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關門弟子?
看到老頭子的背影,我覺莫名的詭異,若是在夜裡看到這樣的場景,興許我還能接受。現在大白天的,況且也沒見到棺材什麼的,一個老頭子孤零零的在路邊兒撒錢未免太詭異了。祭祀什麼的,不都是在晚上麼?因爲人們都信奉,唯有到了夜裡鬼才會出現。
“大爺,您這是在做什麼呢?”能無端端的湊上去問話的除了我師父也就沒有別人了。
許世唯雖然有時候都一點兒,不過他做事不會像我師父那樣唐突。我師父那個人,如果看見路邊有個賣小吃的,他又沒有錢,他一定會湊上去說:“請我吃點兒唄。”然後自顧自的拿着吃,他這個若非有點兒法力,早就死的硬翹翹了。
當然,有些時候他會被無視,比如這個時候,他就被老大爺赤裸裸的無視了。我師父這個人愛出風頭,許是九尾狐天生的自戀,他最喜歡衆星拱月,所以他最不能忍受就是被人無視。
他思考了半秒,煞有介事的對我們說:“這老大爺的耳朵可能不大好使。”
話說完他湊到老大爺耳邊扯着嗓子又問了一遍:“老大爺你幹什麼呢!”
老大爺被他嚇得一下子就摔倒了,看樣子這老大爺的耳朵是沒有問題的。媽蛋的,我師父這個萬惡的,我趕緊上前去扶老大爺,老大爺一邊兒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兒呻吟:“哎呦哎呦……你這個混小子,大白天的吼什麼吼,哎呦……摔死我這把老骨頭了,哎呦,我的老腰誒。”
我頗感不好意思的跟他道歉:“大爺啊,對不起啊,您沒事兒吧!”
“死不了!”老大爺甩開我,十分生氣,看的出來這是個脾氣有些怪的老頭。
一般年歲大了的人都有些多愁善感,脾氣也好,斷然不會像這位大爺這樣說話,就是訓斥也斷斷不是這般的語氣。
我不是個自討沒趣兒的人,自然也就不去扶他了,我怕他忽然打我。一個老頭子打我,我也不能還手不是。以前看過一個新聞,說是一個老頭把一小夥子打得那個衣服都給人扒得乾乾淨淨。
我後退了幾步,站到許世唯身旁,覷着那個滿臉憤怒的老大爺問他:“誒,你怎麼看?”
“這個老頭是道士。”許世唯神情複雜的看着前頭正在責備我師父的老大爺道。
說實在的,到了這把年紀還如此剛猛的老大爺我還真是沒怎麼見過,這老大爺簡直可以和新聞裡那位扒人家衣服的大爺媲美了。
老大爺現在站的穩當了,撿起旁邊的竹竿就往我師父身上打,這打就打吧,他還凶神惡煞的吼:“你這個龜兒子,你爹還沒聾呢,你那麼大聲做什麼!你咒你爹早點兒死是不是!”
你看看,你看看,這爲老不尊的,怎麼着也不能這樣占人家便宜啊,竟然當起人家的爹來了。我師父乃是天地初開之時的第一隻九尾狐,可以說是九尾狐的祖先,他的年齡可以說是無法預知,那是個未知數,這個老頭子也就是八十多歲,竟然自稱是他爹。
我師父當然不爽了,他瞬間黑了臉:“老頭兒!誰是你兒子啊?當誰爹呢!欠揍吧你?”當然,我師父只是說說,他也不會真的動手揍這個老頭子,畢竟老頭年歲大了,再怎麼矯健也經不起折騰。而且歸根究底也還是他先招惹人家的。
“你這個龜兒子,你長大了就不認爹了是吧!哎呦……哎呦真是要氣死我這把老骨頭啊!”老頭兒操起手中的竹竿兒不由分說的就往我師父身上敲。
我師父先是躲,躲着躲着直接一把搶了老頭兒手裡的竹竿,憤怒無比道:“老頭兒!你說話就說話,你幹嘛打人啊!你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啊!”
“嘿,龜兒子,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了是吧!”老頭兒這口音聽着不像是本地人,倒像是北方人,可是他這龜兒子聽着又不大像,興許是來這地方久了,所以口音有了些變化。
我師父見老頭兒這樣說他,登時就真不客氣了,他倒也不打人,他用法術折磨人,直接將老頭兒定在原地,然後再他眼前又蹦又跳:“老烏龜,你打我啊!你打我啊!來啊!你揍我啊!”
老頭兒眼底裡滿是怒火,卻無可奈何,登時便開始罵人了:“你個混小子,老子把一身本事都交給你,你就這樣對付老子的,要是讓你娘看見了打不死你!還罵我老烏龜,你的家教都到哪裡去了?”
