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潭,也是極陰之地,他現在的身體,若是進裡面去。若是能出來,恐怕就會變成真正的陰王,不再是人。
鍾浩天本不知道這些,但他身體裡有陰王的意識,他和陰王,已經漸漸合二爲一了。
那些鬼靈見到頭頭這樣的下場,再被這麼一警告,也是脆弱地不敢再造次,站得遠遠的。
“本少爺剛纔的話,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那些鬼靈弱弱地回答。
“明白就好,本少爺這裡,只有一次的機會,別惹我。”
鍾浩天冷哼,墊腳而起,整個飛到半空中,隨着他雙臂的比劃,那血潭的液體竟然向四面散去,血潭中央形成了一個漩渦。
那漩渦發出嗚嗚的怪叫,然後朝薛淼淼的發現移動過去。
鍾浩天眼疾手快地將女人抱入懷中,那漩渦撲了個空,將數只鬼靈席捲了進去,恢復寧靜。
紅潭裡的血,在短短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內就消失了。
薛淼淼被失重的感覺鬧醒,但是眼睛睜不開,只是抓了抓男人的胳膊。
“二少~剛纔是在做什麼?我好像聽到了怪物的聲音。”
“只是山裡的野豬亂叫而已,太太不怕,繼續睡覺。”
“可是我又渴了,我怎麼渴得這麼快,我又沒吃鹹的東西。二少,你給我喝的甜甜的水是什麼口味兒的?回頭回c城就賣這口味的水喝。”
薛淼淼不是忘了當初在輪迴之地的經歷,而是她整個早就模糊了,本能地只想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根本就想不到其他的。
然而鍾浩天只是笑笑,“太太喜歡喝就好,再給太太喝一瓶就是。”
好啊好啊。
薛淼淼拍手,看不到鍾浩天輕描淡寫地摘了葉片劃破他的另一隻手腕,將殷紅的血液滴進她的嘴裡,看着她小嘴兒吧唧吧唧的喝得歡快,滿意地笑了。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命給她又何妨。
隨着那血潭的液體消失殆盡,血潭西邊十米開外的地方出現了一口井,那便是之前通往輪迴之地的那一口。
果然是有人用了障眼法,鍾浩天挑眉,抱着薛淼淼一步跨了過去。
“太太,找到輪迴之地的入口了,肯定能找回你原來的臉。”
薛淼淼沒應聲,她不知何時已經睡着了,小嘴還撅着,啃着他的手腕,那一處口子,已經泛了白。
鍾浩天稍稍地抑了下眉心,抱着小女人到了井邊。
此番再去輪迴之地,務必要把老婆原來的臉找回來,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
“太太,我抱着你跳下去的時候可能會有點不舒服,不怕,老公在,不會有事。”
他傾身在她的脣上點水一吻,叮嚀了幾句,這才準備下去。
“鍾浩天,你別想讓薛淼淼變回原來的樣子!”
隨着一聲淒厲的叫喊,黑色的風吹刮過去,那黑風形成一隻大手,欲要將薛淼淼從他的懷裡搶奪過去。
銀色的髮絲被這風吹得高高飛起。
男人的臉被襯得愈發冷白,雙臂的力道驟然間用到最大。
那黑色大手沒奪走他懷裡的人,對他發出攻擊,一隻黑手變成了兩隻,左右夾擊。
鍾浩天倒是面不改色,應付得很輕鬆,將懷裡的小女人護得尤其安慰。
他越是這樣,那黑手就更大,兩將人都推出去。
“鍾浩天,我要你知道,喜歡這個女人,是你這輩子的錯誤。”
女人不甘心的聲音在上空中盤旋,慘厲無比,整個竹林都跟着嗚咽起來。
不過只是討得男人嫌棄地挑眉而已,連話都懶得回,一掌推回去,將那黑色大手震出數米。
那黑色大手退敗的路徑上,零星有了一灘灘的黑血。
黑色大手轉瞬消失。
鍾浩天冷冷掀脣,若不是他急着救老婆,這陰魂不散的女人,他非打得她魂飛魄散不可。
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底線,竟然還敢像薛淼淼下手。
眼下是沒時間去追,縱身,抱着薛淼淼跳下井去。
井外竹林。
隨着那一灘灘的黑血蜿蜒,一抹嬌小的身影趴在乾枯的竹葉上,奄奄一息。
噗,又是一口黑血噴吐而出。
舒靜錘地,黑色的脣止不住地顫抖,但紅到發黑的瞳孔卻依舊閃爍着仇恨和不甘心的光芒。
她就是不甘心,薛淼淼變成那個醜樣了鍾浩天還護她如寶貝,她有什麼好讓男人護的,薛淼淼什麼都不如她!
那枯黃的竹葉被她弄得渾身都是,狼狽至極。
咳咳。
蒼老的咳嗽聲由遠及近。
舒靜看到一雙黑色的布鞋在眼前頓住。
她很嫌棄地冷嗤,這年頭,哪有人穿這樣的鞋子,想來是個有些年生的老鬼吧。
她很不屑,都懶得擡頭去看。
對方倒也不計較她的不禮貌,蒼然道“制約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種,爲何偏偏要用最愚蠢的一種,長得漂亮的人腦子都比較笨是不是?”
“你這老鬼!老不死的,誰給你的資格說本小姐!”
舒靜五臟六腑都不舒服,但還是尖聲反駁,瞪眼看向老者。
原來是他。
她訕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吧,但上次是你綁了薛淼淼的兒子吧,這麼說來,咱倆可以是朋友。”
“不用這麼急着分敵友,老夫可不需要你這麼蠢的朋友。”
“說我蠢,你才蠢!”
舒靜氣得想要站起來,但一口血噴出去,整個倒地不起。
五臟六腑都被震碎了,她廢了這麼多力氣,到頭來還是功虧一簣。
“我不甘心。”她爬過去抱住老者的腿,“我不甘心,你能救我的對不對?我的仇還沒報,我不甘心!”
老者輕笑,“如果一直這麼蠢的話,恐怕也是報不了仇的。”
舒靜被嗆得臉都白了,但她不想死啊,在那小島上,徹底就被薛淼淼那個賤人給燒死了,好在放火的那兩個人是鍾嘉禾早就買通的手下,不然她早就死了。
她以爲學了這麼多本領就能打敗薛淼淼,沒想到一個鐘浩天就讓她輸了個徹底!
“老人家,如果你肯救我,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