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辰龍在水潭邊蹲了半晌,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那幽深水潭,想要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弄清楚水潭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但到最後他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心中盤算一下游龍子外出辦事應該快要回來,既然發現不了什麼金辰龍只得起身回返。
但就在金辰龍轉身欲走之時後面卻換來了聲音:“少年,留步。”
那是一箇中年人的聲音,聽着像是有四十來歲。
金辰龍停下腳步,疑惑轉身,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只有茂密蔥鬱的大樹,嫩綠的小草,平靜而詭異的水潭。
一陣清風吹過,樹葉嘩嘩作響,小草東倒西歪。
金辰龍心中疑惑,左顧右盼,看那中年人是否也藏身於樹林之中,仔細尋找過後依舊沒有什麼發現,難不成是他聽錯了?
查看無果金辰龍只搖了搖頭準備轉身,但當他剛剛轉過身來那中年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那少年,請留步。”
這次聲音比前一次要大上點。金辰龍聽的真切,確實有人在說話,但這後山之中只有他一人,中年人指的“少年”自然是他。
金辰龍心中一驚,頭皮發麻,猛然轉身回頭,再次四處張望,但後山仍然無人,有的還是大樹、小草、水潭除此之外空空蕩蕩。
金辰龍心中炸了毛,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在叫他?爲何不見身影?
此時心中再一次想起游龍子的警告,他爲何不讓金辰龍到後山?難道這後山中有什麼鬼魅妖物不成?
回頭一想應該不是此事,金辰龍雖每日多吃靈丹但此時他仍未將封印衝破,體內無半點靈氣,若是有鬼魅妖物直接將他抓了去便是,何必費此周章。
那麼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那妖物不便現身。
然此處能夠藏身的不過兩處,一是大樹林中,樹高茂密,正好藏身,一但躲藏起來不易被找到。
第二便是這水潭之中,他這次看到水潭與先前多有不同,很是奇怪,保不齊這潭中有什麼怪異。
那聲音叫了他一聲之後便不再言語,彷彿這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後山又陷入了安靜之中。
在這種情況下安靜無疑是可怕的,會讓人的心裡無形間增加一種壓力,遠處一聲不知名的飛鳥突然叫了一聲,嚇得金辰龍一個激靈。
這一嚇金辰龍心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大白天的這天殺的竟然在這裡嚇唬人,當真該死。
怒意之下金辰龍大聲道:“哪裡來的鬼東西,大白天嚇唬人,有種出來!”
金辰龍大聲叫喊第一是因爲確實發怒,第二也是爲自己壯膽。
這一嗓子喊出去本來他沒想着那不知在何處的中年人有迴應,但事情出乎他的意料,那中年人竟然回答了他:“少年莫慌,我無惡意。”
金辰龍瞠目結舌,之所以如此倒不是因爲中年人迴應了他,而是他驚訝的發現那中年人沒說一句話那原本平靜的水潭便冒幾個水泡。由此他斷定那中年人定然在潭裡。
潭底有什麼?是鬼是妖?
金辰龍首先排除了是人的可能,首先沒有人能夠在水中潛伏那麼長時間,就算有也是高人一流,那樣的高人不會放着好好的修煉時間不用,而來嚇唬自一個毛頭小子。
如果是鬼、妖一類,前面就是道觀,還有游龍子坐鎮,如果他們要對自己不利,那麼只要撐到游龍子回來便可以了。
就在金辰龍胡思亂想之際那聲音又說話了:“少年莫慌,我雖是鬼魂,但並無惡意,只是有事求你。”
金辰龍一聽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對方是人是鬼先不說,只要對方有求於自己那他一時半會便不會傷害自己。
金辰龍出言道:“既然有事相求還不速速出來。”
這句話剛剛說出金辰龍便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一般,大白天的鬼哪裡出的來。
果然,那鬼苦笑一聲道:“我被困於潭底,如何出的去。”
金辰龍猜對了,剛纔看那水潭冒泡就知道這傢伙應該在水潭裡。
金辰龍心中不禁想到:“這鬼魂被困潭底,而游龍子又不讓自己到後山來,莫非是游龍子出手鎮壓的這鬼魂不成?”
爲了證實心中所想,金辰龍試探着詢問道:“可是游龍子道長禁錮的你?”
