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尋暴躁了!
她這才只說了一個字,他怎麼就知道不能了!
那位爺難不成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吧!
瞧着她氣鼓鼓的模樣,君修冥掀了掀‘脣’,寵溺的輕語道:“你可以避開她們,可以不理會她們,但!絕不能傷了她們。”
沐千尋努努嘴,小聲囁嚅道:“傷倒還不至於,尊老愛幼我還是懂的,何況……你都說那些老嬤嬤是太后的心腹了,我哪兒敢傷了她們啊!”
要是那些老嬤嬤在沐府受傷,太后定會怪罪沐府的好嗎!
當然,這句話她只在心裡想了想,並未說出來。
再有便是……
這位爺還真就將她心中所想給猜的透透的了。
她剛纔想問的就是,能不能直接將那些老嬤嬤轟出去!
這既然是轟出去,勢必會發生衝突,傷到她們就是在所難免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幾個人便都在竹林中度過。
有了慕容雲寒在旁咋咋呼呼的說東說西,時間倒也過的很快,彈指間一天的時間便就過去了。
傍晚時分,那些老嬤嬤前腳一出沐府,沐千尋隨後便回了房間,帶上含冬前往浩然院。
然……
她還未步入浩然院,便就聽到了從主廳內傳出的爭吵聲。
“這件事你休想,往後也休要再提!”
“爹,素娥這些年都安分守己,將兩個‘女’兒也教的甚好,她……”
“爺爺。”沐千尋站在‘門’外,聽沐玄梵說到這裡,便明白了他跟爺爺因何發生爭吵,遂適時推‘門’而入,打斷了他的話,她可不想讓秦氏輕易的得逞!
“嬤嬤們走了?”沐敬忠在看到沐千尋的一瞬,面上的震怒瞬間收斂了許多。
“嗯,剛出府,‘奶’‘奶’呢?”沐千尋佯裝沒有聽到他二人的對話,神‘色’淡淡的問道。
“昔秋那孩子在陪着她,她今兒氣‘色’好了許多,爺爺與你一同去看看她吧。”沐敬忠本就不想再跟沐玄梵爭執那件事,剛好沐千尋過來了,他便適時將話題岔開了。
沐千尋點點頭,與之一同出了主廳,繞到後院方纔出聲提醒道:“師兄還未憶起從前的事,爺爺還是不要當他面叫他昔秋的好,以免給他造成過重的負擔,反而適得其反。”
沐敬忠捋着鬍鬚神‘色’認真的點頭。
沐玄梵亦跟在二人身後,面上並無任何的異樣,雖然在將素娥升爲妻這件事上,父子倆意見有了分歧,他倒也不心急。
畢竟來日方長!
再者他今日才聽說了那柳沐兮便是昔秋這件事,他也想多跟那孩子說說話。
還有……
那西菱國的祁郡王……
他剛想到祁郡王身上,便聽沐千尋出聲問道:“爺爺可確認了那祁郡王是不是大哥?”
沐敬忠聞聲當即搖頭,沉聲嘆道:“祁郡王乃是西菱國堇諾長公主收養的義子,身份一直十分的神秘,堇諾長公主甚少讓他在外行走,直到近些年宮寒琛坐上東宮太子的位置,與宮寒琛關係極好的他纔會經常與之一同外出走動,故而還沒人知道堇諾長公主究竟是在哪一年、在哪個地方收養祁郡王的。”
“今日他二人來府裡,爺爺爲何不詢問一下?”沐千尋不由得皺了皺眉。
“問他們也無用,加之那孩子如今乃是郡王的身份,若無確切的把握,也無法唐突的讓他跟你來個滴血驗親。”沐敬忠莫可奈何的搖頭,看着那兩人異常神似的容貌,他幾乎能確定那孩子便是昔墨。
但是……
那宮九緣,除去容貌之外,便與從前的昔墨無絲毫相似之處。
從前的昔墨很愛笑,被旁人譽爲冬日裡的小太陽,因爲就算是在嚴嚴寒冬只要看到他臉上的笑,就會覺得格外溫暖。
然!
宮九緣面上卻一直覆着攝人的寒霜,冷漠的叫人難以接近。
他實在無法將兩個處在不同極端的人聯繫到一起去。
沐千尋因他的話駐足,疑聲問:“爲何問他們會無用?”
沐敬忠搖了搖頭,嘆道:“那祁郡王跟你大師兄一般,不記得過往的事,西菱太子曾公開替他尋醫,這並非什麼秘密,而那堇諾長公主……”
說到西菱國的堇諾長公主沐敬忠神‘色’複雜的頓了頓。
好半晌才又續道:“聽聞堇諾長公主十餘年前曾外出遊歷過兩年,回國後心‘性’大變,但凡有人問她那兩年間發生了何事,她便會暴跳如雷,拔劍相向,故而誰也不知道她那兩年裡遭遇了什麼,想來那西菱太子也是不知道的。”
“哦。”沐千尋心不在焉的點頭,不管那堇諾長公主身上究竟有怎樣的故事,她都並不在意,她只關心那宮九緣是不是沐家大房長子沐昔墨。
“且順其自然吧,終歸有確認的一天。”沐敬忠說罷推開了微微敞開的房‘門’,步入房間內。
“沐老將軍,沐大將軍,七小姐……”
“師兄往後可喚我小師妹,或者阿尋。”
“阿……小師妹。”
房內,陪坐在俞氏‘牀’前的柳沐兮在三人入內的一刻當即起身恭聲喚道,沐千尋卻立刻打斷了他的話糾正道。
興許是他記憶深處對那‘阿尋’倆字還留有印象。
他才喚出一個字,腦海中便閃過了一些模糊的畫面,爲防止他自己順着那些模糊的畫面去追溯過往,他及時改了口。
沐千尋抿抿嘴,未太在意他改口這件事,徑自繞過去,坐到俞氏‘牀’沿問道:“‘奶’‘奶’,今日感覺如何?”
俞氏虛弱的笑笑,嗔道:“‘奶’‘奶’沒事,‘奶’‘奶’的身子骨健朗着呢,不會那麼輕易就倒下的,你別瞎擔心。”
話落,她停頓了一瞬,又道:“聽聞今日來府裡的老嬤嬤乃是皇上親自指派過來的,你可要好生跟着她們學規矩,以免出嫁後……”
“‘奶’‘奶’,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安心養病吧。”沐千尋柔柔笑着打斷了她的話,一來是真的不想讓她費神,另一方面則是因爲她一想到那幾個老嬤嬤心裡就來氣。
“好,‘奶’‘奶’老了,好在你懂事,無需‘奶’‘奶’費心。”俞氏瞭然的笑笑,阿尋那點小心思她能不清楚?
“咦,師兄的手怎麼了?”沐千尋眸光不經意的掃向柳沐兮的方向,正好憋見了他纏繞着白布的手背,那白布上還透出了些許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