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堂位於金家宅院的西邊,有三位長老主事,每當族人行爲做事有違反家規的地方便會將當事人送往此處進行責罰。
執法堂一處金辰龍以前只是在別人口中聽說過,從未親自來過,聽說三位長老執法甚嚴,幾乎不近人情。
這也難怪,金家本就是東大陸之上第一大修仙家族,金家族人天生便有一種驕傲氣,在加上又是修行人士,心中傲氣再漲一分,這樣一來便很容易惹是生非,若是不嚴加約束偌大的家族豈不亂套。
金烈陽父子出門西行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便來到了執法堂門前。
金辰龍處於好奇打量了這執法堂一眼,只見這執法堂偏建一隅,乃是一獨立院落,建造的並不富麗堂皇,金辰龍感覺很像是俗世之中百姓口中的青天衙門。
青磚碧瓦,朱柱紅門,透着些古典風韻,**肅穆,正門上方有一匾額,工工整整的書寫着三個大字“執法堂”,門下三道通長石階,石階前兩側擺放有兩座丈許高的上古神獸狴犴石像,威風凜凜,神態生動無比,栩栩如生。
兩人並不停留,擡腳便進了大門。
進來之後金辰龍發現此處是一個三進三出的院落,正中爲大殿,兩邊各有偏殿一座,大殿和偏殿之後又有房屋若干。
正中大殿爲審訊、斷案、量刑之處,其餘偏殿後房則爲刑法執行之處,通常族人若所犯過錯較小被執法長老定爲鞭打、杖刑等皆在此處之中不同房屋中行刑,若所犯罪責過大則被關押於後山仙牢之中,仙牢之中多有陣法,進入之後體內靈氣補得運轉,以防逃獄。
二人並不停留,徑直朝大殿中走去。
大殿中並無其他多餘物品擺設,正中建有三尺高臺,臺上每隔三尺便有一座石凳,石凳和高臺連爲一體,乃是由一塊巨石鑿制而成,爲三位長老審訊時所坐,臺下兩邊各擺有五張同樣石凳,乃旁聽之人座位。
當二人來到大殿之時三位長老已然端坐於自己的座位之上,面色肅穆,不苟言笑,直視下方,不怒自威。
大長老落座於正中間,二長老坐於大長老右側,三長老則在左側,然旁聽之席空空如也,看來今日之事並未驚動他人。
金烈陽目光自兩邊旁聽之席一掃而過,心中疑惑,若換做通常時候爲顯示執法長老量刑之公道總要請人於旁聽觀看,但今日之事卻有些反常,不知是何原因。
父子二人於大殿正中站定,按輩分來講金烈陽和臺上三位長老當屬平齊,但不立規矩無以成方圓,金家祖訓任何金家族人進入執法堂之後都要以三位長老爲尊,於是金烈陽行禮道:“見過三位長老。”
三位長老點頭算是回禮。
金辰龍本就比三位長老要小上一輩,此時來到執法堂中更要禮讓有加,於是雙膝跪地行禮道:“龍兒見過三位長老。”
換做平常時候三位長老定要出手將金辰龍扶起,然則今天情況特殊況且今日之事涉及到金辰龍本人,故此並沒有讓金辰龍起身。
金烈陽心中一沉,先前在家中金烈陽心中還在思量今日所召恐爲那禁地之事,進入禁地之事只有他二人有份,此番見長老們並不讓金辰龍起身心中更加確定。
果不其然,大長老眼神凌厲看着金辰龍厲聲道:“金辰龍,你可知錯。”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包括金烈陽在內皆看向金辰龍,但金烈陽細細觀之發現只有大長老神色嚴厲,其餘兩位長老雖然面無表情但感覺不到有懲戒之意,這與兩位平時的表現大相徑庭。
換做平時,就算兩位長老不出言訓誡但也會怒目而視,給犯錯之人增加壓力,使之不敢妄動,但今日之事兩者表現過於平靜,金烈陽便知其中定有蹊蹺,想及此金烈陽心中稍稍放心,看來事情並沒有他想想中的嚴重。
然金辰龍平時未曾見過三位長老在執法堂的表現,判短不出有甚區別,見大長老語言嚴厲,以爲自己犯有過錯。
但金辰龍此前並不知道金家真的有這禁地,當然也不知道家族中還有關於這一項的祖訓,但他天資聰慧知道大長老所言定是和禁地之事有關,但他並不認爲自己有什麼過錯。
“龍兒不知何錯之有,還請大長老明示。”金辰龍行禮道。
大長老冷聲道:“你擅闖禁地,險些釀成大禍,還說沒錯,當真頑固。”
“稟長老,龍兒並非擅闖,而是被那所鎮壓之人誘騙而去。”金辰龍心中雖然感到冤枉但並不後悔,若不是進入禁地之中得戰無極指點,恐怕他這輩子都別想儲存靈氣進行修煉了,時間之事多是如此,當你得到一些什麼的時候相應的你也會失去一些什麼。
大長老右手一拍石凳怒聲道:“一派胡言,他既在禁地之中如何能誘騙於你,你這樣說簡直就是欺騙。”
