,宮寒琛當即起身,道:“皇上,可否恩准我前去與兩位妹妹敘敘話?”
君陌殤遲疑了一瞬才點頭應下。
瞧着她們先後離場,十九就越發的慌張起來。
身份卑微的她眼下該如何是好?
虧她還興奮的以爲,今日她就能名正言順的變成王爺的女人了!
夜募蝶亦是有些急了。
若是沒有沐千尋那些話,她是還能繼續等下去的,然而……
聽了沐千尋所言,她開始不確定自己最終是否能順利進到藥王府了。
而進不去藥王府,她就不可能得到藥王的心,更不可能變成藥王府的女主人!
那樣一來,她這些日子從藥王府的侍衛那裡受到的窩囊氣可就無法發泄了!
想到這些,她就咬上脣瓣,衝夜伊琉低聲道:“琉哥哥,你可務必要幫我想想辦法,我不想等到日後肚子大了,還無名無份的住在這皇宮裡。”
聞聲,夜伊琉心中就一疼。
歆婷妹妹不止是父皇的心尖寵,也是他最寵的妹妹,見她受了這般大的委屈,他怎能袖手旁觀!
爲此,他極爲不友善的衝上首,道:“皇帝陛下,念在貴國藥王昏迷多時方纔醒來,我們便再給他數日時間,數日之後,若貴國藥王還不願給歆婷妹妹應有的名分,我便將歆婷妹妹帶回北菱。”
說完這話,他拱拱手拽上夜募蝶就走了。
君陌殤眸色一暗,面色陰沉得好似快要滴出墨汁兒來了。
若非時機未到,他何需受夜伊琉這廝的氣!
下首的一衆大臣頓時大氣都不敢出,齊齊眼觀鼻鼻觀心的靜坐在那。
沐千尋卻暗自輕搖了一下頭。
當事人都走了,也就無法讓那位爺今兒就徹底將事情解決了。
她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