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車站裡,衛叔和劉馨坐在休息室裡,聊着一些家常,我則是忙裡忙外的,買票,買吃的,跑進跑出不下十次,總路程可以和馬拉松相比了。卻也還是見不到劉馨開心,從今天見到她,她就是那樣悶悶不樂的樣子,這也不能怪她,自己的父親要回去,這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沒有親人在身邊,感覺會很孤單。
我從一開始都沒有去坐在她們身邊,聊聊什麼的,我不想走進那離別的傷感中,那樣會讓我想起在外打工的父母來,那可不是我想要的。
在來到車站一個小時後,衛叔要坐的車開走了。劉馨看着遠去的車,剛纔臉上那傷感的表情有了些許的變化,手不斷地揮舞着。
在車開動那一刻,掃去了剛纔裝腔作勢裝出來的離別傷感,看着劉馨,說“你要不要去上班?我送你。”其實也差不多順路,只是要多走一條街。
“不用了,我已經請了半天的假,下午不用去上班了。”
“哦,那你現在做什麼?”
“不知道,現在心裡好煩。”
“說來聽聽,你有什麼好煩的,不就是你父親回家了嗎?”
“邊走邊聊吧。”說着在前面走去。我默默地跟在後面,等待着她繼續說。走了一會,劉馨說:
我給你講講我從小的故事吧。小時候,在我記事起,我父親就是我們那鄉下的一個‘半仙’,經常有人請他去,我父親很愛我母親,做什麼事都喜歡帶着母親一起去,但從來不讓母親幹一件事。
那一年,七月十一,在另一個鎮有一個地主家的人死了,地主家就請了我父親去做一場法事,也帶母親去了,本只用兩天就可以回來的,可那地主卻要父親多做一天的法事,父親無奈,只好多做了一天。這一天,終於做完了法事,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母親要求連夜趕回來陪我過生日,母親很愛我。
也就是那樣,一個不可補償的錯誤發生了。父母連夜趕回來,在深夜時,天下起了雨,母親爲了陪我過生日,還是要求父親繼續走,在經過最後一座山時,在一個很陡的地方,母親一失足,掉下了山去,死了。
劉馨說到這裡,眼中已經佈滿了淚水,看來她對她母親也是有多少愛,我遞過去一張紙巾,劉馨又繼續說:
那一個生日我永遠都記得,陪我的沒有快樂,只有痛苦。當時我還不知道母親出事了,只恨母親沒能在我生日時陪我,後來才知道,母親也想回來陪我。母親掉下山後,父親過了兩天才找到母親的屍體,那時已被動物吃掉了近一半。
我母親生前最怕火了,父親把母親的屍體帶回來後,用火化了。骨灰卻沒有去管一下,之所以我現在對我父親那樣不冷不熱的,就是因爲這件事。我夢見幾次母親,她都是問爲什麼要火化她,她說她怕火。我問父親爲什麼不管母親的骨灰,父親卻說他算過了,母親的骨灰要這樣子纔好,歸於大自然。
從那以後,父親再也沒有去爲別人做法了,漸漸的,父親的名聲也被另外一個人代替了。我在母親死後對父親就產下了恨意,恨他不該迷信。
不知不覺中,我們走到了學校的那涼亭那裡,那裡還有用一條黃色警戒線圍着,倒塌的涼亭已經清理走了,現在有幾個工人在那裡修建着什麼。我和劉馨坐在了離那涼亭處不無的一個長木椅上,劉馨繼續說着。
從那以後,父親就改行了,在我們那縣城裡做雜工,每週回來一次。那時我已經上了初中,是在學校裡寄讀,也是每週回去一次,父親總會在我放學的時候在我們那校門處等我,帶我一起回去,當時我還小,很不想見到父親,每次都是一個人在前面使勁地跑,然後躲藏在某個地方,讓父親過去後再出來,走在父親的身後。
曾經也有幾次,放星期了,我不想見到父親,就跑到同學家去,沒有跟家裡的人說一聲,父親從縣城裡回來,在學校門前沒等着我,在學校裡到處找,問老師,問同學。老師後來告訴我,我爸找一整整一個晚上,直到問到了一個同學說出了我的行蹤,纔回家去了。
我知道我父親也很愛我,他也和母親一樣,不想讓我受一點點傷害,但他的表達方式卻是我無法接受的。和父親在一起,我沒有話題和他聊天,只會爭吵。
聽完了劉馨的故事,我感觸良多,父女的代溝爲什麼會在劉馨和衛叔身上展現得這麼完美,一場意外競會成爲這樣的結局。
劉馨轉過頭來,看着我說:“你呢,你的童年是怎麼樣的?”
“我的?”劉馨點了點頭,很期待地看着我。“我的童年很好,也很平淡。”
“不能只說這麼一點吧。”
“那你要我說多少?”
“我爸還說讓我接受你,你都不讓我知道你的童年,我怎麼接受啊。”
“那這麼說,我只要說了我的童年後,你會接受我?”
“不會。”
“爲什麼?”
“因爲我比你大,我找男朋友要找比我大的,那樣纔可以保護我,讓我覺得安全。”
“年齡的大小有分別嗎?”
“有分別,因爲我在乎。”
“那我不說了。”
“說吧,我很想聽。”
真是千古英雄盡爲美人醉啊,我非英雄卻也爲美人醉。看着劉馨那期待的眼神,我進入了回憶中:
我的故事很簡單,就是在記憶中,小時候家裡很窮,父母爲了生活都走出了村子,去外面做雜工了,很少回家,母親在我讀書時回來了,之後是我讀高中時才又出去做雜工。父親每年都在外面,很少與父親見面,所以我們的話也很少。
從小我和弟弟都是奶奶帶,奶奶對我們和有好,但也是和你父親一樣,很迷信,每半年要給我和弟弟去算一次命,小時候還不以爲意,長大了點後,母親不反對奶奶,只有我一個人反對,弟弟也很順從,那半年一次還是繼續地進行着。
劉馨打斷了我的回憶,問:“你還有個弟弟?”
“對啊,有什麼不好嗎?”
“哦,沒,沒什麼不好,你弟弟多大了啊。”
“在讀高中了。”
“哦。”擡起手看了看手錶,“啊,四點多了,我要走了,以後再聊吧。”
“好的,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要去找我一個朋友,她就在校外,你去做別的事吧。”
“好吧,拜拜。”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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