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釗從昨天收到辛傑克消息的時候,就馬不停蹄地從美國趕過來了。
自己居然還有個那麼大的兒子流落在外,他想把人帶回去瞧瞧,誰知道半路居然被人截胡,人弄丟了,還不知道是誰的手筆,哪裡能不煩躁?
更何況因爲這件事,家裡那個黃臉婆也正鬧得不可開交,讓他煩不勝煩,對造成這一切的葉萱自然沒有好臉色看。
葉萱似乎也被他勾起了不好的回憶,霍地站起身怒道,“少在這裡裝糊塗,思紹會出事,完全是因爲你!”
“那你呢?難道你就沒有責任嗎?”嚴釗惡狠狠道,“身爲母親你居然沒看好自己的孩子,連他讓人帶走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當媽的?”
這話明顯戳中了葉萱的痛腳,她哆嗦了半天說不出半句話來,只顧眼淚洶涌地往下掉,“要不是你先搶走我兒子,又不好好帶他,他現在也不至於下落不明!如果……如果思紹有事,我就跟你拼了!”
夏福心讓他們兩個吵得腦仁都疼了,心裡不由心疼起葉思紹來,他的父母見了面只會互相怪罪,根本就沒有半點想坐下來好好探討下怎麼把他找回來的心思,想想還是挺讓人心寒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葉萱應該已經見過或者聯繫過嚴釗了纔對,不然也不會一見面就和他懟上。
“現在不是開吵的時候,你們兩個先冷靜下……”
“你跟我拼?你憑什麼?”嚴釗諷刺道,“你連你自己都養不活,借了高利貸給你母親還醫藥費,還連累我兒子差點被抓到那些骯髒的地方,你以爲這些我都不知道?”
葉萱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往後退了兩步,嘴脣顫動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
嚴釗便哼了一聲,“單憑這一點,你就沒資格帶我的孩子!”
“我沒資格?難道你就有嗎?”葉萱實在害怕他把自己的孩子搶走,“你不也是……”
夏福心實在看不過去了,伸手拉了拉嚴以劭的衣服,後者微微一蹙眉,開口道,“都給我閉嘴!”
聲音不大,但話裡渾然天成的威壓卻讓人無法忽視。
嚴釗跟葉萱同時瑟縮了下,齊齊住了嘴不敢再多說。
葉萱是一開始就怕嚴以劭,嚴釗其實也不逞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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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身爲堂哥,但每次對上嚴以劭,他總有種自己被實力碾壓的感覺,從小到大無論是學業、家世還是在打架方面,他就沒一次能贏得過他的。
再加上嚴以劭從小老成,性格也陰狠,凡得罪他的最後都沒落得好下場,嚴釗被狠狠修理了幾次,後來便學乖了,再不敢去挑釁他,遇到嚴以劭發火的時候,通常都會第一時間認慫,避免後期被修理得更慘。
見他們兩人都老實了,嚴以劭這纔回過頭,對夏福心道,“好了,你想說什麼,說吧。”
“……”嚴釗跟葉萱兩人聞言,都是一臉的便秘。
所以喊他們閉嘴,只是爲了方便自己老婆說話嗎?
夏福心清了清喉嚨,“首先,我想說的是,你們現在爭論這個完全沒意義,有什麼事就不能等找回思紹以後再說嗎?其次,”她看了嚴釗一眼,“你說葉小姐沒資格養你的孩子,那你當初把她睡了就跑又算什麼?這麼多年來你盡過一次當父親的責任嗎?”
雖然她也看不過葉萱的糊塗個性,但是更討厭嚴釗這種渣男的行爲。
“敢做不敢當,你又有什麼資格說她?甚至還想冠冕堂皇地用這個理由搶走思紹,你就不覺得臉紅?”
嚴釗被夏福心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礙於嚴以劭在場,想發火又不敢,只能硬生生憋紅了臉。
夏福心小人得志,藉着嚴以劭再旁,又狐假虎威狠狠地往他身上紮了一刀,“如果我沒記錯,當時你和葉小姐在一起的時候,頂着的是以劭的名頭吧?”
嚴釗瞬間變了臉色,急忙道,“沒有的事,你別亂說!”
要是讓嚴以劭知道他頂着他的名頭在外坑騙女人,那他就真要完蛋了!
“少裝無辜,這件事我們早就查出來了。”夏福心擺擺手,示意他別再掙扎。
又回頭對葉萱道,“總之,你們兩個先在這邊住下吧,我們把彼此手上的資料和信息都拿出來看看,再商量下怎麼找回思紹。”
這話說得在理,嚴釗跟葉萱便都紛紛點頭同意。
“救人的事就交給爲師了,只要那小孩好好的,管它龍潭虎穴,師傅都把人給你救出來!”剛坐下,絕情便拍着胸口保證道,生怕再不開口,到時候衆人行動的時候就被落下了。
反正他在這裡閒着也是閒着,正好有個機會可以練練手,當然得把握了。
聽說現在電影裡都流行花式躲子彈,他老人家也想去試試。
“至於找人的事,就交給阿爾了。”絕情說着,順手把老友一併拉下水。
阿爾弗雷德斜睨了他一眼,不屑道,“你不是很能嗎?自己找去!”