哪隻金辰龍一提起游龍子,那老鬼竟然一改常態,勃然大怒道:“休要提這個喪盡天良、欺師滅祖的畜生,若有朝一日我出的這破封印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即使這樣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金辰龍只是猜測着提了一句,看這架勢金辰龍還真是猜對了,只不過沒想到這老鬼竟然和游龍子有這麼大的仇恨。
等等,什麼,喪盡天良?欺師滅祖?怎麼聽着這老鬼像是這游龍子的師傅?但金辰龍在這潛龍觀生活了十年卻從未聽游龍子說起過他還有這麼一位師傅。
若真是這樣那老鬼說出這樣的話這其中定有什麼隱情。
金辰龍心中有疑問因此出言詢問:“以你的意思莫非游龍子道長是你徒兒?”
那未曾露面的老鬼冷哼一聲道:“若不是我瞎了眼收了這麼個逆徒,如今怎會落得如此地步。”
聽老鬼說這話便是承認了那游龍子是他的徒弟,然而卻不知道二人爲何反目成仇,而且師父還落了個被封在潭地的下場。
但金辰龍心中還是不太相信,這老鬼雖然表現的憤怒無比,確實像被人騙過,但這十年來游龍子的印象已經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首先游龍子救過自己,再者說在他的心裡游龍子雖然平常不多言辭,但爲人還算正派,並沒有做過任何過分的事情,但憑着老鬼的一面之詞很難說明什麼,而且這老鬼極有可能是趁此機會離間二人之間的關係。
爲了弄清事實,金辰龍又問道:“你如何能證明你便是游龍子道長的師父?”
那老鬼沒有立刻回答,似乎是在思考什麼能證明自己的身份,片刻過後老鬼的聲音傳來,但他卻沒有直接回答金辰龍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少年你可是火屬性靈氣?”
金辰龍聞言一怔,心中很是疑惑,他身爲金家之人,而金家又是太陽神金烏的後裔,所以金家嫡系只要開脈便都是火屬性靈氣,無一例外,包括金辰龍在內。
明眼人都知道這個事實,但自己尚未開脈,又未曾向他表露身份,他如何得知?
“你怎麼知道?”金辰龍又問。
那老鬼仍未正面回答而是再次反問:“你來道觀這些日子那游龍子可是天天煉製火屬性丹藥給你吃?”
若先前是疑惑那這次便是驚訝了,他來到這裡十年光景,雖然日子很長,但他卻每天過着深居簡出的日子,很少離開道觀,來這後山算上這一次也不過兩次,由於不曾和人接觸,因而那老鬼不可能是從別人那裡聽說自己的生活,要說監視也不太可能,他被游龍子封印在此動彈不得,若不然他也不至於隔着潭水和金辰龍說話了,那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此時金辰龍對那潭底的老鬼已經生出了些警惕心,此人和自己素未謀面但卻知道自己的日常生活,很是古怪。
見金辰龍沒有回答那老鬼便知道自己猜對了,輕笑一聲道:“你不用驚慌,貧道並無他意,只是想證明一下那游龍子便是我的逆徒罷了。”
金辰龍心中還是有點懷疑,開口道:“你所說這些充其量也只能說明你和那游龍子道長認識罷了,並不一定能說明你二人一定是師徒關係。”
那老鬼輕笑一聲也不與他爭辯,而是疑惑道:“據我感知你體內並無靈氣,倒是隱約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不知是何緣故?”
金辰龍心中再次咯噔一下,他體內卻是沒有靈氣,那老鬼說的異樣感覺想必是那封印,這到底是誰,竟然能夠感知到自己體內的封印,想當年在金家的時候連太上長老都不曾感應的到,難道說這潭底封印之人生前修爲竟然比太上長老還要高麼?
金辰龍這般想雖然也有道理,但其實並不是這樣,他在道觀住的這十年時間裡,每日都會服用靈丹,用來衝擊封印,靈丹是有靈藥煉製的,而靈藥往往是非常難找的,似他這種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吃靈丹這種待遇實在是可怕,他一個人服用的靈丹量恐怕比一個小的修仙門派還要多,在加上靈丹藥力消化完全之後他還要打坐練氣,而戰無極傳給他的顯然也不是普通的練氣法門,修煉起來靈氣的吸收量也很是可觀,若這樣堅持了整整十年時間金辰龍破除封印還沒有進展的話簡直是天理不容了。
由此可見那老鬼能夠感應到金辰龍體內的封印並不一定是因爲他有多麼高的修爲,而是他體內的封印已經很薄弱了,可能再努力一把便能將那封印打出一個窟窿,到時候金辰龍不能儲存靈氣的問題也會得到改善,具體能改善到什麼地步還要視具體情況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