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成小周是自己回C城去了?可是這邊除了節目組開過來的麪包車沒看到其他往來的車輛。
劉哥的手機裡還沒來得及存小周的電話號碼,給小張打電話問是否看到小周,小張只說沒有看到人,他倒是有小周的號碼立刻撥了出去,手機顯示是關機。
節目組忽的少了一個人,大家哪裡還有心思睡覺,小賈實在是身體不舒服撐不住倒牀了,小張把隨身的包放在房間便下樓和劉哥他們一起商量。
“眼屎大小的攝影城,一個大男人還能迷路不成。”小張尤其不屑,對小周之前在現場的表現就嗤之以鼻。
老邢安撫似地拍拍他的肩膀,“迷路倒不至於,就怕膽子小被什麼纏住,找不到路出來了。”
言下之意是被鬼纏住了。
小張癟癟嘴沒再說話,雖然無神論,但之前在城裡面接二連三的怪異事件確實很難解釋。
劉哥摁着太陽穴又抽了一支菸,這才決定回影視城找找,從之前拍攝的地方到出口,也就一公里不到的路程,先回去找找再說。
“我,老邢,小張還有黃編輯,我們四個人去找,薛同學你去樓上休息,保持手機暢通,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薛淼淼點頭,拿了一把鑰匙就上樓去,這渾水她不想趟,反正樑影兒的要求是錄製節目,其他的事情她懶得參合。
從車內的包裡翻出手電筒,人手一把,四個人準備好再次進攝影城。
黃編輯皺起眉,拉住劉哥,“劉哥,我累了需要休息,找人的是事不想參與。”
劉哥擰眉,如果之前沒發生那些詭異的事情還好,眼下大家心裡都響着一隻鼓,當然要有個精通這方面的人隨行才行,“黃編輯,你可是節目組花重金請的,可不是爲了單純讓你編寫劇本。你自詡在這方面是專家,你要是退縮了,那以後可沒人敢花錢請你了。”
“磨磨蹭蹭的什麼,困死人了,早去早回!”小張催促着,拽起黃編輯就往城裡走。
……
薛淼淼上樓,開門進屋。
一股子黴味兒鋪面而來,還夾雜着灰塵,不知道這房間是多久沒人住沒人打掃了。
牀單發黃,牆壁浸水掉灰,頂燈忽閃忽閃。
就這破環境還一百二十八一間,也是坑一個算一個。
取下包往牀上扔,又有一層細灰浮起來,嗆得她鼻子癢癢的。
薛淼淼向來沒有抱怨的習慣,畢竟以前再爛的環境都住過,只要安全就行,她檢查完門窗之後把包裡的花生放了出來。
花生好久沒出來瀟灑了,偶爾出來一次樂得不行,使勁兒往主人身上蹭。
“看樣子已經完全恢復了,姐姐去洗個澡,你在外面幫我看着,有異樣就通知我。”
“好的,好的,包在我身上。”花生揮舞着毛茸茸的尾巴,在房間裡四處亂竄,不亦樂乎。
薛淼淼心疼地搖搖頭,“你當年要是遇到像二少那樣的主子該多好,就能像瓜子異樣過貴婦的小日子。”
衛生間居然沒有熱水。
薛淼淼下樓去找前臺理論,“一百二十八的房間破破爛爛就算了,還沒有熱水,這也太坑人了吧!”
那婦女正打着鼾,被吵醒之後很是不爽地掀了下眼皮,“覺得不好可以不住,沒人請你來住,反正不退錢。”
薛淼淼是徹底服了這奇葩的地方,洗了冷水臉和冷水腳,鑽進被子,可是她睡不着,無聊地把玩手機,鬼使神差又發了一條短信出去。
……
身處日本出差的鐘浩天剛洗完澡出來,抵達日本之後就一直在談生意,這會兒纔有時間審看被擱置許久的手機。
有兩條短信。
雖然那個電話號碼他一直沒存,但一眼就認出是薛淼淼的號碼。
嘴角就是一掀。
第一條是晚上十點半發的,我不喜歡這世界,我只喜歡你。
第二條是兩秒鐘前,如果你我之間有一萬步,那前面九千九百九十九步我用跑,剩下的一步的走到你面前,希望你看清楚是我。
心頭一慟,男人的指尖微微顫了顫。
小女人發信息時一邊咬手指頭一邊皺眉頭的表情浮現在腦海中,她明明還只是個孩子,一直以爲她只是一時荷爾蒙分泌過多迷戀上他的美貌,卻不曾想她堅持了這麼久。
手機回收站里正好顯示有九十九條短信,也就是說她堅持了三個多月,記得有好幾次晚上是雷陣雨,電閃雷鳴的情況下,他也收到她的短信。看得出來多半是摘抄的,偶爾是自己想的段子,一點都不好笑還在後面加一連串多餘的笑臉。
夏桑離開後,他以爲要很久才能從陰影裡走出來,甚至已經做好了用一輩子去緬懷的打算,卻不想生命中跌入這麼一顆歡快的種子,在他的生活中生根發芽,讓他灰白的生活重新變得多姿多彩。
這樣的一個丫頭,怎麼忍心再次拒絕。
鍾浩天望着落地窗外稀疏的燈火,嘴角煞是彎起了幅度。
他纖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點動了幾下,刪改數次,發了兩個字過去。
不用
薛淼淼,那一萬步,你已經笑着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步,剩下的那一步,讓我來。
你不喜歡的這世界,我幫你改造,讓你喜歡。
男人發完這簡單的兩個字,如負重擔,長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睏意全無,靜靜地等待回覆。
……
薛淼淼自知不會等到回覆,看了會兒八卦之後就眯了眼。
“姐姐,姐姐!”
不知道眯了多久,她被花生推醒。
花生黑幽幽的眼睛骨碌打轉兒,“姐姐,外面有動靜。”
酒店的隔音效果很不好,薛淼淼豎起耳朵,聽到門外和隔壁都傳來聲音,是劉哥他們找人回來了,可是把整個影視城都翻遍了也沒找到人。
“這不科學,影視城就那麼大,每個地方都找了卻找不到小周。”是老邢擔憂的聲音。
“指不定是膽小自己跑回去了!”小張憤憤道,“特麼困死我了,我不管那犢子,我要上樓去睡覺,你們繼續折騰,我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