又不是他曾孫子,他操什麼閒心?
絕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人那麼多,我一個老頭子找起來多麻煩?有力氣也不是浪費在這裡的。你手底下人多,又耳目靈活,當然是你負責這件事。”
阿爾弗雷德讓他冠冕堂皇的模樣給氣樂了,“我找人,那你呢?”
“我?”絕情嘿嘿笑了兩聲,“前頭不就說了嘛,等你找到了人,我負責去把人救回來呀!”
夏福心忍不住自家師傅的不要臉點了個贊。
至於嚴釗和葉萱,他們只當這兩老頭是在開玩笑,完全沒當一回事,全都一臉期盼地看着嚴以劭和夏福心,畢竟他們兩個說的話纔有用。
“不用理他們,他們只是負責行動執行。”夏福心淡定把話題拐回正路上,“好了,現在說正經事,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吧,大家參考參考,看到底該怎麼辦。”
嚴釗和葉萱對看一眼,又相看兩相厭地回過頭,各自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我知道的並不多,一開始是有人送了封信到公司給我,裡面附了思紹的照片和他的出生證明以及和我的DNA比對結果。”嚴釗說道,“一開始我還以爲這是有人在惡作劇,但是後來又在郵箱裡收到了他們母子兩的生活視頻,我這才相信這事是真的——但是那時候我一直以爲這孩子是以劭的,畢竟他們兩個長得那麼像……”
“你怎麼不說你長得也像以劭呢?”夏福心沒好氣地嘟噥了句。
嚴釗一噎,很想告訴他,明明是他先出生,他纔是哥哥,是嚴以劭長得像他,不是他長得像嚴以劭!
但是後來想想,還是把話全都嚥了回去。這女人現在對自己特別有意見,偏偏她卻是嚴以劭的老婆,掐死她的代價太大付不起,只能忍了。
“……後來我覺得這事蹊蹺,所以就特意僱了人去查,沒想到最後查出來的結果,這孩子居然是我的,而且他的母親……咳咳,說實在的,我也還有那麼點印象,所以我纔信了這件事。”嚴釗似乎也覺得有些難爲情,畢竟把自己以前的荒唐事扒出來還是挺羞恥的。
“本來我想暗中先去查探的,沒想到這事我爸媽居然也知道了,你也知道我家裡就只有一個女兒,他們早就惦記着孫子了,知道了思紹的存在後,就一直催着我去把他接回家。畢竟他是嚴家的骨肉,再怎麼樣也不能任他流落在外。”
“他是我的孩子!跟你們嚴家無關!”葉萱又激動起來。
夏福心連忙安撫她,“葉小姐,你先冷靜一下,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有什麼時候等思紹回來後再說。”
葉萱抽過紙巾擦拭眼淚,低聲道,“抱歉,我失態了。”
嚴釗看了她一眼,大概是覺得也有些對不住她,於是聲音也跟着放軟了,“……後來的事,你們就都知道了,我親自和她打過電話,要求讓思紹認祖歸宗,但是她,”他又瞥了葉萱一眼,“她一開始是答應的,可後來卻又反悔,不肯讓思紹回去。我以爲她跟那些女人一樣都在玩欲擒故縱的遊戲,心裡有些反感,便乾脆派去接思紹回家。誰知道路上卻出了事,他在機場洗手間裡失蹤了,我也是剛收到消息沒多久。”
衆人都有些沉默,葉萱手捂着眼低低地嗚咽出聲。
一片寂靜中,嚴以劭蹙眉問了句,“誰給你的消息,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也讓人查過,但是始終沒有眉目,那封掛號信和郵件都隱藏了出處,憑我的人,短時間內還查到不到太多。”嚴釗也很是苦惱。
“把你的郵箱賬號給傑克,他會查清楚的。”嚴以劭開口道。
“這……不太好吧?”嚴釗有點猶豫,“畢竟那是我的私人郵箱……”
夏福心瞬間就來了興趣,“難道你還在郵箱裡放了豔/照之類的東西?所以纔不能給人看?”
“當然不是!”嚴釗迅速否認道,“那些都是商業機密!”
“你不給也沒關係。”嚴以劭面無表情給了他一記重擊,“反正我的人能查到。”
比如老K他們,黑個郵箱簡直不能更輕而易舉。
“……”嚴釗整張臉瞬間就綠了。
搞定了嚴釗這邊,夏福心又轉向葉萱,“葉小姐,你呢?你那邊的情況是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