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內,窗戶上貼着紅色的大大的喜字,牀簾以及牀上用品都是紅色的在燭光中整個屋子像是瀰漫在淡淡的紅光之中。
新娘安靜的坐在牀頭,白脂般的玉手輕輕握着放於膝頭,似是有些緊張。
金辰龍拿着綁着大紅花的秤桿輕輕挑起那大紅蓋頭,滿臉柔情的盯着那紅色的蓋頭,他的手拿着秤桿緩慢的向上移,紅蓋頭也被帶動着緩慢的向上移動。
他拿秤桿挑的很慢,於是顯得很認真,像是正在進行某項**的活動。
隨着紅蓋頭的不斷上移,新娘終於有一部分顯露了出來,紅色的新娘服衣領敞開一個三角形,露出一片雪白以及那十分誘人的溝壑,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若是新娘脫掉上衣該是怎樣的旖旎風光。
秤桿在上,蓋頭在上,和那露出的雪白肌膚連在一起的是那白皙細長的脖子,但是看這幅脖子也應該能猜想到新娘的臉應該是瘦小的蘋果臉,又或者是瘦長的瓜子臉,若非如此怎麼能配得上這樣美麗細長又白嫩的脖子呢,若是一個大臉盤子,那還不得把這細脖子給壓斷了。
在向上看去,果不其然,新娘的下巴被掀開了,正是典型的那種瓜子臉纔有的尖細下巴,看着這下巴金辰龍不禁想到這和小時候孃親講的童話故事裡的蛇精的下巴也差不到哪裡去,下巴在往上便露出了一點朱脣和少半張臉,可能是今天大婚的緣故,嘴脣上的紅色紅的妖豔,露出那小半張臉的肌膚看上去比脖子的還要好,若脖子上的肌膚可以用雪白來形容,那臉上的肌膚則是要勝雪三分。
僅僅是胸前那一片旖旎風光,加上那雪白細長的脖子和露出的這小半張臉則基本可以確定,若是整個蓋頭掀起來的話那絕對是有着傾國傾城之姿。
金辰龍感覺自己已經深深的陷入了眼前這份美麗之中,雖然僅僅只有一部分,但作爲一個正常的男性,在腦海中將那剩下的另一半絕美的容顏腦補齊全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能是陷得太深的緣故,金辰龍竟有一種全身陷入那茫茫草原上的沼澤的感覺,身體隨着腳下那柔軟的泥土不斷的下沉下沉,漸漸的他感到頭也有些暈乎乎的,眼前新娘竟然扭曲了起來,然後周圍的事物都扭曲了起來,頭也越來越暈,到最後他那雙明亮的眼睛竟然看不清眼前的東西,彷彿有人把洞房內那本就不太明亮的紅燭給吹滅了,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深處黑暗之中很容易讓人感到壓抑,此時的金辰龍便感到和你說壓抑,心煩意亂。
眼前扭曲的空間,暈乎乎的腦袋,眼前的黑暗,漸漸的金辰龍感覺到意識也不那麼清楚了,彷彿有人給他灌了一大碗**一般,直至最後意識完全消失,金辰龍緩緩地閉上眼睛....
突然,原本黑暗的世界又亮了起來,只不過不再是洞房中那喜慶的紅色,而是柔和的金光,鋪滿紅色被褥的大牀沒有了,牀上那未見過面但想來卻是極美的新娘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家幾位長輩和吳家幾位長輩。
當然,還有那個站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美麗女孩。
彷彿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覺,就像做了一場美夢,夢醒之後,一切都不復存在了,什麼賓朋滿座,什麼美麗婀娜的新娘,在夢醒之後通通消失不見。
額頭傳來的疼痛感覺使金辰龍徹底回過了神,好像有人拿着點燃的香在他的額頭燙了一下似的。
看着那站在眼前的吳月,腦海中響起一道稚嫩又甜美的聲音:“兩世爲人,仍不禁曲高和寡。”
這一句出現在金辰龍的腦海中,他下意識的回道:“三世情緣,怎無奈道侶南尋。”
兩世爲人,仍不禁曲高和寡。
三世情緣,怎無奈道侶難尋。
當這兩句拼湊到一起的時候,吳天那正準備往自己嘴裡送茶的雙手突然一怔,停在了距離嘴邊不足一釐米的地方,由於慣性的原因,茶杯中的茶水微微晃盪之後極少部分濺到了這個吳家家主的臉上。
就是這在別人看來毫不起眼的兩句話在吳天的耳朵裡卻有如雷鳴,將手中的茶杯重新放到那紅木茶几上,若無其事的看着金辰龍道:“侄兒這句對的很妙啊,敢問侄兒這下半句你是從哪裡學來的。”
金辰龍看着吳天有些無辜道:“吳伯伯,這下半句不是我從哪裡學來的,我也不知道爲何,方纔腦海中響起吳月妹妹唸的那句後,我的大腦連思考都沒有,腦海中便生出了這句,我也就順口說了出來。”
聽到這個回答,吳天那粗重的眉毛微微挑起,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然後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寶貝女兒,眼神竟投去了詢問的眼光。
吳月當然知道父親眼中的詢問指的是什麼事情,而這件事情恐怕也只有他們父女兩個人知道。
記得那是吳月四歲的時候,那一天,吳天正在自己的書房內揮毫寫作,這時吳月小丫頭從門口蹦蹦跳跳的來到自己父親身邊,看父親練字練的很是認真,吳月便站在一旁睜着兩隻大眼睛撲棱撲棱的看着。
或許是靈感迸發不願被打擾,或許是寫字太認真,沒有注意到女兒的進來,直到吳天將一幅作品寫完纔看向自己的女兒。
看着女兒那乖巧美麗的樣子,吳天微微一笑道:“怎麼,你也要來一幅?”
