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包子還從來沒有這麼怕過什麼東西,雷電天的時候也只是單純地哇哇大哭而已,本能的,不像此時縮在鍾浩天的懷裡瑟縮不止。
男人攏聚着眉心,將兒子緊緊地箍在懷裡,“兒子不怕,你爸在呢,不會有東西敢傷害你。”
可是不管他如何撫勸,薛包子還是顫慄不已,眼睛還死死地逼着,好似真的被妖魔鬼怪嚇得不敢睜開眼。
他知道事情並不單純,想抱着兒子回房間,但薛包子不依,身子往書房那邊傾倒。
“妖怪在那邊,爸爸你把妖怪抓住,抓住它。”
“好。”
順着薛包子所指的方向,鍾浩天抱着小傢伙進了書房。
可書房安靜平和,並非有不乾淨的東西在作怪。
心頭的疑惑又加深了一層,抱着兒子的手更加不敢鬆懈。
薛包子縮緊在他懷裡,進入書房之後愈發害怕恐慌了,小手掐着他的兩字胳膊,大叫。
“妖怪,吃人的妖怪,二少你弄死它,弄死它,它要吃我。”
可空氣中什麼異樣的分子都沒有,何來妖怪。
鍾浩天安撫着,只得抱緊了兒子,很明顯這不是單純的做惡夢,小傢伙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兒子不怕,你跟爸爸說,妖怪具體在哪個位置?你睜開眼睛指給爸爸看,爸爸幫你消滅他。”
薛包子惶惶然,小臉兒被嚇得青白,肉嘟嘟的臉全部擰巴在一起,始終沒有睜開眼睛,但緩緩擡起了小手指向某處。
鍾浩天循着方向望去,眸色一凜,那位置就只一個保險箱,裡面裝着的,是那把刀。
小傢伙說的妖怪是那把刀?他也能感應到那把刀的存在?
www ◆Tтka n ◆¢ ○
他警惕着,抱着兒子朝保險箱靠近,果然距離越近薛包子的情緒越牴觸,前所未有的大喊大叫。
“乖兒子,你說的妖怪真的是保險箱裡面的那把刀嗎?它怎麼就變成妖怪了?它想對你做什麼?”
鍾浩天循循善誘,但薛包子根本說不出話,只是叫喊着瘋狂地搖頭不願靠近。
很顯然那把刀和薛包子也有一定的關聯。
不敢輕易嘗試什麼,鍾浩天抱着兒子出了書房,遠離那保險箱,他是不會用兒子去測試什麼的。
離開書房之後薛包子的哭喊就小了,大抵是疲憊了,軟綿綿地癱在鍾浩天的懷裡,糯糯低語。
“妖怪,包子怕妖怪。”
那肉嘟嘟的小手掐着他的胳膊,就沒有鬆開過。
他能深刻感覺到兒子內心的恐懼,心疼地不敢鬆開。
“包子怎麼回事?”
睡着的薛淼淼都被驚醒了,聽到兒子的哭聲,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好就衝了出來。
看到鍾浩天將小傢伙抱着,她才鬆了口氣,躡手躡腳走過去。
“包子他怎麼了?剛纔是不是在哭?”
房間的隔音效果這麼好都被她聽到了,可見方纔兒子的陣仗有多大,她的睡眠有多淺。
鍾浩天搖了搖頭,示意她先別說話。
她會意,小心翼翼地坐到牀邊,看到薛包子掐着他的胳膊都抓出血了,趕緊將兒子的小手掰開,抱到自己懷裡去。
到了薛淼淼的懷裡,薛包子擰巴的小臉瞬間緩和了許多,小手也軟綿綿地垂了下去,不再掐人。
想起當初和薛包子兩個人的時光,每每雷電天的時候她都沒覺睡,抱着兒子一鬨就是一晚上,生怕睡着了兒子被嚇到。
如今有鍾浩天,兒子有動靜他比她還敏感還先聽到,兩個人的默契和溫情在這寂靜的夜晚顯露無疑。
雖然心裡一直有最壞的打算,但和他在一起內心還是存着不可磨滅的希望,希望這一世能戰勝宿命,餘生能和他一起過安穩和美的日子。
守着兒子,兩個大人的內心都是千迴百轉,感慨萬千。
過了許久,薛淼淼抱着兒子的雙臂開始發麻,稍稍動了一下,鍾浩天立刻反應過來,伸手要去接過兒子。
“我來抱。”
薛淼淼搖頭,“包子在我懷裡睡得安穩,還是我抱着好。二少你先去休息吧,我今晚在這邊陪着包子,你回房間休息。”
這麼一看,他才發現他身上穿戴整齊,穿着的根本不是睡衣,倒像是要出門。
心下狐疑,但沒有表現出來,裝作沒發現。
鍾浩天洞察小女人的表情,知道她有所發現,依舊坐在牀邊沒動,“我也不睡了,我在這裡陪着你和兒子,以後遇到這樣的情況我都陪在你們母子倆生病,不會丟下你們倆母子。”
她溫潤笑笑,眉眼間散發着母性的光輝,早已褪去當年的青澀無知,變成成熟的小女人了。
既然這樣,那就依他吧,要是她撐不住睡着了還有他,只要他在,她就安心。
果然沒一會兒薛淼淼就抱着薛包子睡着了,鍾浩天將一大一小安頓好,在牀邊守了一夜,看了一夜。
日次薛淼淼睜開眼已然是天大亮。
一轉眸便看到了坐在身側的鐘浩天,佛像一般一動不動的,低頭才發現自己腦袋枕着的竟然是他的大腿,難怪這麼硬,一晚上都沒睡好。
咂咂嘴,從被子裡鑽出來,迅速在他臉上啄了一口。
“雖然還沒刷牙,但就是想親你。”她嬌俏得意一笑,縮回被子,然後就對上了薛包子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在她和二少的身上來回流轉。
薛包子板着小臉,很嚴肅地看着尷尬的兩個大人,嘖嘖,“居然在小孩子面前這樣,老師說這樣的大人是壞大人,榜樣做得不好。”
“你什麼老師,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說。”薛淼淼強詞奪理。
薛包子嫌棄地直搖頭,“薛二淼,你還跟我犟,我們生活老師說了,家長不能在孩子面前當衆談戀愛,會影響孩子的健康成長。薛包子剛纔就被影響了。”
薛淼淼,“……”她現在已經說不過這個滿嘴道理的兒子了,句句有理,無言以對。
“錯了,以後不在你面前和你爸談戀愛,免得影響你,這次你就當沒看到,忘光光吧。”說完,翻身下牀,光着腳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