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間,她忽然想起來,昨日與兄長見面的時候,兄長特意交代了她,絕不能跟小姐提起他的事!
雖然……
她不太明白,兄長因何說這樣的話,卻還是覺得,這個時候,應該阻止小姐過去比較好。
故她壯起膽子攔住了沐千尋的去路,眼神閃爍的說道:“小姐,你方纔見了二位大人,此刻想必已經累壞了,還是去歇着吧,審問的事兒交給管家就好了。”
沐千尋駐足,直直盯着含冬飄忽不定的眼神。
這丫頭有些反常啊!
難不成她認識那黑衣人?
畢竟放在以往,她是不會去偷聽的。
含冬被沐千尋盯的心裡越發的虛,臉色也越發的慌了起來。
沐千尋趁着她凌亂的一刻,飛快的從她身側饒了過去。
含冬怔了怔,方纔咬咬牙跟上去。
到了血十二審問那黑衣人的地方,沐千尋就屏息凝神的站在外面聽着。
不知何故……
她對這黑衣人總是格外的在意。
那聲音……
她絕對絕對在哪兒聽到過!
含冬也不敢再出聲,就垂着頭跟在沐千尋身後。
而此刻房內,血十二跟那黑衣人已經僵持了許久,無論血十二如何問,那黑衣人的回答都始終一樣。
就在血十二即將暴走的一刻,沐千尋推門而入,皺着眉哼道:“小十二,有你這樣審問的嗎?我在外面等了大半天,也未聽到任何動靜。”
血十二忙愧疚的衝沐千尋行禮:“王妃,不是屬下不審問,是問來問去他始終都回那麼兩句話,而他又是千家的人,屬下也不能對他用刑……”
瞧血十二說的一臉的委屈,沐千尋就忍不住接連丟了幾個白眼過去,而後大刺刺的去到那黑衣人面前坐下,挑着眉,問:“你師父是千家何人?”
“這……”黑衣人愣住,他方纔不過就說了一個師字,小姐竟然就猜到了他要說的是師父!
“你若不說,我可就要讓小十二將你拿下了,然後明兒讓拓叔來領人。”沐千尋溫言軟語的威脅,好歹是千家的人,她也不能說太重的話。
“其實,屬下今日前來七王府是來看望小妹的,並非奉命前來這附近辦差,故不敢直接說出來,以免被長老責罰。”黑衣人急中生智,想到了脫身的辦法。
“你小妹?”沐千尋揚眉。
“正是。”
“情妹妹?還是親妹妹?”
“……”
黑衣人微微一僵,小姐怎就能從小妹二字聯想到情妹妹去?
僵過之後,他索性一把扯下自己臉上的面罩,指着沐千尋身側的含冬說:“屬下冬至,乃是含冬的兄長。”
含冬眨眨眼,頗爲無語的看向自家兄長。
他不是說,不能在小姐面前提他的事麼?
這會兒子,他怎麼自己說出來了?
莫不是……
他今夜來七王府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沒有辦法只能拿她來擋?
想到這個,她看過去的眼神中就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質問。
冬至嘴角幾不可聞的一抽。
他就知道這丫頭會胳膊肘往外拐!
沐千尋一言不發的看向含冬,又隨含冬的眼神看向冬至,最終她的視線在那二人臉上流連了一番,嘀咕道:“倒是有那麼幾分神似。”
血十二也點着頭附和:“屬下也覺得他們挺像。”
聽到這話,含冬纔去到冬至身側站定,福福身子,恭聲道:“小姐,此人確是奴婢兄長,此前管家將他無意抓來府中,奴婢才得以知道他來皇城了,故休書讓他今夜前來一見。”
聽了含冬這番話,沐千尋暫時打消了對冬至的懷疑。
含冬她還是信任的!
冬至也因含冬的話而展顏一笑,不愧是他親妹子,緊要關頭還是幫他的!
看來……
他得給這丫頭提個醒兒,讓她必要的時候幫他一把。
比如來日穿幫的時候!
他心裡的這番想法,沐千尋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只衝含冬說:“既然你約了兄長前來敘話,今夜就不用你守着了,去吧。”
含冬忙急衝衝的拽上自家兄長走了出去。
血十二狐疑的看着那兄妹二人離去的背影,捏着下巴嘀咕道:“王妃,屬下總覺得含冬的反應有些奇怪。”
沐千尋卻聳聳肩,道:“許是他們兄妹之間有什麼急事需處理。”
話落,她又道:“我有些累了,讓人備水,我要沐浴。”
血十二立刻去辦。
沐千尋慢悠悠的返回自己房內,坐到梳妝檯前退去頭上的首飾。
若不出她所料,明日趙蔚然與顧秋浦定會前來的,有可能還會直接將凌王帶過來。
故今夜她得好好休息,明日纔有精神去與凌王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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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
沐千尋沐浴好從屏風後出來,就看到了坐在窗前錦榻上搔首弄姿的陌非歌,她脫口就問道:“瞧你這風騷樣兒,是近日沒去南風館裡,沒應酬客人,開始寂寞難耐了嗎?”
陌非歌懶懶的斜了一眼過去。
他哪兒騷了?
他不過是剛剛來的時候弄亂了頭髮,在整理頭髮罷了!
沐千尋回了一記白眼,不動聲色的屏退了外室伺候的丫鬟與老媽子,而後才問:“大半夜的,你來幹嘛?”
“有你父親的下落了。”
“他在何處?”沐千尋心急如焚,故陌非歌話音還未落,就急急的問出了聲。
“天牢。”
“什麼?”
“賢王的人抓走了他,直接秘密的關進了天牢裡。”
“……”
沐千尋抿抿嘴,一言不發的去到陌非歌身側坐下。
賢王該有很多地方能關押父親,卻偏偏選擇了天牢……
是否意味着賢王打算在父親之前抗旨不歸這件事上做文章了?
見其面色越發的凝重,陌非歌擰着眉嘆道:“人家連夜前來告訴你,便是不想你憂心過甚,你別給我擺出這麼一副嚴肅的表情來,放鬆點兒。”
沐千尋再度丟了一記白眼過去。
這種時候,叫她如何放鬆?
陌非歌好似猜到了她的反應,立刻又說:“不爲別的,權當爲了保住你腹中那混小子,還有你自己的性命,你無論如何也得放鬆下來,這之後可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沐千尋目色一深。
是啊!
狗急了都會跳牆,何況是被逼急了的賢王。
還不知道賢王會折騰出什麼來,她想要安心靜養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