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經歷,或好,或壞,或喜,或悲。
美好的經歷人們總是願意拿出來分享,已達到炫耀的目的,這是人的通病,而那些不好的經歷尤其是稱得上傷痛的經歷,人們總是習慣於將它深埋心中,希望永遠不被觸碰。
戰無極被封在禁地很久很久,久到自己坐在石凳上化爲白骨。
或許他也一直有一些話想要對別人說,最好是不相干的人,這種人往往只會聽,而出於禮貌他們很少會發表看法,這是很好的聽衆,尤其是對於一個很久很久沒有說過話卻突然間想找人說說話的人來說這是最好不過的。
而對於戰無極來說,此時的金辰龍就是一個很好的聽衆。
他年齡還小,閱歷不多,對很多事都不瞭解,比如愛情。
因爲不瞭解所以便不能發表自己的看法,因爲無從說起。
雖說金辰龍是天上白帝轉世,但現在的他依舊靈智未開,對前世之事一概不知,等若凡人。
這樣一來,他便成了戰無極最好的傾聽對象。
金辰龍聽說戰無極要給自己講以前的往事,爲了表示對前輩的尊重,他立馬放下手中茶杯,整理衣衫,正襟危坐道:“晚輩洗耳恭聽。”
戰無極再次擡頭望向那猶如掛了滿天繁星般的石洞頂,微微出神,眼神有些迷離與迷茫,思緒飄向遠方,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片刻後戰無極的眼神重新歸於平靜,看着金辰龍道:“你知道麼,其實我剛開始的時候不喜歡殺人,到現在我也不喜歡,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他們咎由自取罷了。記得那是很久很久以前.....”
戰無極開始了他的講述,就像茶樓裡的說書先生,說的是聲情並茂、有聲有色,很好的還原了的當時的場景,讓金辰龍這個唯一的聽衆深入其境。
而金辰龍也盡職盡責的扮演好了一位茶樓裡的聽衆,在最開始正襟危坐不久後他的注意力便被桌上的美食吸引了過去,聞一口便咽一口吐沫,終於,在金成龍快餓到飢不擇食的地步時他悄悄的用手拿起了了一片不知名的獸肉放進嘴裡。
戰無極已經深深的陷入了回憶之中,根本沒有理會到金辰龍已經像一個茶客般邊吃着美食便聽着他講述着以前的故事,彷彿在那個回不去的虛假世界裡他才能找到一點心靈的安慰。
在邊吃邊聽衆金辰龍也算了解了戰無極爲什麼到這裡的來龍去脈。
原來戰無極本不在人間,他是天上一名普通的上仙,在一次被仇家追殺的時候體內仙元耗盡,那時候連接仙界和人間界的通道還沒有關閉,當他逃到幽若仙谷的時候戰無極終因傷勢過重而昏迷了過去,在他意識模糊閉上眼睛的前一刻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條三人合抱粗細的深紅色筆直光柱,那便是通往人間的空間通道,最後關頭他猛然一躍,朝着那深紅色的空間通道飛去,騰空之後他便眼睛一閉徹底失去了意識。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在最後進入那空間通道,他也不知道後面的仇家有沒有追上來。
不知過了多久,戰無極方纔悠悠轉醒,確切的說他是被疼醒的,當他睜開眼睛的一剎那全身上下的肌肉、骨骼、筋脈沒有一處不疼痛的,好像自己無意間掉進了一螞蟻穴,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不斷的啃食着自己的身體,渾身劇烈疼痛使他差一點又再次暈過去。
因爲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已經逃離了仇人的追殺,所以他想運功治療傷勢,好讓自己儘快恢復起來,但很快他發現自己的丹田竟然是空空如也,感覺真是事事不順心,頓時心中生出一種懊惱的情緒。
俗話說的好:生活就像被強/奸,既然不能反抗那便好好享受吧。
沒多久,戰無極那顆浮躁的心無奈之下也漸漸平靜了下來,心想:既來之,則安之吧。
他的頭腦也由剛甦醒時的昏昏沉沉漸漸的恢復到了清明,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是頭部還是靈活自如的,閒來無事戰無極打量起了他所處的環境。
整間屋子全部由木板拼建而成,很像居住在海邊人建造房屋的風格,屋子裡的陳設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除了一張掛着粉紅色帷幔的深棕色木頭單人牀之外什麼都沒有。
每每呼吸之時便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進入鼻中,香氣沁人心脾,像是百合的香味,又像是女子那淡淡的天然的體香,聞之不覺讓人感覺心曠神怡。
屋內很安靜,戰無極躺在牀上偶爾還能夠聽到潮漲潮落的嘩嘩聲。
這是在哪裡?是在海邊麼?
