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淼淼在陰間呆了一晚,又是捶背又是捏腳,比現實生活中過得悽苦多了。
纔打了一下盹兒,又被那牛眼睛怪物給踹醒了。
而且每次都是踹屁股。
她幽怨地伸了個懶腰,“我說哥,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踹屁股,我的屁股夠大了,回頭回去二少該嫌棄我了。”
牛眼睛一鼓,黑且長的手去戳她的臉,“主人開始審訊了,讓你去打下手。”
薛淼淼翻白眼,這死閻王,還真把她當小弟兒了呢,半毛錢的好處都沒有,呼來喝去的,還挺帶勁。
慢吞吞地去到大殿。
閻王爺正在審訊一個老爺爺,七十高壽了,竟然是猥褻致死。
這樣的禽獸,早就該死了,還活到這麼大的歲數。
薛淼淼偷偷地走過去,踹了那老東西一腳,被大椅子上的老爺們兒一瞪。
“薛淼淼,你過來,給本王捶肩。”
她就這點手藝,還被閻王爺給瞧上了,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薛淼淼假笑着貼上去,漫不經心地捶起來,帶半個耳朵聽審訊。
反正被審的,沒一個生前是好人,一般正常或意外的死人到時間之後就直接過奈何橋再轉世投胎,而那些生前犯了大錯的人則會受審,態度好的閻王爺會網開一面懲罰一番再安排其去投胎,不知悔改的那種,生生世世都受煉獄之苦,十分悲催。
所以啊,千萬不能做壞孩子。
中場休息,薛淼淼諂媚地端了茶水上去。
“閻王爺爺,您老潤潤喉,辛苦了,實在是太辛苦了。”
閻王品茗,“表現得不錯,就是力道有點小,力道可以稍稍大一些。”
泥煤。
薛淼淼默默地翻白眼,捶捏幾個小時了,還有力氣就怪了,你特麼還挑。
想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就往案桌上的簿子瞟。
那個,就是傳說中的生死簿了,電視裡被孫悟空搗騰過。
腆着笑臉貼上去,“閻王爺爺,你瞧我也給你按摩這麼久了,你給我透露透露唄,我大概能活多少歲啊?算命的說我能活一百,上次跟您換了二十,也還剩八十,你看是不是八十。”
閻王粗大的眉毛猛地豎起來,悠悠道:“看在你伺候得還不錯的份兒上,我可以告訴你三個人的,除了你之外的三個人。”
薛淼淼不滿意地癟嘴,怎麼閻王爺又是這繁複的表情,看得她渾身起毛。
不能問自己就不能問自己把,“二少!我問他,你幫我看看,鍾浩天能活多久?”
閻王快速翻閱,都沒等她瞄到,快速合上本子,“這個人不行,換一個。”
“……”這老東西肯定是故意的。
“好吧,那就陳溪。”
閻王又是快速翻閱,臉色一凜,“沒有這個人。”
“……”確定不是坑嗎?簡直就是欺負人。
“閻王爺爺,您這是在逗薛淼淼玩兒呢,劉浩馮韻舒靜!”
薛淼淼翻白眼,一口氣隨便說了三個名字,反正她知道自己被逗了。
閻王這次翻閱得慢,良久之後捋了把大鬍子,“不錯,你說的這三個人都是長久之命。”
滿頭黑線,前面兩個長壽就算了,舒靜那個女人也能長壽,她搖搖頭,再沒興趣問了。
這百分百是逗着她玩兒的。
……
劉浩和景清隨回到醫院,看到隨便扔地上的鮮花和被挪動過的冰棺蓋子就是猛地皺眉。
“我說老四,你在哪家店訂的花,就這麼扔在地上就跑了,還扔些在冰棺裡面。”
景清隨明顯一怔,“花店剛纔給我打電話說半個小時後把花送過來,然後佈置,這亂七八糟的花是怎麼回事?”
劉浩的臉驟然一沉,去看躺在冰棺裡的人,和之前放進去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也是,都是死了的人,還能對她做什麼手腳。
男人不免失笑,“老四,這幾天估計是沒有好覺睡了,上次夏桑死,因爲死得蹊蹺二少才緩和得快,這次,不知道會鬧多久。”
“不管二哥鬧多久咱倆也得支持啊,做兄弟的,不就是在這個時候有點作用。”
“也是,你明白就好,我已經把警局的事情交代下去了,這幾天,都在這邊守着。”
鍾浩天遲遲沒醒過來。
很快又到了凌晨。
劉浩抽了煙也抵不住睏意,去樓下車裡眯一會兒。
樓梯間裡,一直躲在裡面的男人見時機到了,從消防栓裡拿出藏着的保潔服,利索換上。
“現在的有錢人,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都是躺在棺材裡的人了,送火葬場不得了,偏要搞這些名堂,要不是價出得高,老子纔不做這燒死人的活兒。”
男人換好了衣服,將一早就藏在角落僞裝過的汽油罐子提出來,換掉保潔車上的清潔劑。
“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啊,半夜的醫院可真是陰森。”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男人才推着清潔車出去,直直往那有人保守的房門口走去。
眼瞧着就要走到門口,忽然一陣風迎面吹來,吹得男人睜不開眼。
kao!邪門了,這麼大的風。
睜開眼打算繼續往前走,卻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拽住了他的胳膊,將他往後拉去。
可是走廊空蕩蕩的,一個人影兒都沒有。
男人嚇得腿軟,整個半跪下去,摸爬滾打爬進了樓梯間。
“什麼東西?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別特麼在老子面前裝神弄鬼的,老子不信這些,滾開!”
男人嘴上吼着,卻嚇得站都站不起來。
樓梯間的門突然就這麼重重關上。
感應燈突然亮起來,門後,赫然站着一個人。
那人下身穿着黑色長褲,上身是寬鬆的黑色帽衫,帽子遮住了整個腦袋,臉部,卻被一個銀色的面具遮住。
那面具,在昏黃的燈光下,散發着森森的白光。
“你你你你,你這人是鬼?!”
坐在地上的男人,嚇尿了。
見得那人走近,一腳踩在其手腕上。
“誰讓你來的?”
“我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你,你是人還是鬼?”
男人哆嗦着話都說不完整,怕得向後縮,下一秒就從樓梯上摔滾了下去。