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英緊緊握着華英的手。
她們姐妹二人,雖然同時侍奉老爺,但從未想過爭寵奪利。
因爲風英懂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華英此刻仍是愣怔的站在哪裡,彷彿風英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
“妹妹,其實姐姐都知道,論容貌氣質,你都勝過姐姐太多,可也正因爲如此,你出衆的容貌氣質,反倒成了你的羈絆,讓你不甘於老爺給我們安排好的一切。你想侍奉少爺,留在少爺身邊。但是誰不想呢?剛纔那個太監說的很對,做奴才的,也許有朝一日會翻身成了主子,但曾經奴才的身份便是跟隨我們一生一世的烙印,污點。永難抹去。
妹妹,你聽姐姐的,你走吧,姐姐爲了你什麼都可以付出!而且現在老爺身邊又是缺人的時候,姐姐不會真的有事,你離開這裡,就走得遠遠的,改變容貌,隱姓埋名,去過另一種全新的生活。忘記這裡的一切,徹底的忘記,重新開始!”
風英說着,狠狠地推了華英一下。
彷彿這一下,就能徹底的將華英推走,令她過一種嶄新的生活。
“姐姐,你覺得我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還有新的生活?還有未來?怎麼會有?老天爺如何會放過我們這些雙手沾滿了無辜鮮血的儈子手呢?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呵呵……”華英突然笑出聲來,滄桑眼底,是晶瑩淚水。
風英以爲自己看透了人世百態,卻是忽視了蒼天在上,又有誰能輕易逃脫?
“姐姐,我知道你疼我,護着我,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如果我連自己造成的後果都要你幫我承擔,那我就是該死一千遍一萬遍也不足昔。禍是我自己闖出來的,不就是暹羅巷嗎?公子發話了,我自是謹遵公子命令!”
語畢,華英轉身欲走。
風英緊緊拉着她,不讓她往前再走一步。
“華英!你再走一步!就是逼我這個姐姐去死!!當年,孃親去的早,將你交給我照顧,而今,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如何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去暹羅巷?你是不是忘了,過去幾年,有多少人被我們打殘了扔去暹羅巷中!現在他們多多少少都有活下來的人!一旦你去了。你以爲他們會放過你嗎?那是比閻羅殿還要可怕的地方!!”
風英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逼瘋了,過去那麼多年,她能支撐到現在,全是因爲有華英在她身邊,姐妹情深。可華英若是沒有了,她還有何支撐下去的動力?
“姐姐,別傻了……你是堂堂萬品樓的殺手,爲何會說出如此天真無邪的話來呢!你很清楚,我們都逃不過的老爺的手心,但至少,一旦我去了暹羅巷,那老爺就再也插手不了我的事情了。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暹羅巷外,歌舞昇平,天下太平!暹羅巷內,牛鬼蛇神,生死有命。我進了暹羅巷,我就不再是萬品樓的紅衣殺手華英,我將是暹羅巷中的紅衣厲鬼,我定要攪翻整個暹羅巷!我要從暹羅巷內重回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