“咦?你醒了。”就在戰無極看着木質屋頂發呆的時候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了進來。
聞聲,戰無極朝門口望去,只見一位約莫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正走進來,女孩身材高挑,亭亭玉立,皮膚白皙嫩滑,乍一看給人一種乾淨清爽的感覺,一頭長長的黑髮綁成兩根大辮子束在背後,看着很是利落,一雙大眼睛亮若繁星,眼神裡淨是善意與純潔,上半身穿着一件紅色粗布短袖,胸前輕微的鼓起,若細細看去甚至能看到裡面兩個小小的凸點,下半身則穿着一件紅色粗布短褲,一雙修長筆直的細腿顯露無疑,讓人不禁想要多看兩眼,白嫩的腳上卻沒有穿鞋,不知何故,女孩雙手端着一個木盤,木盤上裡的小白瓷碗裡盛着剛剛煎好的草藥,冒着絲絲熱氣,面帶微笑的朝着戰無極走來,臉上的兩個小酒窩看着很是討人喜歡。
女孩走到牀前,先把木盤防在地上,然後很小心的用雙手將戰無極扶起,讓他靠在牀頭上,將他扶起時還不忘在戰無極的背後墊上又大又軟的枕頭,是個很會照顧人的女孩子。
戰無極看着女孩問道:“這裡是哪裡?”
女孩一邊扶着戰無極靠在枕頭上一邊回到道:“這裡是東海漁村啊。”
戰無極又道:“這裡是人界麼?”
女孩噗嗤一聲笑了,好像戰無極不是問了一個問題,而是講了一個好笑的笑話,她用手摸了摸戰無極的額頭道:“這也不發燒啊,怎麼說胡話呢,這裡不是人間難道是仙界麼?”
在確定了自己已經身在人間的時候戰無極的心中鬆了一口氣,總算逃過這一次的追殺。
“你受了很重的傷,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身體很虛弱,來,先把藥喝了。”女孩看着戰無極說道。
將戰無極安置好以後女孩彎腰從地上端起藥碗,坐在牀邊用白色的小瓷勺舀上藥汁,放到自己的嘴邊輕輕的吹着,待感覺溫度合適之後才慢慢的喂戰無極喝下。
“幾天前我出海打漁,見遠處有東西飄蕩,划船過去一看竟是個人,把你撈上船之後發現你還有氣息,便把你帶了回來。”女孩邊喂戰無極喝藥邊解釋道。
本來戰無極被仇人追殺,萬事應該小心謹慎纔是,但是當女孩將瓷勺遞到他嘴邊時他卻下意識的張開嘴巴,任由對方將藥喂進自己嘴裡,一切是那麼自然,彷彿兩人已經相識很久,他的心裡竟對眼前的女孩起不了任何戒心,打心裡相信對方不會加害自己。
戰無極乃神仙之體,除非靈藥醫治,尋常草藥根本起不了作用,但怎奈女孩一片好意戰無極不好拒絕,只好忍着嘴裡的苦澀將碗裡的草藥盡數喝光。
將最後一勺藥喝光之後女孩將藥碗重新放回盤中,對戰無極說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待會過來看你。”說罷便準備起身離開。
戰無極忙道:“敢問娘芳名,救命之恩定當銘記於心。”
女孩莞爾一笑道:“我叫王小漁,你叫我小漁就好了。”
王小漁並沒有詢問戰無極的姓名,大概他也知道這位長相英俊的年輕人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吧。
就這樣戰無極在東海漁村住了下來,王小漁每天都會按時來給他送飯,多以米飯和魚爲主,戰無極本可辟穀,但不得不承認王小漁做的魚味道真的不錯,無論是清蒸還是紅燒都是色香味俱全,讓戰無極吃的是回味無窮。
時間在海邊的日起日落中度過着,不緊不慢,眨眼間戰無極已在漁村住了兩個月。
在這兩個月內,兩人朝夕相處,關係也越來越熟絡,在王小漁的悉心照料下戰無極社體恢復的很快,早已康復,只是修爲的恢復卻不是一天半天做到的。
相處久了戰無極才知道原來王小漁是很小的時候隨着父母逃到這裡避難來的,但是儘管逃到了這遙遠的海邊仍舊沒有躲過仇家的追殺,在她很小的時候父母便都被仇人殺死,她獨自一人做了木筏每日出海打漁維持生存。
所謂日久生情,兩個月相處下來,兩人對彼此已暗生情愫,終於,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難耐寂寞的兩人私定了終身。
那夜之後戰無極才知道原來王小漁乃是天生道體,極其適合修煉,尤其適合雙修,但怎乃她從小在這荒涼地方長大根本不懂修行,對自己的體質更是一無所知。
自那之後戰無極將自己的修煉法門傾囊相授,兩人共同修煉,成爲一對幸福的道侶,而在王小漁的滋補下戰無極的修爲也以恐怖的速度恢復着。
過了這麼就風平浪靜的日子戰無極早已將仇人之事淡忘了,每日和王小漁出海打漁,閒時修行練功,日復一日,日子過得倒也舒適愜意。
然而天不遂人願,當你越想要什麼的時候老天便偏要和你作對,讓你得不到什麼,因此就當戰無極以爲這種平靜的日子能一直這麼下去的時候卻發生了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