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都知道王妃能與動物溝通這件事,但此刻王妃身邊並無動……
想到這裡,他三人登時眼中一亮。
就王妃身邊的動物來說,唯一有能耐殺死人的唯有身爲蛇的小綠,能藏到王妃身上而不備旁人發現的,也唯有小綠!
想到小綠,他們立刻就肯定了,王妃方纔絕對是在跟小綠說話。
然他們雖然都想到了,卻都沒有看到,在沐千尋的聲音落下那一瞬,就有一抹翠綠的身影倏地從沐千尋袖中竄出,轉瞬之間就隱入了道路兩邊的草叢中。
沐千尋脣角輕勾,估算着小蛇約莫已經去到最後方了,這才揚起如花的笑靨看向那手持令牌的人,一字一頓,清晰無比的說道:“勞煩回去告訴你們家長公主,無論她有何想法,都最好立刻收手,如若不然,日後她定會追悔莫及。”
追悔莫及?
聽到這四個字,那手持令牌的人就從鼻端溢出了一絲不屑的輕笑。
長公主的計劃除去皇上與他們之外,便是身爲長公主養子的祁郡王也絲毫不知,她區區一個鄰國王妃又怎會知道?
然……
就在他滿心不屑,冷笑連連的欲出聲譏諷沐千尋幾句的時候,他的眸光不經意掃到了前方接連不斷掉下馬的同伴,他頓時心生警惕。
同時他身邊的幾人也察覺到了異樣,紛紛小聲嘀咕道。
“羅統領,情況有些不對勁。”
“是啊,羅統領,你看大家都在接連落馬。”
“的確不對勁,大家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落馬!”
“羅統領,快想個辦法,不然大家都…”
聽着部下越來越急促的聲音,那手持令牌的人遲疑了一瞬,厲聲問道:“你們都怎麼了!”
但話音落下,卻並無一人回答他。
見狀,他身旁的四人勒住繮繩作勢要前去查看情況,然他們還未動身,就齊齊栽倒在地,且倒地後就開始口吐白沫。
那手持令牌的人立刻翻身下馬,驚惶的扶起其中一人問:“發生了什麼?”
那人抽搐着,斷斷續續的說道:“有……有……”
最終,他還沒說出究竟有什麼,就脖子一歪沒了生氣。
那手持令牌的人當即顫巍巍的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然後頹然跌坐在地,他們經歷了數年魔鬼般的訓練,也經歷了形形色色生死相搏的血戰,卻從未見過這般驚悚的場面,明明被他們圍困住的人什麼也沒做,大傢伙卻……
思及此,他猛然想起了方纔繞場轉了一圈的沐千尋。
他幾乎立刻就斷定,大傢伙會出事,定跟沐千尋脫不了干係!
這般想的同時,他惡狠狠又面目猙獰的擡頭掃向沐千尋的方向。
然……
他那如同淬了毒的狠辣視線,卻並未成功落到沐千尋身上,因爲在他擡頭那一瞬,宮九緣就飄身下馬挺身擋到了沐千尋跟前。
對於他這行爲,沐千尋略微一驚。
宮九緣本人也是小小的吃了一驚。
在他身體做出行動的那一瞬,他心裡明明就沒有生出要來保護她的念頭,且歷來他做任何事都會經過深思熟慮,這般未經大腦同意就做出的舉動着實叫他不解。
或許……
這就是那所謂的血濃於水?
想到這,他眸色就逐漸下沉。
沐千尋驚訝過後,心中漸漸生出暖意,她此刻會選擇這樣做,除了要給宮墨漪一個警告之外,便是要保護他,且並非保護身爲宮九緣的他,而是身爲沐昔墨的他。
只因……
她認爲宮墨漪會以這般形式來請‘君修染’與宮九緣一同回國,其中必有深意!
不過‘君修染’是宮墨漪的兒子,且先不說‘君修染’。
宮墨漪特意在這種時候一同將養子宮九緣帶回國,絕非因爲多年母子情,而是想要利用宮九緣的另一個身份,那個身份便是沐府大少爺沐昔墨!
而沐昔墨的利用價值……
有可能是牽制沐家,也有可能……
是牽制身爲那位爺女人的她!
她堅信宮墨漪既然知道了‘君修染’是她兒子,也就該已經知道她實際上乃是那位爺的女人這一點!
一番思量過後,她故意用淡漠的口吻說道:“我此刻殺的可全是你母親的人,你還出來護着我,怕是會激怒你母親。”
宮九緣未立刻答話,只眯起眼盯着那手持令牌的人,眼眸間幽暗一片,好似要將那人吸入其中一般。
半晌後,他忽的平淡無奇的啓口:“母親身邊並無這些人。”
聞聲,那手持令牌的人當即聲嘶力竭的嚷道:“祁郡王,你要相信屬下,屬下真是長公主派來接您回國的,您該能認出屬下手中的令牌並非假的啊!”
雖然他說的真誠,宮九緣卻絲毫不爲所動。
沐千尋清淺一莞爾,從宮九緣身後踱出,緩步去到那人跟前站定,居高臨下的說道:“羅統領是吧?你該很清楚,憑你一人的力量,不可能對付得了這裡的人,本王妃留你一命,爲的就是讓你回去傳話,你若不想代爲傳話,本王妃現在就送你上路。”
那被稱爲羅統領的人蠕動了兩下脣瓣,正欲說什麼,然他還未來得及出聲兒,就因那忽然盤旋到沐千尋手上的細小綠蛇而瞳孔不斷放大,同時他心裡也滿是不解,晃眼看去那分明就是一條很小的蛇,然而……
他卻發自內心的生出了懼意!
因爲他深知顏色越是鮮豔的蛇就越毒這件事!
而眼前的蛇……
那翠綠似翡翠的顏色,與盈潤的光澤,都在告訴他,這蛇絕非普通的蛇!
十有**就是導致大傢伙死亡的罪魁禍首!
思及此,他未多遲疑,當即麻溜的翻身上馬,狼狽的逃離了此處。
待到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他才扯開嗓門兒放話威脅,“你殺我部衆,長公主絕不會放過你!”
聞言,馬車內的君修冥眉峰一擰,險要脫口讓人去將那人抓回來處死,然轉念想到沐千尋的用心,他就將那股殺意壓了下去。
宮九緣凝視着那人遠去的方向,直到看不見才收回視線,問:“你可是知道母……我母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