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緣雖然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卻並不打算按她的想法行事,只不過
就在他準備跟上去的一刻,宮墨漪忽然駐足揚聲威脅道:“你若跟來,本宮便立刻從這裡跳下去。”
一聽到她這話,小八立刻伸手攔住了宮九緣的去路。
此刻宮墨漪立在那樹頂,苗條纖細的身姿不斷的左搖右晃,顯然那並非是被風吹的,而是因爲蛇羣正在下方圍攻那棵樹,因此他不用往下看就當機立斷的阻止了宮九緣跟上去。
因爲宮墨漪那話說的相當堅定,倘若宮九緣當真跟過去,她確有往下跳的可能
而一旦她跳下去,他們未必能在她墜地之前出手相救。
沉吟了一瞬,小八徑自拉拽着宮九緣往相反的方向掠去。
見狀,宮墨漪才鬆了一口氣,繼續前行。
雖然她做好了獨自引開蛇羣的準備,卻還沒準備好葬生蛇腹
另一邊,宮九緣被小八拽着走雖然甚爲不情願,卻也並未做出太過激烈的反抗行爲,小八的顧慮,他自然也有想到,只是他沒想到,母親居然會爲了七王爺做到如此地步。
想到七王爺
他立刻凝目望向前方不遠處君修染的背影,他可沒聽說七王爺輕功如此高強這件事啊
半晌後,四人急急掠出了一定的距離。
阿三率先停下,確認了周遭的情況才沉聲說:“看來蛇羣的目標當真是長公主。”
宮九緣因他的話心下一沉,脫口問出的話卻是,“你並非七王爺,你是何人”
聞言,阿三僵了一僵。
下一瞬,他一把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神色如常的說道:“出發之前,王爺就料到此行必出風波,故而讓我易容成七王爺隨行。”
“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分頭去尋找這周遭可有能夠擺脫蛇羣的地方。”小八在阿三的聲音落下的一瞬急急的說道,說罷不等旁人給出迴應,他就擅自拽着阿三走了。
“祁郡王,請。”小七清楚,小八那般說是爲了轉移宮九緣的注意力,以免宮九緣對阿三所言生出懷疑,故而在小八與阿三離開後,立刻衝着宮九緣做出了邀請的姿勢。
“”
宮九緣沉默的點點頭,極快的收起心間的懷疑,輕點腳尖往另一個方向掠去。
約莫半個時辰後。
分頭行事的四人在起初的位置匯合,四人面色皆相當的沉重。
這一圈尋找下來,他們倒是發現了幾處能夠擺脫蛇羣的位置,然此刻那幾處都有蛇羣在守候
阿三背靠着樹幹,眸光流連過餘下三人,然後沉沉道:“將我們方纔看到的蛇羣數量加起來,再算上此刻在追趕長公主的蛇羣”
話到這裡,他莫名的停頓了一下。
隨後才又道:“莫不是那個人親臨了此處”
乍聽到他這話,小七與小八皆是微微一驚。
他們已然清楚,阿三之所以停頓那麼一下,便是將那即將脫口而出的賢王二字,更改成了那個人這樣的稱呼。
但賢王眼下應該在皇宮裡纔對
他賢王既然費盡心機的擄走了皇上,坐上了皇上的位置,就不可能輕易的離開皇宮
拋開這兩點不說,賢王若當真離開了皇宮,血離宮的人定會立刻傳信通知他們。
一番思量,小八凝目眺望向遠方,嘆道:“興許只是那個人養了太多的蛇罷了”
宮九緣疑惑的來回掃着他三人。
對於他們口中的那個人,他是完全沒有頭緒。
但他也沒有開口詢問,眼下他最擔心的是母親的情況。
然而
他雖然是母親的養子,除去了解母親的一些生活習性,以及知悉母親曾遺漏了一子在外這件事
餘下的他是完全不知道
他甚至都不清楚母親的武功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所以此刻他相當的不安,擔心面對的會是母親葬身蛇羣的結局
而就在這個。
宮墨漪已經被蛇羣逼到了無路可退的境地,周遭她能立足的已經只餘下她腳下的一棵
這一刻,她甚至都做好了一旦蛇羣攻倒她腳下的樹,她就立刻咬舌自盡,以免在被蛇吞食的過程中痛苦的死去
但藉着月色,她驚訝的發現。
蛇羣雖然在周遭圍了個水泄不通,卻並沒有立刻進攻。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瞬,一抹黑影從天而降,穩穩的落在她觸手可及的位置,而在那人上空一隻巨型大雕正撲騰着翅膀不斷盤旋。
觸及那張折磨了她無數個夜晚的銀色面具,她頓時腳下一軟,身形狼狽的搖晃起來,爲了不掉落到地面上,她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拳,將長長的指甲嵌進掌心,用疼痛來讓自己維持理智。
君陌殤雲淡風輕的站在那,銀色面具之下,那雙清冷到薄情的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宮墨漪。
記憶中每次與他歡好,她都是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就跟此刻無二
但是
這個曾經在他看來柔弱到稍稍用力都能弄死的女人,卻假死逃離了他身邊,若非他此次親自出馬,若非他以及他的蛇都還對她記憶深刻,他怕是絕對想不到她還活着這種可能
想到這裡,他立刻陰測測的輕笑了起來。
聽着那笑聲,宮墨漪心裡就開始發毛,曾經根深蒂固的恐懼排山倒海的襲來,險要讓她努力維持的最後一絲理智瓦解。
眼看着她隨時都要掉落下去,君陌殤止住笑聲,長臂一伸把她攬進懷中,將薄脣遞到她耳邊,在她耳邊低語:“十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迷人。”
宮墨漪全身僵硬,心裡怒意合着恨意翻滾不休,然她什麼也做不了,就連狠狠的瞪他幾眼都辦不到
“你看看下面,當年它們還是幼蛇的時候,可都爬過你的身體,你可要與它們敘敘舊”君陌殤薄脣掀動,問完後立刻滿意的看到了宮墨漪瞳孔放大滿眼驚懼,好似正面臨世界末日的表情。
“你”宮墨漪好不容易從顫抖的脣齒間擠出一個字,卻因臉頰忽然襲來的冰冷觸感而僵住,這個溫度她再熟悉不過了,這是他臉上那銀色面具的溫度,這麼多年來她從未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