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莊內俞奎的房間裡。
俞奎負手焦躁不安的來回走動,面上的表情十分的糾結,有些期待、有些忐忑、還有絲絲擔憂……
其子俞永潭虛軟無力的躺在一旁的竹榻上,本就頭暈目眩的情況下,瞧着自家爹來回的晃悠了無數個圈,頓時更加的暈了。
最終忍無可忍的嚷道:“爹,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聞言,本就心煩意‘亂’的俞奎怒了。
幾步走過去,狠狠賞了他一記暴慄,同時罵道:“小兔崽子,你反了嗎?敢讓老子消停。”
俞永潭‘揉’着被敲疼的腦袋,委屈的說道:“爹,你也該體諒一下我,今兒我可是足足喝了四五碗小姐準備的‘藥’,最終才能忍住沒再吐,這會兒難受的不行。”
聽了這話,俞奎面上的怒意退去,換成了濃濃的擔憂,緊張的問:“可是小姐在‘藥’裡做了手腳?”
俞永潭搖頭:“不知道,只覺的全身軟綿綿的,肚子裡空落落的,好像很餓,卻又完全提不起食‘欲’。”
俞奎聽後,雙眼一眯。
沉默了一瞬,這才又問:“旁人的情況可是與你一樣?”
俞永潭重重點頭。
“潭兒,你在這裡待着,我得去沐府一趟。”俞奎說完大步走了出去,他約莫猜到了沐千尋給大傢伙服用那種‘藥’的目的,得立刻去告訴夫人才行。
“可是,爹,你還沒說今夜叫我過來是要說什麼!”
“……”
行至‘門’外的俞奎聞聲駐足,遲疑了一瞬掉轉頭朝沐千尋的房間行去。
在‘門’外鬼鬼祟祟的偷聽了一會兒,他才擡手敲了敲‘門’。
過了半晌,沒聽到裡面有響動傳出來。
他頓時心中一喜,壯着膽子打開房‘門’進內,撩開‘牀’幔,掀開那被褥,看着空‘蕩’‘蕩’的‘牀’,他暗叫一聲‘成了’。
然後關上房‘門’,直奔沐府,去給沈氏報信兒了。
沐府。
沈氏聽了俞奎所言,顰眉沉思了片刻,隨後遲疑的問道:“你確定成了?”
俞奎重重點頭,信心十足的說道:“夫人大可放心,我方纔去那房間裡確認過了,並未看到七小姐的蹤影,定是那二人得手了。”
沈氏面上仍有疑慮。
這時,連媽媽出聲說道:“夫人今日找的兩人,可都是有名的殺手,他二人辦事定不會出差錯的。”
“可是他二人格外好‘色’,那小賤人又……”沈氏沒緣由的覺得心裡不踏實,許是因爲先前有過瑩兒屢次認爲得手卻都失手的先例,她直覺的便認爲這麼順利定有蹊蹺。
“好‘色’可不正好,夫人不就想幫大小姐出口惡氣嗎,難得七小姐終於出了府,在府外發生了意外可就不關咱們什麼事了。”連媽媽擰出猙獰無比的笑,‘陰’測測的說道。
“連媽媽說的對,夫人大可放寬心。”俞奎連忙出聲附和。
“你這連夜趕過來,便是就爲了這一件事?”沈氏面‘色’稍緩,心裡卻仍舊七上八下的。
俞奎一怔,他起初是想來告訴夫人,七小姐企圖‘逼’迫大家自行離開莊子的。
不過此刻他認爲已然沒有說的必要了,明日七小姐失蹤的事一旦傳揚開來,此後收拾薛平便是輕而易舉的事。
爲此,他點頭應道:“是。”
聞言,沈氏沉聲道:“你且回去吧,告訴我們的人,明日都給我老老實實待着,別旁生枝節,先由着薛平等人與那含冬去折騰。”
“是,奴才告退。”俞奎躬身退了出去。
“夫人,明日傍晚老夫人與三爺該是要到了,你早點歇着吧,以免明日累着。”連媽媽深知那老太太有多寵沐千尋,如果得知沐千尋失蹤的事,那老太太指不定得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嗯,你退下吧。”沈氏點頭。
“是。”
連媽媽退下後,沈氏坐在‘牀’上獨自尋思了好一陣,正準備歇下便瞧見一人從窗外而入,看清來人,她立刻出聲問:“師兄有何事?”
俞易安一來便瞧見了沈氏身上那若隱若現的玫紅‘色’肚兜,在薄如蟬翼的外衣襯托下,顯得格外的‘誘’人,頓時就喉頭一緊。
成功將那升起的衝動壓下後,他急聲說道:“師妹,你怎這般衝動,因何在這樣的當口對七小姐出手,若是出了差錯……”
“俞奎該也告訴你了,那小賤人已經被人擄走了,不會再有意外。”沈氏刻意說重了最後一句,雖是在說給俞易安聽,卻又好像在說給她自己聽。
“唉!”俞易安沉聲一嘆,在‘牀’沿坐下。
“師兄你也知道,那莊子對我們很重要,近日我本就在計劃着將那莊子下面的人都移走,誰料那小賤人會這個時候跑過去。”沈氏懊惱不已,若非那老不死的非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回來,她早就將事情辦妥了。
畢竟不到萬不得已,她是絕對不會對那小賤人出手。
再有那薛平的能耐她也是很清楚的,如若任由那小賤人與薛平去折騰,定要不了幾日,他們就能將那莊子下的秘密加工點給找出來。
到時候……
越想越心慌,縱使她已經做出了讓人將那小賤人擄走的行爲來,心裡仍是不安。
見其滿臉慌‘亂’,俞易安心下不忍,脫口說道:“師妹,日後若是出現特殊情況,你將我推出去頂着便是。”
“嗯?”沈氏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
“師妹你到時候便會明白的。”俞易安丟下這樣一句話,拂袖離開,換做往日,他是定要留下來與她溫存一番的。
只是此刻……
他忽然意識到,即便他不這般說,師妹也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推出去頂罪。
爲此他心裡一片‘陰’霾。
俞易安走後,沈氏瞬間恍悟。
是啊!
如果事發,只要將他推出去即可。
畢竟這俞奎本就是他俞家的人,說是那俞奎揹着她做的那些事,怕是旁人也沒有辦法懷疑到她身上的。
不過……
此時纔想到這個辦法,顯然是已經來不及了!
那二人已將小賤人擄走,只待好‘色’成‘性’的他們將小賤人折磨夠以後,在她最爲脆弱的情況下‘逼’問出千氏當年還留了些什麼東西給她即可。
如果什麼也問不出來。
便代表那‘玉’符不在她身上,該要想別的辦法找到那‘玉’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