“喲喲喲喲,你不是老烏龜啊?那你兒子爲什麼叫龜兒子,你孫子就叫龜孫子吧!嘿嘿嘿……”我師父看着長得一派正經的,卻是沒有半點兒的正經,素來喜歡惡作劇。尤其是對頑固的人,這個老頭兒看着倒不頑固,倒黴就倒黴在他非得的當我師父的爹。
我師父手裡不知怎麼多出了一根雞毛,看來他要折磨人家老頭子,我趕緊上去阻止他:“行了行了,師父您就別瞎折騰了,我看這老大爺似乎有點兒神志不清。”
許世唯也走了過來,抱着手臂盯着被定在原地滿臉憤怒的老頭子道:“不是似乎,他的確神志不清,如果他神志清的話,肯定不會說這些胡話。”
我看許世唯那眼神,怎麼好像認識這個老頭兒似的。我看了老頭兒一眼,也沒覺得在哪裡見過啊,很是納悶的問許世唯:“你認識他。”
許世唯笑笑:“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啊!什麼意思?”我上下打量着眼前身子佝僂,瘦骨嶙峋的老頭,他也不是什麼名人啊。
“先解開他身上的法術吧,我看,他應該知道那嬰啼是怎麼回事。”許世唯抱着手臂,擺出一副領導的樣子,指揮着我師父。
我師父有些不情願,我掃了他一眼:“師父,您給他解開吧,您要不給解開,咱們行程就得耽擱了。”
“好吧好吧……”我師父手一指,頗爲不情願的給解開了。我這個師父,有時候就像個小孩兒,我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冰山臉的盛月酌怎麼回個魂兒就回成傻逼了呢?弄不懂啊弄不懂。
“你們……你們想要做什麼!你們這些畜生,本道今日定要收了你們。”這剛剛一解開,老頭就張牙舞爪的,額……不對,他這姿勢比較像是林正英對付殭屍的姿勢,但是由於他動作太大,那張滿是褶子的臉又一副猙獰的表情,故而讓人看了覺真真是張牙舞爪的。
我和我師父條件反射的後退一步,生怕這個老頭兒會揍我們,唯獨許世唯平靜如斯的站在老頭兒面前,笑臉盈盈道:“您是左承恩大師吧?”
“你認識我?”老頭一驚,立馬後退一步,一副防備許世唯的姿勢:“你是誰派來的?”
許世唯搖搖頭笑道:“我不是那些人派來的,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是暗香門梅弄影的關門弟子,我師父想見你,所以派了我來。”
“小梅……”老頭的眼睛裡綴上了淚水,眼神也變得恍惚,垂老的面容哀傷無比,蒼老而乾瘦的手顫抖着,結結巴巴道:“小梅……小梅她在哪兒?”
許世唯見老頭不再排斥,便上前扶起老頭道:“左老前輩,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看咱們……”
“走吧,去我家裡說。”左承恩放鬆了警惕,領着許世唯就往他家裡去。
我們幾個人趕緊跟上,許世唯和左承恩走在前面,我師父和許胖子慢悠悠的走在中間,我和蓮寶走在最後。對於許世唯說梅弄影是他師父這事兒,我是十分納悶兒啊,以前怎麼就沒聽他提起過。如果他當真是梅弄影的弟子,那麼他和白素卿以及蓮寶都是同門了?
我看了眼兒前面和左承恩相談甚歡的許世唯,低聲問蓮寶:“蓮寶,你是梅弄影的弟子吧?”
“是啊。”蓮寶看着我,深感莫名的作答。
我十分納悶:“許世唯說他是梅弄影的弟子,你知道麼?”
“暗香門不收男弟子。”蓮寶從容的說。
我大驚:“暗香門不收男弟子,那你們兵器都是怎麼製造的?”
“暗香門的女子個個都是精英,縱使是女兒身,也不比男兒差。”但凡是說起暗香門,蓮寶便是滿臉的自豪,她可不是個喜歡吹牛炫耀的人,大約暗香門真的很厲害吧,要不然怎麼能製造出像靈空戒那麼厲害的武器。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所以說,你們暗香門沒有男弟子,許世唯在說謊。”
“這個我便不知道了,興許他真的是掌門的關門弟子罷。”蓮寶搖搖頭,她也不敢確定。
言語間,我們已經到了左承恩家。這個村子看上去本就不富裕,可以說是相對較落魄的。左承恩所居住的地方便更是落魄了。
他住的地方帶上茅房籠統只有三間木房子,最裡頭的一間黑漆漆的籠統可以稱爲臥室的,外頭的一間便是我們進門的之處,鍋碗瓢盆的,可以說是客廳,也可以說是廚房了,總之就是雜亂的東西都往外面扔。
最後在離的這裡兩米遠的地方,矗立着一間搖搖欲墜的,沒有房頂的勉強可以成爲茅房的木頭茅草綜合房。
左承恩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想想還真有幾分可憐。不過許世唯到底是怎麼知道他的事兒的,我八卦的小宇宙一下子爆發了,愣是把許世唯拽了出來問他:“誒,你真的是梅弄影的關門弟子啊?”想想,他有兩個靈空戒,那還真有點兒可能,我聽蓮寶說這靈空戒可是貴的嚇人的,而且還不是用錢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