見大長老動了真怒,二長老和三長老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不知爲何意。
昨日金辰龍歸來之後在吃飯時金烈陽依然瞭解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聽聞大長老如此說話金烈陽免不了想要爲兒子辯解一二。
但當金烈陽剛欲開口之際大長老卻撇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二人爲父子,所說之話不得信。”
此話一出金烈陽心中生出一絲怒意,竟然連話都不讓說,簡直有些過分,但大長老所說不無道理,又礙於情面金烈陽只好暫且閉口。
至此金辰龍心中大感憋屈,明明就是那戰無極將自己誘騙進去的,大長老卻不相信,於是便把自己如何上山,天地如何陷入黑暗,自己又是如何在黑暗中看見那一抹亮光進而進入藍陵禁地從頭到尾盡數說了出來,說的真真切切,彷彿身臨其境。
二長老和三長老聽完金辰龍的敘述之後微微點頭,似是相信他所說,但唯獨大長老不信他所說之話,冷笑道:“當時你父親也在場,你可問他有無黑夜降臨,你這慌撒的有點過頭了。”
聞言金辰龍下意識看向父親,只見金烈陽微微搖頭表示當時金家一切如常,陽光明媚並無任何異常。
其實金辰龍當時在黑暗之中呼救但金烈陽毫無反應他便知道事有蹊蹺,但事實如此他只得如實告之。
俗話說泥人還有三分火氣,金辰龍見如論自己說什麼大長老都不予採信心中也泛起一絲怒意,大聲道:“我所說之話句句皆爲實情,大長老爲何不信。”
大長老淡淡道:“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當時我趕到現場並未見你所說之黑暗籠罩,故你所說之事並不能當真,在者說禁地中人被封印於此,如何能夠影響外界。”
“那人實力強悍,禁地封印對他來說等同無物。”金辰龍道。
“既然如此他何爲還被困於此。”大長老道。
“只因他感覺無處可去,故常住於此,長老若是不信可親自去問。”金辰龍再辯。
大長老眉頭微挑大聲道:“放肆,按祖訓擅闖禁地者輕者逐出家門,若引起滔天大禍者就地格殺,你豈不是在誘我進全套。”
自進入執法堂之後金辰龍當真是百口莫辯,心中憋屈不已,此時已然心中惱火在也把持不住衝着大長老大聲道:“我所說句句屬實,你若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說罷將頭扭向一旁不在言語,一副你愛怎麼樣怎麼樣的樣子。
金烈陽眉頭微皺,大長老今日行事和以往徹底不同,究竟爲何。
大殿之中隨着金辰龍的沉默也變的寂靜起來,在場之人無人言語。
片刻之後大長老開口道:“既然你不在辯解,本長老便視你爲默認,按族規,你擅闖禁地,但爲釀成大禍,故從輕處理,當逐出家門,從此以後你與金家在無半點關係。”
大長老擲地有聲的話語便判定了金辰龍從此便不在是金家之人。
二長老依然是袖手旁觀的態度,眼神淡淡,三長老聽此斷決輕聲嘆氣,似是有些無奈。
金烈陽聞言心中大驚,趕忙求情道:“大長老,龍兒年齡尚小,闖入禁地乃無心之過,望大長老開恩。”
大長老擡手阻止金烈陽道:“此事與別事不同,你身爲金家二當家應當知道禁地一旦出錯會有怎樣的後果,將他逐出家門已是從輕發落。”
金烈陽急切道:“可是龍兒尚小,如此一人出去恐無法生活。”
大長老看向金辰龍,似是動了惻隱之心,眼眸深處閃過一絲複雜神色,似是不忍,又或是別的東西,隨即閉上眼睛道:“那是他的事情,與我無關。”
金烈陽還想在出言求情,但被金辰龍制止道:“算了,父親,如此不分青紅皁白之地不待也罷。”
“胡鬧,你如此年紀出的門外如何生存。”金烈陽訓斥道。
金辰龍看着父親正色道:“天無絕人之路,離開此地正合我意。”
此時又傳來了大長老薄情的聲音:“如此甚好,你回去收拾收拾,三天內離開金家。”
金辰龍冷笑道:“不需三天,我明日就走。”說罷起身憤然離去。
金辰龍亦顧不得其他,快步追去。
二人走後大殿中只剩下三位張老。
三長老輕嘆一聲輕聲道:“如此是不是有些過了。”
大長老輕輕搖頭道:“玉不琢不成器,此番讓他離去也是爲了龍兒日後發展。”
三長老聞言點頭,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