方纔看着父親在那宣紙上盡情揮毫吳月便覺得自己的小手有些閒不住,此刻父親說出讓自己也寫一副她當然欣然接受。
其實吳天只不過是心血來潮想要逗一逗自己的女兒罷了,雖然女兒天生聰慧,家人也教過一些詩詞,認幾個字,但畢竟才四歲的年紀,可能連怎麼握筆都不會,哪裡能寫出什麼字來。
看女兒那躍躍欲試的樣子吳天哈哈一笑將吳月抱到椅子之上,然後將手中的毛筆遞到女兒的手中。
毛筆有些大,吳月的手很小,但即使是這樣,吳月還是學着父親剛纔握筆的樣子握住了那杆毛筆。
吳天將自己剛剛寫好的一首詞隨意抽走然後捲起放到一旁,一張嶄新的上好熟宣便呈現在了吳月的眼前。
只見吳月那細嫩的小手握着毛筆不假思索的便在宣紙上寫下了這兩句:兩世爲人,仍不禁曲高和寡。
三世情緣,怎無奈道侶難尋。字體雖然比不上那些書法大家,但還算工整,筆畫清晰,充滿秀氣,一看便知道出自女子之手。
寫完之後吳月將筆掛到筆架之上,看着這兩句話怔怔出神,彷彿真的是一位思念情郎的懷春少女。
吳天有些驚奇的看着站在椅子上出神的女兒,家中應該暫時並無人教她習字,怎的無師自通,而且一上來就是這種相思之語。
追問之下吳月說道也不知爲何,心中突然有這兩句話,筆隨意動於是便寫了出來。
他很肯定當時在書房之內只有他父女二人在場,因此這兩句話斷不會泄了出去,那今天金辰龍竟然一下便說了上來,而且說法和女兒大同小異:心中沒由來的有這麼一句話,嘴隨意動,就這麼說了出來。
吳天暗暗想到,難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不成,女兒爲什麼突然將這句話說了出來,金辰龍爲什麼又能一下對了上來?難道他今天來到這裡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無意中的兩句難道是暗示天作之合?
看着父親投來的詢問的目光,吳月自然知道指的是什麼,於是搖搖頭表示她也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說出那句話,只是看着眼前的男孩,她很想對他說出那一句話,於是便說了出來,至於金辰龍爲什麼會答出那一句話,她也有些意外。
吳天知道其中有這麼一個小故事其餘人等卻是不知,於是這對金童玉女卻像大人說着枕邊情話一樣一對一答,在衆人眼中到便的十分有趣了,臉上不禁浮現出善意的笑容。
聽着金烈輝嘴裡傳出的笑聲金辰龍這才意識都自己剛纔說了一句什麼,但畢竟是小孩子,在大庭廣衆之下竟然講出道侶南尋這樣的話語,當真是十分尷尬。
同時金辰龍也很納悶,自己爲什麼剛纔經歷的到底是不是真實的,那名只露出半個臉便可以讓無數男子傾倒的美妙女子究竟是誰?自己腦海中有爲什麼會浮現出那樣一句話?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從衆人的表情來看,自己在另一個世界拜堂成親再到送入洞房,最後發生那一系列的事情僅僅是一瞬間而已。
相比較金辰龍的尷尬而言,吳月就顯得大方的多,並沒有顯得太過拘謹,和剛纔藏在父親身後的小女孩簡直是換了一個人,她看着不遠處的男孩問道:“剛纔你要徵詢我的意見,我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你了,嫁給你,我願意,那你呢,娶我,你願意麼?”
全場的人此時都把目光聚集到了金辰龍的身上,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俗話說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如果他在說出拒絕的話那麼吳家之人說不定真的會憤怒的拍案離去。
“娶我,你願意麼?”吳月的最後一句話在金辰龍腦海中迴盪,彷彿和腦海深處的某片記憶重合,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類似的話,甚至語氣都一樣,詢問之中帶着淡淡的哀愁。
或許的吳月的這句話說得太過感情飽滿,讓人無法拒絕,又或許是這句話和金辰龍腦海中的某個記憶片段重合,進而刺激到了他心中最柔軟的那塊地方,看着吳月那包含柔情的眼睛,金辰龍開口說道:“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