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無大礙,七小姐不用擔心。”血十一垂首答道。
“當真?”沐千尋的聲音依舊顫抖得厲害,她可不相信血十一的話,此刻那位爺毫無生氣的躺在那,怎麼可能無礙!
“是,柳先生方纔已經幫王爺施了針,稍許便會醒來。”血十一再度答道。
“那……”沐千尋滿目糾結的重重咬上‘脣’瓣,想要確認卻又不敢,如果當真是因爲她將那兩粒‘藥’都拿走了他才中毒的……
血十一猜到了她心中所想,遂出聲勸道:“七小姐無需想太多,王爺在知曉酒中有毒的情況下還面不改‘色’的喝了那酒,該是有別的打算。”
聞言,沐千尋錯愕的看過去,他知道有毒還喝?
對上她詢問的眼神,血十一併未給出解釋,因爲他不知該如何解釋,說多了只怕王爺醒來後會怪罪與他。
爲此,他拱拱手無言的退了出去,既然七小姐來了,他便得出去想辦法攔住皇上跟宮主。
沐千尋在血十一走後,獨自在‘門’前站了好一陣,才邁開步子,一小步一小步十分緩慢的朝‘牀’的方向‘逼’近。
他莫不是早已猜到今日會有人對他下毒,這才事先留下一粒‘藥’丸的?
若是這樣,又爲什麼還要給她?
是擔心她因爲旁人出了事而難過嗎?
但是啊!
他難道不知道,不管她有多不希望家人受到傷害,她最不希望的是他受傷!
沐府,浩然院。
聽了沐少嶸說的那句‘後宮妃嬪也是妾’,沐眉莎小臉瞬間變得無比蒼白,她心裡很清楚,即便是成了太子的‘女’人,她也是妾。
還是一個……
不太可能得到太子寵愛的妾!
她是不知道姐姐究竟都做了什麼,她只知道,太子殿下因爲某些原因,對姐姐恨之入骨,表面對她好,也不過是爲了讓姐姐更傷心。
無視她面上的蒼白,沐少嶸啓口問道:“爺爺,我現在就去寫一封書信送往邊關?”
沐敬忠當即搖頭,“不用,這封信由我來寫,你剛回來,許多事還不知情。”
“好。”沐少嶸一口應下,心卻一點點往下沉,在宮裡的時候阿尋也說過這樣的話,娘難道還做了別的事?
“阿英啊,沈氏……”
“鳶兒縱然是庶‘女’,發生了這樣的事,也要給鳶兒一個‘交’代才行,不過……她是玄梵的夫人,要如何決定還是‘交’給玄梵自己來處理,眼下先將她送到別院去吧,以免那秦氏來找她鬧騰。”俞氏不等沐敬忠詢問出來,便給出了答案。
“‘奶’‘奶’,您不能將娘送到別院去,若是傳揚了出去,往後……”沐眉莎的話只說到這裡,便生生將後面的話吞嚥了回去,因爲俞氏在她出聲後,就冷冷的睨着她,直看的她心裡發怵。
俞氏睨了她一陣,冷聲問道:“莎莎,你告訴‘奶’‘奶’,如果今夜出事的人是你,而算計你的人是那秦氏,你會希望‘奶’‘奶’饒了秦氏嗎?”
沐眉莎噎住,如若當真發生那樣的情況,她哪裡會放過秦氏,只怕會找秦氏拼命的。
沐敬忠莫可奈何的一搖頭,這才道:“就按你說的去辦吧。”
隨後,他又看向駱氏道:“晚清,你去好生安撫一下鳶兒跟秦氏,別讓她們生事,還有……”
話到這裡,沐敬忠爲難的頓住。
只怕到了明日,鳶兒身上所發生的事,便會傳遍皇城的大街小巷,沐府的聲譽倒是小事,只是鳶兒醒來後不知能否承受得住。
終歸是沐府的血脈,他不希望她有個三長兩短。
駱氏連忙貼心的說道:“此事爹不用費心,媳‘婦’兒會安排妥當的,絕不會旁生事端。”
聽駱氏這般說,沐敬忠這才點點頭拂袖前往書房去寫家書,準備連夜讓人送往邊關。
“祝媽媽,你親自送她過去。”
“是,老夫人。”
俞氏話落,祝媽媽立刻恭敬的應下,瞧着俞氏起身‘欲’回房休息,她又衝沈氏道:“請二夫人稍後片刻,老奴先去伺候老夫人歇下,再送二夫人出府。”
沈氏依舊端正的跪着,未給出任何迴應。
俞氏一走,沐瑾貞立刻低聲說道:“娘,‘女’兒有些累了,我們也回去吧?”
駱氏仔細的瞧了她幾眼,發現她的氣‘色’的確不好,便應道:“你跟妹妹先回去,娘要去蘭院一趟,夫君你……”
沐玄庭當即擺手道:“你去吧,我跟貞兒離兒一同回去。”
待到那一家三口齊齊離開,沈氏立刻看向慌‘亂’無助的沐眉莎說道:“你別怕,只要你進宮後不忘照拂瑩兒一二,我便不會告訴旁人,今日沐眉鳶落得這樣的下場與你有關。”
“娘……放心吧,若我有能力,我定會幫姐姐的。”沐眉莎垂眸,隱去了眼中的異樣,孃的心裡果然只有姐姐,是她太過天真了,以爲娘這段日子對她這麼好,便就是真的對她好!
原來……
娘終究不過是爲了姐姐,才勉強對她好的!
又或許……
娘之所以會答應做這件事,便是爲了拿捏住她的把柄,讓她往後不能不照拂姐姐!
一個時辰後,祝媽媽親自送沈氏出了沐府,守在沐府外的相府家丁,在瞧着那馬車走遠後,立刻返回相府去報信兒了。
‘藥’王府裡。
君修冥還未醒來,依舊安靜的沉睡着。
沐千尋輕抿着‘脣’坐在‘牀’沿,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蒼白到幾近透明的肌膚,還有那輕輕蹙起的雙眉,微微顫動的捲翹長睫,櫻‘花’‘色’的薄‘脣’……
看的久了,她不自覺的便伸手‘摸’了上去。
好似擔心不小心就‘弄’傷那凝脂一般的肌膚,她的動作相當的輕柔,先是描繪了一遍他柔和又不失剛毅的臉部輪廓,再到他好看的眉,最後是‘脣’……
那冰涼的觸感讓她心驚,她忍不住就反覆的摩擦了起來,固執的想要讓那冰涼的‘脣’染上她的溫度。
因爲太過專注,完全沒有察覺到,那‘脣’瓣的主人已經醒來,正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許是她如何努力都溫暖不了那冰涼的‘脣’,她眼中的專注逐漸變成了焦急,君修冥眉眼一彎,伸出舌頭便‘舔’上了她的指尖。
“你醒啦!”沐千尋觸電般收回手,同時驚醒的問道。
“剛纔……你莫不是在非禮本王?”君修冥眉梢一挑,笑意自他眉眼間溢開,原本覆蓋在他面容上的病態頃刻間盡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