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嫿瑋公主怎會變成這樣?”
“莫不是吃了什麼有孕之人不能吃的東西?”
“應該不會,宮裡的人都知道她們有孕,斷不會送有孕之人忌食的東西過去的。”
“也對!”
“那會是什麼原因?”
“……”
慕容雲寒方纔把景瀾萱抱走,殿內的官員們就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雖然他們都有刻意的壓低聲音,但那些對話還是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君修冥耳中。
君修冥只輕擰着眉頭,意味不明的淡淡掃了那些官員一眼,方纔議論紛紛的一衆官員們就齊齊收了聲,不敢再發一言。
而後,君修冥將方纔伺候景瀾萱用膳的宮女叫過來盤問了一番。
然而……
那宮女的回答卻是,景瀾萱就坐後,未吃過任何東西,連水都不曾喝過一口!
這般一來,莫非是意外?
君修冥方纔生出這個念頭,君修鉉就從旁走了過來,壓低聲音衝他問道:“八弟,嫿瑋公主的情況那般嚴重,她腹中的孩子怕是……”
聽到‘孩子’倆個字,君修冥臉色就徒然一變。
旁人見狀都以爲他這是方纔意識到孩子保不住了,故面色大變!
而事實上卻並非那般。
他只是忽然間想到,怕是有人想要害景瀾萱腹中的孩子滑胎。
而那個人……
十有**就是此刻端坐上首的賢王。
他會立刻就將矛頭指向賢王,乃是因爲他此前就覺得賢王舉辦此次宮宴別有目的!
思及此,他就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上首。
方纔賢王咳嗽之際,殿內大多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賢王身上,連他自己當時也不由得看了賢王幾眼,緊接着景瀾萱就出事了,莫不是賢王的咳嗽是某種訊號?
君修鉉見他面色一直在不斷的變幻,循着他的視線望了一眼上首,立刻就隱約猜到了什麼,便忙從他身邊離開,衝上首說道:“父皇,兒臣這就與八弟一同前去古瀾宮看看情況。”
實際上……
他是想要找機會,與君修冥好好的確認一下他的揣測。
君陌殤一言不發的點頭,面上的表情分外凝重,好似正在爲景瀾萱憂心。
君修鉉當即轉身,再度朝君修冥走去。
君修冥卻未立刻隨他走,而是低低說道:“皇兄先行一步,臣弟隨後便跟來。”
君修鉉修眉一擰,終是沒說什麼,直接走了出去。
出了祥和宮,君修鉉思慮了一番,沉聲吩咐道:“封鎖嫿瑋公主在祥和宮出事的消息,但凡有人企圖將方纔的情形傳揚出去,無論是誰,都格殺勿論!”
聞言,孫毅忙拱手應下。
應下之後,遲疑了一瞬,他有些不放心的說道:“殿下,今日祥和宮裡人多勢衆,只怕要封鎖消息不容易。”
君修鉉聽後,低低迴道:“旁人無需理會,我們只需管好宮裡的人。”
孫毅立刻便前去安排。
宮裡的人……
指的該就是今日伺候在祥和宮裡的宮女太監與侍衛了。
事出突然,此刻除去他與殿下之外,該是還無任何人離開的,他只需將那些人通通攔下威脅一番即可。
此刻祥和宮內。
君修冥負手沉默的站了一陣,而後忽然行至距離君陌殤幾步之遠的臺階處站定,勾脣森然笑道:“方纔的事讓各位受驚了,本王在這裡跟各位陪個不是,不過……”
話到這兒,他收了聲冷笑着一一掃過下方的人,在那些人面上都出現驚慌的神情後,才又繼續說道:“這乃本王的私事,若你們出去亂嚼舌根,本王心情一個不好,說不定就會做出一些傷和氣的行爲來,還望各位都管好自己的嘴巴。”
此話一出,旁人都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忙齊齊應下。
君修冥這纔出了祥和宮。
此後,宮宴雖然還在繼續,所有人卻都明顯有些不在狀態了。
沐千尋則全然沒受影響,她一邊吃水果點心,一邊偷眼打量身旁的無名,卻並未在無名臉上看出任何的異色。
他該知道景瀾萱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吧?
他怎全然不爲所動?
臨近尾聲,沐千尋以出恭爲由,領着血十二出了祥和宮去呼吸新鮮的空氣。
血十二躊躇了一番,終是忍不住問道:“王妃覺得今日是何人對嫿瑋公主下了毒手?”
沐千尋勾勾脣,毫不猶豫的答道:“自然是賢王。”
“可賢王他……”血十二話到嘴邊,又險險收了回去,在這後宮之中,得時刻提防隔牆有耳,她認爲賢王認定那幾人懷的都是王爺的孩子,該是不會對那幾人出手的,故在景瀾萱出事後,她立刻就將懷疑的矛頭指向了後宮裡的旁人,只因這後宮中,想要除掉王爺的人數不勝數,想害死王爺子嗣的也該是大有人在。
“西菱近日屢屢對我國邊境興兵,北菱對我國的態度也變得極其曖昧,唯有南菱還與我們保持着友好的關係。”
“這跟嫿瑋公主出事有何……”
聽了沐千尋沒頭沒尾的話,血十二頓時越發迷惑了。
然她還未問完,就隱約想到了什麼。
賢王挑唆宮墨漪對東菱興兵,又暗中與北菱的凌王有所勾結,眼下唯有南菱還與東菱維持着友好的關係。
若景瀾萱腹中的孩子沒了……
那將景瀾萱視若珍寶的南菱皇帝,與南菱太子,必然會對東菱生出隔閡。
屆時賢王再挑撥一番,只怕免不了會觸發戰事!
越想越是心急,在她欲啓口說些什麼之際,沐千尋忽然揚手製止了她,她隨即順着沐千尋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宮離緋正疾步從祥和宮走出來。
沐千尋忙上前福了福身子,明知故問道:“嫺嬪娘娘這般着急,是要去何處?”
宮離緋左右環顧了一下,未發現周遭有人,便就直接拽着沐千尋一同往古瀾宮的方向行去,走出了一段距離,方纔回道:“我有些不放心,過去瞧瞧,你隨我一塊兒去吧。”
沐千尋主動走出來與宮離緋說話,便是有去古瀾宮的想法,然她面上卻是並未表露出來,只狀似爲難的環顧着周遭說道:“以我的身份過去,怕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