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薛淼淼還是覺得不妥,將薛包子放在牀上,站起身來,“還是你和薛包子睡牀,我睡沙發。“
男人嘴角一挑,卻是有幾分無奈地說到,“不好意思,我家沒有沙發,平時都用不到那東西,所以也沒買,我一個男人糙慣了,真是抱歉。”
“該抱歉的是我。”薛淼淼倉促接話,十分歉然,心下卻突然冒出來個念頭,這位鄰居和她家二少的性格還真是大相徑庭,她家二少是怎麼招搖怎麼辦。
外面的雨還下着,細密地砸在瓦片兒上,啪啪作響,擾得思緒也有些紛亂。
薛淼淼到底沒辯過男人,挨着薛包子在那還算寬敞的牀上躺着,薛包子早就睡成小乳豬了,到底是因爲下雨的原因,即使停電也不熱,睡得倒是舒坦,她本來還有些警覺想說這晚上就不睡了,熬到天亮,沒想到一會兒就眯了眼,也是睡過去。
鍾浩天在外面的客廳坐了一陣兒,給外面的姜宇發信息。
本來是聯繫氣象局那邊打降雨炮的,但是條件達不到,所以,現在屋頂上的雨,其實是灑水車灑的,姜宇一直從旁監督着灑水的工人,絲毫不敢怠慢。
二少表現得很好,現在可以適當減小水量。
姜宇是的,二少,那需要灑多久。
二少一晚上吧,多調動一些灑水車,只灑我這邊房頂就是。
姜宇……
二少對了,現在放幾個響雷。
姜宇……
一記驚雷。
嚇得剛眯過去的薛淼淼猛地激靈,將薛包子緊抱在懷中。
連續兩個大雷,薛包子在她懷裡慣性地嗷嗷哭起來,每次這樣的天氣薛包子都這樣,眼睛閉得緊緊的好像是在睡覺,但聽到雷聲就會大哭,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
薛淼淼頗爲無奈和心疼,將薛包子緊緊抱着,小聲安慰。
“包子不哭,不哭啊,薛二淼在,不怕不怕。”
即使知道這法子不頂用,但薛淼淼還是堅持着。
“孩子怎麼了?”
鍾浩天站在門口,急聲問,關切溢於言表不是裝的。
“包子怕打雷,只要遇到打雷就會大哭,怎麼都哄不好,生下來就有這毛病……”薛淼淼小聲說着,又是安慰。
心尖被狠狠一蟄,鍾浩天的表情沉寂下去,不受控制地走過去。
薛淼淼看男人突然像風一樣逼近,有些吃驚地看着,但房間昏暗,只看得大致的輪廓,他臉上的表情也是看不清的。
鍾浩天伸出手去,“把孩子給我抱抱。”
心頭一顫。
薛淼淼瞳孔不由撐大,好似有羽毛在心尖兒撥了撥,那種感覺很奇妙,甚至讓她有些畏懼。
“我、我自己來就好,已經習慣了,是不是吵到你了,真的是不好意思,不如我還是回我那邊吧,好像只是臥室漏雨,廚房不漏。”
“那你是想在廚房睡一晚上?”鍾浩天的聲調降下去,“讓你在這邊呆着就好好呆着,你那個漏雨的屋子現在都下不去腳了,怎麼睡?你還可以將就,孩子怎麼辦?你這個女、鄰居,怎麼就這麼彆扭,怕我做什麼不好的事情是不是?”
“不、不是,我只是……”
薛淼淼覺得自己百口難辨,人家也是好心好意而已,自己這樣忸怩反而不好了。
頭頂又是一記響雷。
薛包子剛減小的哭聲,驟然變大,整個房間都衝刺着孩子的哭聲。
“把孩子給我,我試試。”
鍾浩天凜着眉心,伸出雙臂去。
薛淼淼猶豫着,將薛包子送過去,“包子很鬧騰的,這樣打擾鄰居你,我真的是很過意不去,我……”
“你再廢話我就把你扔出去,把孩子留着。”
這鄰居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霸道!之前不是脾氣很好很溫順的嗎?怎麼畫風變得怎麼快!
薛淼淼吧唧嘴,沒敢將心裡的想法往外說,但是不可思議地抓住了男人的胳膊。
“包子不哭了?不哭了?”
薛包子在被男人抱入懷裡的那一剎那,哭聲戛止,蹭蹭那溫熱的胸膛,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乖乖地睡去了。
被兒子摩挲過的胸膛,瞬間像燒起來一樣,熱得不行。
鍾浩天第一次這麼正兒八經地抱薛包子,胳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一動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兒子給吵醒了,整個姿勢就像軍人的軍姿一樣,不過說來也怪,薛包子剛纔還哭着撕心裂肺的,到他懷裡的那瞬間哭聲就停了,比小貓咪還溫順。
難道這就是血緣?
即使不做任何鑑定,第一次看到薛包子的時候,他就知道是他的種。
不容置疑的。
薛淼淼鬆了口氣,看了看薛包子又看了看男人,心下說不出的震驚,柔聲道“好奇怪,薛包子一到裡懷裡就乖了……”
以前是怎麼都哄不好的,往往一哭鬧就是一晚上,當然她也沒在這樣的情況下把包子給男人報過,所以不知道眼下這情況到底是特殊還是偶然。
不過這樣倒是挺好的。
鍾浩天傲嬌地揚眉,“這小傢伙,還是要男人才治得住。”
薛淼淼想反駁,但作罷,謝道“從來沒在這樣的時候把包子給其他人抱過,所以還真不知道會這樣,不管怎樣,謝謝你。”
從來沒在這樣的時候把兒子給別人抱過?也就是說雷雨夜都是她一個人過的咯?鍾二少竊喜,趁着黑暗,勾起了嘴角。
兩人就這麼杵了一分鐘。
這空間糾纏的呼吸和屋頂的雨聲交錯起來,恍若一首安柔靜謐的曲子,讓薛淼淼的心也跟着踏實起來。
這種感覺,也是前所未有的,至少在有了包子之後,她再沒有過這樣的感受。
她的心小心翼翼地悸動着,卻也害怕恐懼着,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個,手臂有些酸,可不可以去牀邊坐坐。”
看小女人硬邦邦地站着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鍾浩天建議到。
薛淼淼回過神來,“好好,鄰居你慢點,小心,只有幾步。”
鍾浩天抱着薛包子在牀邊坐下,薛包子在他懷裡睡得別提多香,他偷偷地摸了摸那圓溜溜的腦袋,滿足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