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多嚴重,她也不知道。
只聽到樓下也傳來了尖叫的聲音,很驚慌,很嘈雜。
雙腳一懸空,薛淼淼整個被鍾浩天打橫抱了起來,男人避開那幾個變色的屍體,快速下樓。
他和劉浩都聽到了樓下的聲音。
站在樓梯上,能看到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大廳裡打着旋兒,追逐着樓下剩下的那幾個傭人跑,把東西撞得噼裡啪啦摔地上。
薛淼淼不知道自己身體爲何突然變得虛弱,方纔那怨靈根本沒近她的身,可是她卻覺得精力被消耗了一半不止,而旁邊的二少和劉浩都沒有事。
她艱澀地眨了眨眼,二少沒事就好,反正她有玉佩,死不了。
她這麼想着,又聽到了那怨靈猖獗的笑聲,然後呼嘯着朝她飛過來。
怎麼辦?!
兩個男人都被那黑氣的衝力逼得向後退去。
薛淼淼急得又打算咬手指頭,也就在這時候,匆匆趕回家的冉碧珍走進了大廳。
“你們到底是在做什麼?!”
冉碧珍本來心情大好在外面逛商場,心想馬上鍾家的家業就要歸她和她兒子,兒子也馬上要從部隊回來,正好購置一些東西。沒想到半路接到電話說易偉猝死了,而且警察也上門調查。她哪裡還顧得其他,急忙往家趕,結果路上遇到小堵車,就這麼晚了。
回來聽到鍾浩天帶着警察闖她的住處,當即就怒了,進門就大吼。
原本往薛淼淼方向撞去的黑色怨靈,在聽到冉碧珍的聲音之後當即調轉了方向,以更快的速度衝過去。
冉碧珍只看到有一團黑霧朝她飛去,張開嘴正要呵斥,那黑氣就遁進了她的嘴巴,被她吞到身體裡去了。
“什麼東西?剛剛是什麼東西?”
她躬下身想要將那不乾淨的東西吐出來,下一秒卻咳出了一口黑水,那黑水臭氣熏天,薰得她睜不開眼。
“到底是什麼東西?”冉碧珍甩掉手心裡的黑水,噁心地皺起眉頭,看向躲在不遠處的傭人,“你們到底是吃什麼的,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我沒在家的時候不準任何人上樓,你們耳朵聾了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沒有的東西,你們統統都別想幹了,都給我收拾東西滾蛋!”
冉碧珍對着那些原本就被嚇得丟了魂的傭人大吼,忽然覺得有冰冷的液體從鼻子裡淌出來,她伸手去摸。
一手的黑水,而且是臭氣熏天,是那種死魚在陰溝裡腐爛很久之後的腥屍臭味,讓人作嘔。
可是黑水不停地從鼻腔裡流出來,不停地流,她捂都捂不住。
整個大廳都蔓延起那種令人作嘔的腐屍臭味。
“你們還站着幹什麼,還不給我拿紙過來,還有你,躲那麼遠幹什麼,去給我放洗澡水。”
冉碧珍像往常一樣頤指氣使地吩咐着,可是那幾個傭人看着她的樣子的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捂緊了嘴巴。
薛淼淼也聞到了那噁心的味道,不免皺起了眉頭。
她扯了扯鍾浩天的衣服,搖頭,示意他不要貿然過去。
站在旁邊世界觀被刷得底朝天的劉大警官,此時已經把手探進外套內,抓起了配槍。
冉碧珍鼻子裡的黑水並沒有一直流,約莫一分鐘的時候停住了,以爲她會正常,卻不想下一秒就咯咯咯地笑起來。
可是那笑聲根本不是成年人的,而是嬰兒那種稚嫩的笑聲,卻又透着陰森。
咯咯咯,那笑聲響徹了整個別墅,甚至劃破了這寂靜的夜空。
冉碧珍張嘴想罵人,可是從嗓子裡說出來的卻是這簡單的話。
她錯愕地伸手掐住了自己的喉頭,顯然被這不屬於她的聲音給嚇到了。
薛淼淼抿緊了脣,看着站在門口的冉碧珍,此時她那雙眼睛變樣,像是有人在那眼球上潑了一層濃墨,整個眼睛變得黑黢黢的,而原本褐色的眼球,變得慘白起來。
那表情,是悽惶,是吃驚,是恐懼。
就在大家都全神戒備以爲冉碧珍要攻擊人的時候,冉碧珍突然發出尖利的笑聲,轉身跑出了別墅。
“cao!特麼的那娘們是要出去禍害人嗎?”抓着槍的劉浩罵了一句,追了上去。
“三哥你小心點。”薛淼淼縮在鍾浩天的懷裡,軟軟地叮囑了一句,渾身還是沒力氣,癱在那懷裡,任由他抱緊了。
鍾浩天抱着她下樓,將躲在底樓角落的傭人都叫出了別墅。
外面早已沒有了冉碧珍的身影,冉碧珍把停在外面的一輛車開走了,連外面的警員都沒將她攔住,反而是被踹倒了。
那警員還好奇自己爲什麼被一個女人給撂倒了,在那邊吆喝着,被追過去的劉浩一把揪住,扔旁邊的警車裡就追上去了。
“誒,劉隊,你開慢點,開慢點,開慢點。”
……
去往醫院的路上。
薛淼淼縮在鍾浩天的懷裡,臉色還白着。
“二少,你在想什麼?”她伸出手去觸摸男人冷硬的下巴線條,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薄脣抿脣刀線,是在思考什麼。
陰沉寂鬱的臉,在垂眸看懷裡人兒的時候片刻柔軟。
鍾浩天用那清長的手指將她額前的亂髮捋到耳後,沉鬱說道:“我記得小時候奶奶讓我跟着她學習,我當時不知道學習的是什麼也不感興趣就拒絕了,現在想想,奶奶想要教我的,是有用的東西,如果當時我學了,現在我便能保護你,不會這麼無措。”
聽她這麼一說,她鼻頭驀然酸酸的,瞠圓了黑白通透的眼盯着他,他那好看凌厲的眉眼就這麼映入他的瞳孔,美得如同一幅畫。
她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二少,這樣挺好的,你已經夠好了。”
“還是不夠強大,不足以保護你不受傷害。”
“但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是千年難得一遇的,不怪你啊。”
“我會想辦法聯繫到奶奶她老人家的,既然你身體特殊,本少爺也得好好學學,不求變得最厲害,只求保護好你。”
“二少~”
薛同學覺得自己就是這麼被寵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