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戰，你，沒有心……”
水傾城瞪圓了雙眼看着沒入胸口的匕首，眼中盛滿悽然的恨意。
墨戰手中的匕首是特製的在刀尖處有一個像管子的口子，他刺入的位置十分精準，不會要水傾城的命，卻能取出她的心頭血。
這，是最後一次，這個女人，對他不再有任何利用價值。
“嗤”的一聲，匕首拔出。
“唔！”疼痛難忍的水傾城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眼神的悲愴只有她自己能懂！
當初她選的那個人是墨尋嗎？
不，其實當初她選擇的那個人，是墨戰……
那個戴着青獠鬼面，周身都散發着生人勿近冷氣的小小少年……
“你是楚國攝政王的王妃，念在你這三滴心頭血的份上，我會讓人送你回楚國。”
將新鮮的血液裝進瓷瓶裡，墨戰頭也不回的走出屋子。
“明天城門一開，就把她送回楚國。”
“屬下明白。”
睡夢中，顧容裳感覺自己從寒冷的冰天雪地漸漸的走向一座火山。
剛開始的時候覺得身子漸漸暖了起來，很是舒服，可久而久之，那灼人的溫度就讓她難受得想要轉身就跑。
可不論她怎麼跑，好像四周的風景都一樣。
“熱……好熱啊！”
“嘶……這血裡的雪蓮花精髓應該是在跟皇妃體內的毒做抗爭，所以皇妃纔會這麼忽冷忽熱的。”
高御醫時刻關注着顧容裳的脈象，很紊亂，情況不太穩定。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血起作用了。
“墨戰……我好難受……”
墨戰沉眉上前抓住她的手。“裳兒別怕，我在。”
“唔！”
先是身體無以復加的灼熱，之後漸漸的變成胸口悶脹難忍！
顧容裳痛苦的在牀上翻滾着，墨戰看她的樣子心疼得恨不能替她受過。如今卻只能緊緊的握着她的手，不讓她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傷害到自己。
“高御醫，怎麼這麼久了，還無法平息？”
墨戰額前已經有細密的汗珠溢出。
這都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可顧容裳依舊很是痛苦，她身上的衣物完全被汗溼了，可痛苦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二皇子，之前老夫就說過，那心頭血之事只是在書上有過記載，老夫也沒有親自驗證過，所以……老夫也不能確定皇妃這情況到底是正常還是……”
“二皇子，皇后到了殿外，說是想要跟二皇妃話話家常！”大花臉色焦急的走進內殿看了眼牀上的顧容裳低聲道。
墨戰神色微頓，皇后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皇后不是能輕易打發的人，還不能直接趕走，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顧容裳中毒的事。
“把人請到偏殿。”
“是。”
墨戰起身。“有勞高御醫在此照看裳兒，我馬上回來。”
“二皇子放心。”
顧容裳沒有親自出來相迎，而是讓身邊的大宮女出來。
皇后面上到無異常，魏嬤嬤臉色卻有些不好看了。
“這都日上三竿了，二皇妃還沒有醒來？”
“皇妃被昨日的事給驚着了，早上的時候就有些頭暈，二皇子心疼皇妃，這會兒還讓皇妃在屋子裡躺着，還請皇后恕罪。”跟在顧容裳身邊久了，大花在應對形形色色的人時，也精乖了許多。
魏嬤嬤冷哼。“二皇妃的身子到是嬌貴。”
“二皇子到。”
皇后剛坐下，茶還沒上墨戰便走了進來。
“皇后。”
他只叫了一聲便徑自坐到椅子上，那樣子跟顧容裳之前到鳳昭宮一模一樣，對皇后行禮？
反正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皇后眼角跳了跳，在看見墨戰那雙瑩綠的眼睛時，隱在袖中的雙手微微顫了顫。那是擠壓在多年裡的黑暗甲子，被觸碰到了。
“二皇妃的身子如何了？”
“還有些虛弱。”
“到是委屈那孩子了，是母后思慮不周，沒想到那孩子之前也沒參加過，身邊應該給她配幾個人跟着纔是。”
皇后說話時，眼中總是會帶着恰到好處的關心，不做作，也不虛僞，讓人看着到像是真的是把人放在心上一般。
對於皇后的話，墨戰是連應聲都是懶得的。
只垂首喝着茶，完全把屋子裡的人當成了空氣，淡定的坐在位置上釋放周身的冷氣。
饒是皇后是個能言善道的人，這會兒也詞窮了！
果然跟那隻狐狸精一樣，是個刀槍不入的！
“本宮既然來了，那就去看看容裳這孩子吧。二皇子是找的哪個御醫？”
“只是頭暈，沒有大礙，沒有找御醫。她說有些冷，皇后要看，就站在窗邊看一眼便可離開。”
這話說的！
還怕皇后走進去時帶了冷風，冷着顧容裳了！
皇后還能淡定，跟在她身後的宮人們一個個都黑了臉了！
這二皇妃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皇后嘴角抽了抽，被墨戰的話氣得半死，卻還要端着。
“既然如此，那本宮改日再來看這孩子，回宮吧。”
“是。”
大花站在門外，看着墨戰一臉的崇拜。
還是二皇子威武！
她保證，皇后五臟六腑都被氣黑了！
墨戰回到內殿時，顧容裳已經醒過來了。
剛纔大花已經端着熱水幫她清理的身子，換了一件乾淨的綢衣。
“墨戰……”
她臉色蒼白，脣色更是淡得看不出原色。
墨戰走上前從伸手將她擁住，也不顧殿內還有人在場鼻尖抵在她的額前低嘆。“真是嚇死我了。”
顧容裳身子軟軟的靠在他懷裡，感覺自己像是去爬了千萬遍的珠穆朗瑪峰，身子完全累成了泥。
“高御醫，裳兒情況如何？”
“恭喜二皇子，剛纔老夫給皇妃看過了。毒液應該都排出了體外。”說着，他拿出一個銅盆，裡面是黑乎乎腥臭的液體。
“什麼意思？我身上的毒，解了？”顧容裳有些茫然。下意識的就往自己的脈搏探去……
片刻後，她驚愕擡眼。
尼瑪！
睡了一覺，這毒就沒了！？
“我已將心頭血取來餵你喝下。”墨戰在她耳邊道。
“那水傾城……”
“今日讓人送她回楚國。今後跟我們再無任何瓜葛。”
顧容裳淡出一口氣，總覺得依着水傾城那樣的性格，事情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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